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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眼神却无邪念,多半是遇上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想要问,又碍于面子不好问。 果然,她一问,方制又不自然了。 他瞄了细腰细妹一眼,小声道:“大嫂让她们回避一下。” 清哑道:“胡说!”清冽的眼神严正坦荡。 方制一转念,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一回避,没事也变得暧昧有事了,不是让人说闲话吗,他不禁脸红慌张起来。 他也不及解释,也不再顾忌细腰细妹,忙忙道:“我……就是想问大嫂……当初为什么选大哥?” 清哑没料到他问这个,着实诧异。 不但她,细腰细妹也诧异。 细妹更是不满地盯着他,仿佛说“关你什么事?” 清哑帮她问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制道:“弟弟就是好奇:大哥曾得罪大嫂,大嫂为什么还选他?” 清哑依然道:“你为什么问?” 方制垂眸,忸怩道:“弟弟就想知道,要是……怎么才能打动女子的心呢?”说到最后,声音小的听不见了,头也低垂。 可是,清哑等三人还是听见了。 细妹直觉这小子起坏心眼了,这不调戏嫂子吗? 细腰也觉得他言语不当,可是她没动,等清哑发话。 清哑却觉得:方制有心上人了! 她没笑,也没怒,而是认真回道:“真心。” 方制“啊”一声,猛然抬头,桃花眼眨巴两下,长睫毛扑扇扑扇几番张合,表达他懵懂不明的心思,“什……什么真心?” 清哑道:“用你的真心对她。” 方制不明所以,主要是他不知怎么办。 清哑想了想,目光在桌上扫视,顺手抽起刚才描绘的那画,对他道:“你看,咱们平常作画,只要用心,把感情倾注在画中,就能画出佳作。要是心不在焉,是画不出好作品的。对人也一样,只要你真心爱她,心中有她,眼中就有她;作画画中会有她,作诗诗中有她,弹琴曲中有她……无论隔多远,也会心意相通……” 随着她说,方制眼中爆出明亮的光彩,咧嘴笑了。 “弟弟明白了!多谢大嫂。”他冲清哑一鞠躬。 再直起身子,也不看细腰细妹,转身就跑出去了。 他不敢看啊,生怕那两女人瞧出他心思,因此在心里祈祷:希望她们蠢笨些,没明白他问大嫂的话是什么意思,更别出去乱传话。不然,他可要丢人了。大哥还会查问他。他可不想对着严肃的大哥问“怎么才能打动女子的心呢?”在他看来,大哥能打动大嫂,纯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个念头他是不敢说的,不然大哥真要剥了他的皮! 身后,清哑疑惑,不知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昨天,蔡家来了许多姑娘,该不会是其中之一吧? 想到这她不禁担心,若是这样方制可要吃苦头了。 蔡家的姑娘不是他可以高攀上的。 一般来说,嫁娶讲究“高嫁低娶”。 书香世家的蔡铭娶严未央很顺利;簪缨豪族王家相中严暮阳便有些反常,但严家虽比不上王家那等显赫家世,可是严暮阳有才学,前程不可限量,这便很容易被人接受了。 方制有什么? 方制是方家庶子,只这一条便落了下乘。 才学方面,除了会写会画,其他都有限。 清哑沉思时,细腰担心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总觉得方制对清哑没安好心,有心提醒她,可是再一想:提醒有什么用呢?难道让清哑去向方制说明,或者从此不理方制,再不然叫方制来训斥一顿?不论哪种方法,摊开了说都尴尬。 若去告诉方初,又恐方初惩罚方制的同时,也疑心清哑。 若听之任之,一旦方制在人前露出一点行迹,对清哑名声就是不可挽回的伤害,更加不妙。 到底要怎么办呢? 细腰暗自思索。 “想什么?” 不知何时,方初进来了,见她主仆都出神,便问。 “你从哪来?”清哑问。 “去找林世子商议些事。”方初道。 清哑起身,和他走到美人榻边坐下。 第977章 我不纳妾的哦 方初道:“刚才收到沈三哥传来的信,沈家已经在云州收了一批粮食,正由沈三哥押送往奉州来。适哥儿姨妈和婉儿他们也要过来,说跟咱们一起在京城过年。” 适哥儿姨妈就是郭盼弟,适哥儿叫她“二姨”。 清哑本来歪着,听了这话高兴地坐起来,“盼弟要来京城?” 方初笑道:“是。”跟着又严肃道:“奉州不少灾民逃到北方去了,北边赈灾不力,灾民汇集成乱民,甚至有的地方暴动抢劫。我因为这件事去找林世子,请他上奏皇帝调兵保护。不然,沈家就算派再多人押送,也不能将粮食顺利送到奉州,只怕还会有性命危险。” 清哑听得忧心忡忡,乱世什么的最可怕。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清哑问:“江南那边呢?” 方初道:“从江南到京城这一路倒平安的很。不过也要当心。我这次让黑风送贡品回去,交代他沿途探查,看可有潜伏的强盗,及早做准备,免得各家送粮食过来的时候遭到伏击。” 这次赈灾,比他想象中要艰难的多。 “最主要是水上,就怕水匪。” 严未央一掀帘子,从里面出来,巧儿和墨玉跟在后面。 方初道:“这个我也想到了。” 严未央问:“你要怎么做?” 方初道:“夏流星!” 严未央脸一沉,明白了他言外之意。 鲍二少爷和夏流萤在水上运输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俨然是景江和泰江上的霸主,要从水上运粮过来,少不得跟他们打交道。 这就要夏流星出面了,夏流萤再怎么说也是他meimei。 严未央从他们兄妹想到欧阳明玉,又想到父亲,就很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来自欧阳明玉,而是来自夏织造。一想到父亲心爱的女子被夏织造霸占那么多年,还生了夏流星兄妹,她都代父亲难受。 清哑见她脸色不好,岔开话题问:“晚上在这吃吧?” 严未央道:“不了。我答应他要回去吃的。” 他,是指蔡铭。 说罢,她透过窗户向后院张望。 今天她带儿子蔡扬来了,将他丢给适哥儿,让他们两人在方初书房待着,学习也好嬉戏也好,都随他们。 清哑见状起身,对方初道:“我们也走吧。” 大家便起身,细妹指挥水竹等人在后收拾桌面。 紫竹打起帘子,方初和清哑刚走出,正好对面谢吟月姐妹也出来,正好撞上,虽然几人涵养功夫都很深,彼此还是感到很微妙。 方初就和谢吟月目光碰了那么一下。 方初神色丝毫不变,谢吟月本能垂眸,然后又想不该露怯,忙转向清哑,轻轻一点头,道:“郭织女,我先告辞了。” 清哑也点头道:“我们也走了。” 清哑就怕方初撞见谢吟月不自在,才决定早些收工的。 谁知谢吟月也是这样想,她听见对面方初说话声,满心不自在,想今日做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