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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他,我就跟你动手。」崔采婷决绝道。 小玄心中一阵激动:「为了我,师父竟然不惜同六师翻脸哩。」 「我不会放的。」易寻烟叹息道,语气亦毫无转圜余地。 方少麟见势不妙,赶忙开口:「弟子愚钝,不知师伯为何要拿小玄?」 「因为……」易寻烟凝目小玄,眼中掠过一抹凌厉杀机:「此乃遗孽,一个 天地不容的妖魔遗孽……」 众人动容,小玄自己亦大大地吓了一跳。 水若大声道:「不会的,小玄怎么会是什么妖魔遗孽?六师伯,一定是您弄 错了!」 小婉亦道:「六师伯,您先放开小玄再慢慢说好吗?」 「弄错?」易寻烟冷哼一声,目光移落至小玄腹部,疾言厉色道:「这相貌 ……这神情……还有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先天太玄。」 旁边的雪涵同李梦棠面色顿变,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听闻过易寻烟所说的 先天太玄。 方少麟又问:「还请师伯言明,小玄是哪个妖魔的……妖魔之后?」 「妖狐玄玄子。」易寻烟缓缓道,每一个字皆似从牙缝里挤出。 此言一出,登如平地炸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小玄更是唬得天旋地转。 第九回 逐出师门 「不可能!小玄怎么会是妖狐……妖狐之后?」水若大声叫道。 「待我将他带回凤凰崖,是或不是,到时自会水落石出。」易寻烟盯着小玄 森然道。 崔采婷似打了个寒战,手腕一送,入梦的剑尖抵着了易寻烟颈侧的肌肤。 易寻烟面色不改,叹声道:「婷儿,因为妖狐,你已给教尊罚守逍遥峰十余 载,时至今日方允下山,难道心里仍然丝毫不悔么?」 逍遥峰众徒及方少麟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无不万分诧讶。 「再不放,我真要刺你了。」崔采婷威胁道。 易寻烟笑笑望她,眼中满是nongnong苦涩,但袖子依旧牢牢地锁住小玄的脖子。 入神倏地芒彩大盛,显是崔采婷已注气入剑。 一旁的飞萝如梦初醒,颤声急唤道:「师姐,小心……小心小玄啊。」 崔采婷掠了小玄一眼,忽对易寻烟道:「他既为妖狐之后,我自然不会护短 ,但他眼下仍是我的徒儿,就决计不容有人伤他。」 「我不伤他,我只把他带回凤凰崖,交由教尊亲自发落。」易寻烟道。 崔采婷出人意料地垂下入梦,轻声道:「那你放手,待我将他逐出门墙,之 后是捉是诛任你为之。」 逍遥峰众姝闻言,面上无不变色。 小玄更惊,急得差点就当场晕去。 「寻烟。」崔采婷轻唤。 易寻烟身子微微一震,声音暗哑道:「以为不会再听见你这么叫我了。」 崔采婷的声音柔软了许多:「如你连这个都不答应,采婷以后再不这般唤你 。」 易寻烟凝视了她须臾,终于道了个「好」字,收袖放了小玄。 「你过来。」崔采婷朝小玄道。 小玄两腿如灌水银,白着脸过去,垂首木立在她跟前。 「小玄,下山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崔采婷轻轻道。 小玄浑身轻抖,哭丧着脸道:「徒儿糊涂,徒儿错了。」 崔采婷久久凝望着他,目中蕴着一丝复杂之色,似伤心,似痛惜,似无奈: 「你不听我的话,说明你我缘分已尽,从这一刻起,你再不是我崔采婷的弟子。 」 小玄如遭霹雳,双膝一软噗通跪地,惊惶万分道:「千万别啊!师父你别赶 我!」 众姝皆尽花容失色。 崔采婷叹声道:「事已至此,如今由不得我,亦由不得你了。」 「师父您无论如何责罚都行,但千万别赶徒儿出门墙!千万别不要徒儿啊! 」 小玄不住磕头痛哭流涕。 「你走吧。」崔采婷冷冷道:「此后一切,看你自个的造化了。」 小玄拚命摇头,泣不成声。 「师父……」李梦棠刚要说什么,却给崔采婷厉目一扫,顿时哑了下去。 众姝手足无措,水若、小婉与摘霞三个更是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儿。 「你心里若还有我这个师父,若还感念我对你的养育之情……」崔采婷的嘴 并没有动,声音却在小玄心中突然响起,原来是用传音秘术所言:「那便快快逃 走,逃得越远越好,此后安安分分地躲起来过日子,万莫回来。」 此言极重,小玄目瞪口呆。 「你再不走,那便永无做不回我徒儿了。」崔采婷的唇仍然闭着。 忽似有了一线转机,小玄心口悄震,抬头望向师父。 崔采婷正背着易寻烟瞧他,眼中隐露一丝罕有的焦急之色。 小玄失魂落魄地起身,朝崔采婷道:「师父,那我走了?」 崔采婷面无表情地应:「去吧。」 小玄倏又跪地,重重地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崔采婷目中悄已潮润,暗用传音秘术催促道:「你快走,记住,若无我允许 ,你千万莫来找我们,也绝不可以回逍遥峰。」 小玄恸泣点头,起身朝外走去,一步三回头地望向几位师姐。 众姝心如刀割,脚步方挪,却听崔采婷轻喝:「都别动!谁若阻拦,此后便 不再是我门下弟子。」 众姝哪敢再动,水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旁边李梦棠忙将她拥入怀里极 力抚慰。 小婉忽然高唤道:「小玄,你带上几件衣服呀!」 小玄听见,遂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回到屋里草草收拾自己的衣服什物,然后 统统塞入如意囊中,瞧见放在窗台上那插着独蕾桃枝的青瓷瓶儿,赶忙过去取下 ,小心翼翼地收入宝囊,临要出门,猛地想起了什么,急奔去床前掀枕翻被,终 于在床角找到给绮姬摘下的焰浣罗,不禁痛悔万分。 「都是因我贪图欢娱,忘了师父之言,方致今日之祸……」小玄泪流满面, 解开外衣,将焰浣罗重新系回腰上,继又思道:「我肚脐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何六师伯一瞧见就认定我是妖魔遗孽?」 他越想越感迷惑,越想越觉冤枉,几要冲出去找易寻烟问个究竟,随即惊觉 :「适才师父用传音秘术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回旋余地,我若胡乱生事,再惹师 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