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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悄问郭大贵,此事可是沈寒秋所为。 郭大贵摇头,说沈寒秋还反复询问他呢。 清哑本来怀疑三哥,但看他那样子,又不像有隐瞒,他不善隐瞒,因此满心疑惑,不知何人劫走了夏流萤。隐隐猜测,也许是方初或者韩希夷。但随即又否定,那二人可不是冲动之辈。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暂时丢开。 ※ 湖州府大牢。 在梅雨季节来临之际,牢中阴暗潮湿,气味浓重。一包头媳妇小心搀着冬儿,缓步走在通道内。冬儿抱着孩子。许是被牢里刺鼻的气味熏得不舒坦,新生婴儿咿咿呀呀发出猫儿似的叫唤。 这稚嫩的声音在牢中显得很突兀、很清晰。 通道前方的栅栏内乱草堆中,一团不明物事抖动了下。 跟着,乱草被扒开,那物事钻了出来。 原来是个人! 刘虎双手抓着木栅栏,看着那渐渐走近的熟悉身形,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喃喃道:“冬儿!是冬儿来了!” 冬儿也看见了形容狼狈的丈夫。 纵然恨他糊涂,这一刻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虎子哥!”她哭了。 “你来做什么?” 刘虎先是目光热烈地看着她,张口要叫“冬儿”;接着似乎想起什么,放下脸,没好声气地叱喝她。 “我来看你,把儿子也带来了。还带了些吃的来。”冬儿好像没看见他摆脸色一样,回身对扶她来的媳妇道,“把篮子给我。” 那媳妇低着头,上前将个篮子放在冬儿身边,也没看刘虎,就又退到一边的阴影中去了,想是让他夫妻单独说话儿。 刘虎以为是服侍冬儿的,也没在意。 以冬儿现在的能力,买个丫鬟仆妇也容易。 冬儿蹲在地上,一手抱儿子,一手从篮子里往外拿东西。 刘虎想不看,又忍不住斜着眼睛看。 冬儿带的有衣服、有吃食,一样样都从栅栏缝中送进去。 刘虎想把东西扔出来,可是下不去手,也舍不得。 冬儿把东西都递进去后,又将手中孩子往前送,示意刘虎看,口中道:“虎子哥,你来看看,看咱儿子。长大了不少呢。娘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没起名儿,等你回去给起一个。” 刘虎瞅向那娃儿。 孩子很小,粉红嫩嫩的,是不是像他小时候他不清楚,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样,但他看得很清楚:孩子眉眼像冬儿,秀气的很,这会儿正蹙着小眉头,好像有些不耐烦,跟冬儿撒小性时一个模样,爱死人了! 他心中涌动不明情绪,不知该说什么。 因问道:“娘呢?她怎么不来?” 冬儿道:“娘她……生病了。就没来。” 事实是,刘母被儿子气病了。 她一直跟大儿子过,对小儿子家事不清楚,也没能力管。但眼见小儿子家要败了,她揪心之下又担心他,就病倒了。 刘虎心里一震,有些愧疚。 第427章 贤惠? 冬儿察言观色,便打叠起万般柔情劝道:“虎子哥,不管你对郭大爷存了什么误会,但从我嫁你这些年来,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不能冤枉我。这儿子是我十月怀胎,好容易挣命才生下来的,也是你的骨rou。你不管不顾的诬陷郭大爷,你自己不顾结果,难道也眼睁睁看着我们娘儿两个被人戳脊梁骨?再说了,要是你有个好歹,叫我们怎么活?好虎子哥,你听我一句劝:你回头吧!郭老爷说了,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挑唆指使你的,从前的事他都不计较了,还算你立功。你想想,上哪找这么好的东家去?这两年你也算见了些世面,那些织锦世家,除了家生的奴婢,不把人家的卖身契攥在手上,谁肯真心传你手艺?谁像郭家这样对底下人?咱们夫妻两个在郭家做事,挣的家当比以往多许多,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等将来儿子长大了,也能置一份家当……” 她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 然她说别的还好,刘虎还能安静地听,只一提到郭大全,提到郭家,刘虎脸色就变了,被她先前勾起的温情和感动也冷了下来。 他道:“谁诬陷郭大全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冬儿急道:“胡说!郭家什么时候收人银子了?” 刘虎道:“我收的!郭大全叫我收的。” 冬儿道:“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刘虎两手一摊,道:“郭大全不让我说啊!他是大爷,我不能不听他的话,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你们天天在家织布,哪晓得外头的事。” 冬儿见他冥顽不灵。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感化打动他了,怒道:“大爷真让你跟人收银子了?你敢用你老娘发誓?” 一句话戳中刘虎心思,不由恼羞成怒,叫道:“还说我冤枉你!不孝的东西,为了个野男人,连婆婆都咒。你还是人吗?” 冬儿哭道:“你才不是人!瞧你干的这丧天良的事!” 刘虎咬牙道:“是郭家丧天良。郭家。不得好报!” 冬儿呆呆地看着他。觉得陌生之极。 刘虎见她不说话了,问:“你没话说了?” 冬儿幽幽道:“你疑神疑鬼,所有的事都猜错了。不过有一件事你没弄错:在我心里。确实觉得郭大爷比你强,至少比你像个男人!只可惜我没早些遇见他,嫁了你这么个人。这是我命不好。费心费力为了你,为了刘家。结果你就是拎不起来的猪大肠。” 刘虎哆嗦道:“你……你这个贱货!” 冬儿对他嫣然一笑,道:“那也比你瞎了眼、黑了心强。” 说完。伸手将刚才塞进去的吃食和衣裳往外拿。 刘虎扑过来一顿踩踏,“贱货!贱货!” 冬儿怕被他伤了,一缩手,往后坐在地上。 她被人扶住了。那包头媳妇走了过来。 她搀起她,吩咐道:“你先走。在外等我。” 冬儿吞咽了一口,含泪抱着儿子踉跄离去。 那媳妇却在牢房前好整以暇地蹲了下来。看着刘虎,好像看一道美食。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刘虎看清了她的面容,一惊,“是你!” 蔡氏笑道:“可不就是我!” 刘虎板脸道:“你来干什么?别想我反口。” 蔡氏忙摇头道:“不,你不用反口。多大点事。” 刘虎诧异万分,警惕地看着她,以防她耍花招。 蔡氏道:“不相信?我说真的。” 她往栅栏边凑近些,低声道:“你晓得吧,郭家眼下可不比从前了:我小妹是御封的织女,我们家还有御制的牌坊,我们家还和沈家是亲家,我们家还和严家、方家、韩家关系都好,就是来这府城,都有好些官儿照应呢。要不我怎么能进来这里!我公公说了,郭家的专利可是朝廷准了的,收钱也好,没收也好,都不算什么大事,反正我们又没下手杀人。你再闹,还能把郭家给闹得满门抄斩?我的娘嗳,你别做梦了!” 听了这话,刘虎惊疑不定起来。 蔡氏又道:“我瞧见你就有气。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