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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台,今日是来观展的,还是来挑衅找茬的?因何一再针对我方家兄弟?” 清哑和巧儿也盯着他,这挑衅太明显了。 高胖文士大声道:“在下并未找茬。前天去古韵斋的人都可作证,那李姑娘被人诬陷,说勾引男子,当场气得哭了。好几个姑娘都说,是一个极俊俏的少年亲口说的。根据她们描述的长相,就是令弟。” 方初转头问方制:“可有这回事?” 若没有,他一定要这胖猪好看! 但他也担心,这庶弟可是有类似劣迹的,当年可不就诬陷清哑勾引他么,难道恶性不改、旧病复发了? 方制在他严厉的目光下,把头一缩—— 兄长积威太甚,不堪抵挡! 忽然他又把头一伸,嚷道:“是又怎么样——”方初气得眼前一黑,心下急速思忖如何善后,就听他下面道——“谁让她骂我大嫂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在那等场合诋毁我大嫂,说郭织女‘骄狂嚣张、目无尊上’,为了阻止朝廷革新,当着皇上面把织机都剁了。我家的织机,大嫂想剁就剁,剁了再换新的。要她管?如此碎嘴毒舌的女子,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她也尝尝被污蔑的滋味!” 说到后来,他也不怕了,越说越顺溜。 因为他看见大哥的怒火转移了,冲那胖子去了。 对啊,他干嘛要害怕? 他是为了维护大嫂的名声。 大哥最爱大嫂,知道了缘故,只会夸他赞他,怎会骂他呢。 果然方初冷笑问:“但不知这位李姑娘是谁家的?倒要请她出来和在下弟弟对质一番,再问问她:郭织女如何‘骄狂嚣张、目无尊上’了?她从哪里得知郭织女要阻挠朝廷革新?这个罪名方家可担不起,定要去她家问个清楚明白!” 方制大喜,帮腔道:“对,一定要问个明白!” 适哥儿也严正道:“一定要问个明白!” 太可恶了,这姑娘竟敢说他母亲坏话! “问什么?郭织女是否‘骄狂嚣张、目无尊上’,阻挠朝廷革新,天下间还有谁比朕有资格评判?那李姑娘犯口舌,自取其辱。” 一个威严宏亮的声音传来,众人震惊。 等看见顺昌帝,许翰林首先跪下,高呼“参见皇上!” 众文人学子呼啦啦便跪了一地,又激动又欢喜。 今天来幽篁馆可值得了。 第904章 威胁 顺昌帝冷冷地盯了高胖文士一眼,更对那未曾某面的李姑娘厌恶之极。他之所以出面,是怕双方再掰扯下去,会将玉瑶长公主算计方初的事暴露,丢了皇家脸面,所以才为清哑澄清,谴责李姑娘。 有他这句“犯口舌”的评语,李姑娘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高胖文士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人人觉得激动欢喜,唯有他觉得倒霉——怎么就被皇上撞见了呢?听皇上这口气,显然很看重郭织女,这可麻烦了。 顺昌帝对方制道:“你维护长嫂名声,做得很好!” 方制抬头,激动道:“谢皇上夸赞。” 顺昌帝触及他那桃花眼,忍不住挑眉——这也长得太妖艳了。是男人吗?怎么比他的后妃都美。 他笑一笑,挥手道:“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衣履飒踏声不绝。 顺昌帝决定将人情做到底,要为清哑捧场助兴,因对她笑道:“郭织女好雅兴!不但能织出棉布和柔软的毛巾、织出绚丽织锦,对书画也有相当造诣。朕不白走这一趟,也留幅笔墨。回头可要免费送一幅竹丝画给朕。不能收银子的。” 清哑道:“谢皇上。民妇沾光了。” 顺昌帝呵呵笑道:“咱们互相沾光。” 众人都笑起来,没想到皇上这样亲切。 方初忙伸手请道:“皇上这边请。” 赵管事早检查一遍厅堂当中的大圆桌,笔墨齐全。 顺昌帝在方初夫妇和林世子簇拥下走到桌旁,饱蘸笔墨,挥毫书写,众人不敢太靠近,只远远地看着,满脸兴奋。 方初目光一扫人群,没发现韩希夷,早已走了。 他心下叹息一声,替韩希夷纠结难受。 少时,顺昌帝写完,方初和方制一头一个牵起,“幽篁馆”三个大字便呈现在众人眼前,笔锋圆转,形体优美。 众人纷纷赞叹,各种颂词不绝入耳。 清哑当然高兴,这等于御赐牌匾了。 但她忍不住又问:“不要紧吗?”口气不无担忧。 顺昌帝疑惑地问道:“什么要紧?” 清哑道:“会不会有人说民妇狐假虎威,借着皇上的名头赚钱?” 众人一齐看向高胖文士,他脸涨成猪肝。 他以为清哑故意针对他,心下愤恨不已。 其实清哑不是针对他,因为她不是第一次被人说“辜负皇恩”,但高胖文士可是头一次当众针对人,就被狠狠打脸,两人体会天差地别。 顺昌帝笑道:“那织女将赚的银子分朕一份。” 清哑道:“那人家会说民妇贿赂皇上。” 众人哄笑起来。 林世子笑道:“郭织女多虑了。皇上不过是锦商添花,之前没有赐御笔时,幽篁馆一样被众人青睐。将来若是幽篁馆失了口碑,越是有皇上的御赐牌匾,别人越不能容忍织女辜负皇恩。所以,织女可要谨慎了,将来,说不定上门来踢馆的人更多呢。” 清哑忙道:“多谢世子提醒。” 她怎么忘了,凡事不能光看有利的一面。 方初觉得媳妇太直了,忙悄悄扯了她衣袖一下。 他不希望清哑这单纯的一面露在人前,他宁愿别人觉得她深不可测,以免抓住了她的弱点针对她。 将横幅交给方制拿着,他拉着清哑谢恩。 顺昌帝笑道:“起!” …… 顺昌帝一行人离去后,幽篁馆热潮依然不减。 文人士子们说起刚才的情形,一个个兴奋不已,都道皇上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亲切又不失威严,从容中透着天然的皇家气度。 幽篁馆后面抱厦东厢房内,方初清哑正审方制。 方初问方制:“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制道:“来了有十几天了。” 方初问:“住哪?” 方制低下头,声音也心虚地低了下去,“住客栈。” 他知道方初和清哑进京了,却不肯来见他们,一是怕,二是不想住在幽篁馆被长兄管着,行动未免拘谨,不自由。 方初一眼瞧出他心思,气的很。 若是在祖籍,他才不会管他,自有人管他。 可这里是京城,方制是他弟弟,他还真不能不管,不然以方制的性子惹出什么事来,最后出面收拾的还是他这个当大哥的。 他便命令道:“搬过来!” 方制急忙点头道:“我早就要搬过来了。” 说着,讪笑着看向清哑。 清哑道:“你撒谎。” 方制觉得憋屈,这个大嫂,面对大哥文文静静的,面对他就化身为母老虎,教训起他来毫不手软。 偏清哑看出他心思,端着长嫂架子威胁道:“你要敢胡闹,我叫人打你。”威胁得不带一丝火气。 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