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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预付,表示我们的心意。我们不是骗人的;等事情办好了。每人还有一两银子拿……” 还未说完,小乞丐们再次哗然,一个个眼放光。 一两银子啊! 郭大有忙提高声音道:“别吵!听我说:我要你们把这些单子拿到街上去散给人。不是随便散的。要散给看上去有钱、有身份的人,最好是锦商、卖竹器的东家。你们一人跑一条街。我到时候把单子编个号,你们一人领一样号数去散发。回头有人拿这个号的单子来找我们,来的越多。散单子的人得的钱就越多。可都听明白了?” 小乞丐们有的喊“听明白了”,有的说“没听明白”。有的问“我散给了人,他们不来怎么办?”乱糟糟的吵成一团。 郭大有便又解释了一遍。 并叮嘱他们,散发传单的时候,别忘了跟人说江竹斋用的就是这画稿。原来两家是亲家,因为江掌柜昨天被谢家姑娘抛绣球招做女婿,和郭家退了亲。所以郭家才要把原先准备给江家的画稿对外拍卖。 反复强调了几遍,众乞丐才都记住了。 随即。郭大有进去,让清哑给传单编号。 二十多个乞丐,共编了十个号,每两三个人一组,共用一个号。 清哑给他们都写了雇佣字据,他们也摁了手印。 然后,这些乞丐便像小鱼儿似的,拿着传单轰然散往霞照城各个角落。 郭守业也没闲着,在院门口栽了两根大毛竹。 一根毛竹上悬挂了一幅水乡图画,用竹丝编织的。 另一根毛竹上则挂的是意匠图稿,标注精密繁复。 那竹丝画跟江竹斋的画比起来,显得粗糙许多。因为,这是郭守业编的。他的手艺当然无法和江家专业的比。但是,这图只是样品,让人看个概略。重要的是那图稿,若有手艺精湛的篾匠,凭着那图稿就能编出不亚于江家的竹丝画。 郭家来霞照怎会带着这个呢? 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郭守业和吴氏见江家半年都没人上门,心里气怯,生怕和江家较劲误了闺女的终身。和儿子女儿商议后,想借着这次来霞照,带几幅图稿给江明辉。解他燃眉之急,顺便也向江家老两口展示: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弄出来的,江家要知道好歹。 可惜,东西带来了,却没用上。 清哑便想到了拍卖。 卖了图稿,就断了对江明辉的念想。 当然,顺带帮家里筹一笔钱也是好的,他们如今很穷。 这些图稿比江竹斋以前用的任何一幅都更复杂。 她有信心能一举成名。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后,就有三三两两的人来到郭家新买的宅子前,仰头看那竹丝画,一面指指点点。 郭守业就站在门口,负责向人解释。 为了解释清楚,难免要告诉江竹斋的生意如何好,又扯出和江家的恩怨,然后扯出谢家抛绣球招亲、夺人女婿、逼人退亲的事。 这么一来,听的人就更有兴趣了。 听完了,转头又当新闻向亲朋邻里说。 加上那些小乞丐散发的传单,不到一个时辰工夫,霞照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谢家夺人女婿、郭家含愤拍卖画稿的事,然后就有更多的人涌到郭家新宅前。 郭守业满面悲苦,不厌其烦地对每一个来的人解释。 郭大有则忙着布置拍卖场,就设在院子里。 时间太紧了,只能买了棉布来隔断,形成一个个小隔间;又去好几个木器行,将各式桌椅送了几十套来;粗瓷茶具也买了许多。 为什么要这样赶呢? 因为他们怕谢家出手暗算,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忙着,郭大全从锦署衙门回来了。 见门前围了这许多人,不禁一愣,还当自己走错了门呢。 正疑惑地张望,郭守业踮着脚在里面叫他。 郭大全大喜,用力挤过人群,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拿到官帖了。天字号!” 郭守业强忍着笑意,道:“快去跟清哑说。” 郭大全却看着眼前人群问“这干什么呢?” 郭守业推他:“进去问大有。这儿你别管。” 郭大全忙就进去了。 他之前走的匆忙,所以不知清哑后来的安排。 他去了锦署衙门,交了半匹织锦。 这是织锦大会的规矩:凡来参加大会的锦商,必要拿出自家织的锦缎,展示技术和实力,才能确保皇商地位和名望,在大会上签订大量订单;不然的话,就算再有头脸的锦商,连续几年无进展,也会被淘汰。 参加织锦大会需要官帖。 那些有名的锦商自然不难弄到官帖,其他的则只能靠自身实力,或者钻营拍马,使尽浑身解数弄官帖。 郭大全以半匹织锦叩开了锦署的大门。 第70章 宣战 他被招了进去,锦署长史官鲍长史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以他阅人无数的双眼,也没看出他个好歹来,遂问“你主子哪家的?” 郭大全回道:“小人姓郭。” 鲍长史皱眉,因为从没听说过这一号人家。 因看着他想,怕又是哪一家要冒头了,倒不可小瞧了。 郭大全便道,七月一日,他的少东家会亲自参加织锦大会。 鲍长史想起他送来的那匹锦,非同小可,便给了天字号的官帖。 清哑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设计的这款锦,已经超越现有的织造水平。 但这成果却是别人抢也抢不去的。 就算拿到了她的图稿都没有用,因为还要织机配合。改进后的织机没有图纸,或者说,图纸印在郭大有和清哑的脑子里。所以,锦署衙门必须对她敞开大门,迎纳纺织史上一次技术飞跃。 郭大全兴奋地说完,又问家里怎么回事。 郭大有微笑着看了清哑一眼,简单将拍卖的事告诉了他。 郭大全眼睛一亮,喝道:“好!” 这真是好啊! 狠狠地打谢家和江家的脸面不说,这批画稿一传出去,江竹斋就不是一家独大了。不,往后的生意就难了。看江家那死老婆子还敢嘴硬,说他小妹的画不值钱。 “这事光靠几个小要饭的不成。得我亲自去。”他振奋道,“那些要饭的懂什么。真正的内行都在会馆里。像湖州会馆、岷州会馆、溟州会馆、京城会馆……大锦商都有人在里面。他们来了,这图稿才能卖得上价。不然,随便什么人来,出几百两银子。咱们倒是卖还是不卖呢?” 清哑听了他的话,停笔沉思。 想了一会,对郭大有道:“凡来报名的,每人交一百两银子。” 郭大全、郭大有都听呆了。 “这……这行吗?” 他们都很怀疑,谁肯出这个冤枉钱。 清哑不为所动,道:“就这么办。” 跟着又道:“拍卖底价五千两。” 只有这样,才能引来真正的买家。 那些想着浑水摸鱼、投机取巧的人。若是舍不得报名费。自然就退避三舍了;真正买家却是不会舍不得这个费用的。 说话间,清哑将才写的一大摞传单交给郭大全。 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