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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院狼藉,尸体、武器和各种物件散落一地,方家护院和丫鬟仆妇们正奔走收拾,还有受伤人“哎呦”叫唤。那些死去的人装扮各种各样,武器也有菜刀、棍棒、斧头、锄头等等,五花八门;也有使朴刀长枪的,正应了“山匪加乱民暴民”的身份。其他物件都是从方家抢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可见,之前歹徒已经冲进了内院。 清哑四下打量,并没有太多感触。 她就像看电视,两军交战结束后,那战场留下的就是这副场景。然而,当她看见前面一具身穿破袄、翻皮帽子歪斜的汉子尸体,神情一震,目光落在他身边杂乱散落的物事上。 他左手拎的包袱已经散开了,包袱是绸布的,想是从方家抢的;里面的东西也是从方家抢的,大多是精美的瓷器碗盏,还有一个小巧的苹果玻璃灯。这些东西都摔碎了,勉强能看出原形。只有一个细白瓷的茶盏完好无损,落在旁边雪堆里,莹白如积雪一个颜色,不细看发现不了。 清哑目光从这些东西上一晃而过,落在几个白面大馒头上。 这四五个大馒头,应该也是他从厨房抢来的。 他大概是在混乱中被人撞倒,倒地后,他急的很,瓷器等宝贝摔碎了不能复原,他便去捡那白面馒头,右手伸到前方抓住一个白面大馒头,不等收回来,就被人踩踏至死,口鼻下都是冻干的黑血。 他的死像很奇特,大睁着双眼,临死前犹急切地想把馒头一个一个捡回来,只要捡了馒头,他爬起来就走,再不跟这些人抢了。 清哑确定他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没能爬起来,右手死死攥着那个白面馒头。 清哑还感受到他的遗憾:忙了一晚上,他还没吃上呢! 毫无预兆的,清哑泪水夺眶而出。 这就是土匪? 这就是暴民? 就为了一个馒头被踩死! 她捂住嘴,压抑住哭泣,胸口一阵窒息。 细妹见她不对,急忙对水竹使了个眼色,一人一边扶住她,低声道:“大奶奶进去吧,让他们收拾。” 清哑双腿抖索着,迈上台阶。 才转身,那边两个人抬了一具尸体从阶下走过。 清哑怎么觉得那头脚被提着的死人眼熟呢? “等一下。”她喊道。 那两人站住,不知所措地看着细妹。 他们不认得清哑,不知她是谁,但能站在这里,想必不是一般人,肯定是织女身边人,因此恭敬停下。 清哑用力闭眼,挤出眼中泪水,再看—— 方方正正的脸颊,还稚气的很,曾经一笑露出一嘴白牙;眼下他双眼双唇紧闭,面色死寂,再也笑不出来了。 清哑认出来了,这是个小厮,十七八岁,叫方威。 小豆子、小黑子等几个身手好又机灵的小子被方初留在京城照顾适哥儿,另找了几个小厮跟清哑马车出行,其中就有这个方威。 方威说,他的名字是大少爷起的呢。 他力气大,方初本来想叫他“方力”,因和“方利”相冲,便改名“方威”,力大威猛的意思。 他笑着叫清哑“大少奶奶”。 “我们大少奶奶是织女呢。” 他常咧一嘴白牙,炫耀地对人说。 清哑眼看昨日还鲜活的生命消逝,更加不能忍受。 第1062章 醒来 若说刚才她为那些乱民暴民感到痛心,眼下更为自己家的孩子无辜惨死而伤心。这一场混乱,她不知该去怪谁,该恨谁。 方威虽是下人,卖身给了方家,也像方家人一样。 来到这个世界,清哑才真正体会卖身契的意义。 一纸契书将主子和下人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休戚与共。 那绝不仅仅意味着对方失去自由,可以肆意轻贱打骂他们,这样的主家一般人是不敢投靠的,也得不到下人的忠心维护。 像方家这样的人家,下人都很有归属感,当方家是自己家,当主子是自己的依靠,可以带自己过好日子。他们之间会勾心斗角、互相攀比,但对于主家绝对是忠心的,背叛主子的jian猾之辈很少。奴大欺主也不会发生在一般人家,多发生在没落人家,或者主子太懦弱,助长了心性不良家奴的贪婪心。这其实和朝堂上类似,皇上若识人不明,任用jian臣,也会导致王朝败落、江山覆灭。 方初知人善用、奖惩得当,很得下人心服。 清哑也善待下人,得到他们真心拥戴。 比如今晚:方家护卫与下人无不拼死保护清哑,保护方家,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死了,也不用担心身后事;若清哑不好了,他们都麻烦了;若方家不好了,他们更凄惨。 紫竹黯然道:“当时那些人喊‘抓住郭织女,要方家拿银子来赎!要官府拿银子来赎!’方威他们上前阻挡,就……就被杀了。” 当时的情形,她在屋内透过窗户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没敢出去,怕暴露了身份后,那些人不再集中在这里,会四下去寻找织女、追杀织女。 此时说来,她也是泣不成声。 方威并不知道里面的织女是假的,他唯恐歹徒真把大奶奶捉去了,因此疯了一样阻拦他们,最先丧生在那些人手下。 清哑听后,更加泪如雨下。 细妹瞪了紫竹一眼,怪她不该这时候说这个。 忽然黑风走来,对那抬尸体的两人低声喝道:“还不快走!”一面和细妹对视一眼,赔笑劝清哑道:“大奶奶莫伤心,咱们人伤亡不多。大奶奶先进去,等这边清理出来,我再回禀大奶奶。” 细妹也趁机劝清哑。 清哑虽难受,想还有许多事等她去安排呢,于是强压住悲伤的心情,进入上房,命管事娘子进来,逐一安排: 帮助男人们照顾伤患,熬煮汤药; 清点剩下的食材,准备饮食让众人吃饭; 统计伤亡人数,布置灵堂安排后事; …… 她想一些,盼弟和细妹提点几句,将人事都安排下去了,大家分头去执行,比先更加有条理。 这时,有人来回禀清哑:韩大爷醒了,派人来问织女安好。 清哑微愣。 按道理,她该去探望韩希夷。 这不仅是礼数,还因为韩希夷是来帮方家的——才听黑风说韩希夷不止带来那几个人,韩嶂带人先一步到的方家,韩希夷落单了才会被人暗算——更帮她挡了一灾,受了那样的屈辱,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望受伤的他。 可是,清哑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面对他。 一是因为之前的尴尬事,她想自己做不到面对他时不露尴尬神色;其二,出了这样大事,死了好些人,她也没心情见他。 于是,她便吩咐来人去传话:感谢韩大爷对方家援手,让他好好养伤,她这里暂时有事脱不开,明日再去看他。 回头等方初回来,让方初去看望就好了。 来人得了话便走了。 韩希夷自醒来,便心乱如麻、又悔又惧。 黑风和韩嶂告诉他,他们是在方家后园北墙根下的雪地里发现他的,当时他昏迷不醒,胳膊受伤,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