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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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鸩缪 写这一篇的起因是和朋友聊天突然想到了宿傩吃瘪的喜剧效果,然后说着说着就开始各种假设...... 前情提要大概是祈鸢离开之后给诅咒之王下了个诅咒 但是写着写着感觉真的好温情(? ↓像这样 宿傩大爷给鸩缪讲睡前故事: “以前我是诅咒之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连最厉害的咒术师五条悟我也不放在眼里。” “哇,好厉害!真的吗?” “假的。睡觉吧。” 杀人如麻的日子离他已经有些距离了。 再回想起来的时候,竟是恍惚。 【正文】 “宿傩,你要不要吃一口?” 容貌姣好的少女看向站在树荫下的青年,举着甜筒一路小跑过来,递到他嘴边,“尝一尝嘛。” 来了来了! 宿傩盯着面前因为高温有些融化的冰激凌,他撇开头去:“不吃。” 上次,就是这个地点,她就是这样跑过来,问他要不要吃——他正是不爽的时候,然后一口就把整个甜筒咬掉了一半,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半截脆皮留在她手中,然后、然后…… 然后她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直接休克去世了。 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诅咒,简直是让人饱受折磨!!! 面前这个少女,战斗力只有-5的究极渣滓,然而要是没保护好她让她意外去世,他就要被那该死的火烧得痛不欲生,根本不会致命的剧痛惩罚堪称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他气得恨不得毁灭人类—— 但是他还没毁灭,她在刷新点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痛感永远比他毁灭人类来得更快。 于是,他只能十分狼狈地找到一个在推车里的,被抛弃的小孩,把她捡回家去,好好养着。 养到了现在。 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站在街边也会让不少人侧目,她举着甜筒看向他,很是坚持:“吃一口嘛,很好吃的。” 甜筒都怼到嘴边,宿傩不张嘴的后果就只能是被糊一嘴巴的奶油,他不情不愿地张嘴咬了一小口,把她的手拿开:“行了,自己吃吧。” 鸩缪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收回了手,开始品尝着夏日难得的清凉。 虽然这个人……嘛,怪别扭的,但是确实是很好的一个人呢,几乎对她百依百顺,什么愿望都能够满足,就是每次面色都拧巴得……让她都忍不住笑。 要是宿傩听到了这些评价,肯定是要吐血的:他敢不百依百顺吗?! 掰着手指头细数之前的所有经历,简直是一步令人闻之伤感的血泪史啊!!! 像是什么一没注意她从小推车上爬着摔下来,立刻嗝屁了的; 什么他说话语气凶了点把她吓得呛着,肺部进水呛死掉了的; 什么她醒来没在家里看到他,哭得撕心裂肺噶了的…… 这种匪夷所思的死法,他四只手都数不过来!!! 宿傩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人类可以虚弱到这种程度!莫名其妙就能够死掉,万事万物都可以成为死掉的理由,无厘头的死法简直令人心力交瘁。 而如今他双手插兜看着在前面走得脚步轻快的少女,莫名很是欣慰:吾家有女初长成了啊。 没长歪就好……宿傩暗自捂心口,他真的承受不住那种长歪了的打击。 想他以前根本就不在意这家伙的心理状况,想着只要不死了怎么都好,结果半散养把她拉扯到十五岁,然后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她突然兴致勃勃地跟他说:“宿傩,我谈恋爱了哦!” 宿傩手里的筷子险些折断:“……?” 鸩缪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是一个很好很酷的男孩子哦,明天是周末,我带过来给你看!” 第二天,宿傩在沙发上,看着鸩缪领着一个头发炫酷七彩堪称复古主义非主流的小青年进了门,她羞涩地勾着那个人的手臂:“欢迎来到我家~” 宿傩:……? 他手里正在削皮的苹果皮整个断掉。 “老登,我鬼火放你家楼下安全吗?” 宿傩还没从这b东西放肆张扬的头发和大逆不道的语调中回过神来,只听见这小瘪三大咧咧坐在他旁边:“哟,老登你还整的挺时髦啊,纹身都纹脸上来了,好家伙这么牛逼?” 宿傩都快给气笑了,他额上青筋爆出,竭力按捺着自己杀人的冲动,面无表情把苹果连皮带刀往垃圾桶里一扔,手里攥着这个人的领子就把他扔出门:“滚!” 随后大门一关,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杀人把她的玻璃心给整得碎了,得不偿失—— 不行。 好想把那个煞笔给揪回来分尸!!! 他的面色阴沉无比,狰狞地盯着漆黑的门口。 “呜呜呜……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凶!你真是太讨厌了,我不要和你住一起了!” 鸩缪哭着跑出了屋子,门都没关的动作看得他眼皮子一跳,连忙追出去,跟在她后边都快跑出残影了,还没抓住她的手,就看她被路过的大货车给创得飞出去三十几米。 除了货车尖锐的刹车声,其余皆是寂静。 宿傩艰难地走过去,看着她睁着眼睛,一副茫然的模样躺在血泊里,他跪在地上好绝望地捂着头: ——这也能死?! 只是没看着她而已啊!!! 又是熟悉的剧痛袭来,他倒在地上不想动弹,被路人误以为是死者家属悲痛欲绝,纷纷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好可怜啊。 在原地醒来,他连滚带爬,起来去找那个被遗弃的小推车。 他老老实实的把她教养长大,所幸这次教的很好,让她的择偶对象正常了好多,没有人再来喊他老登了。 但是根本挡不住那些烂虫子不厌其烦地上门询问他能不能把鸩缪嫁给他们。 干他屁事啊!这种东西都要他管的吗?! 他抑郁地蹲在阳台的小板凳上看着窗外。 然后他就发现她只要离开了他身边超过一个星期,就会以各种各样的离奇理由去世。 什么刷牙的时候用力过猛捅破喉管的大动脉直接去世,什么走路的时候平地摔正好摔在菜刀上原地死亡,什么睡觉的时候鬼压床醒来未遂溘然长逝……他拿着尸检报告的时候都觉得他的人生比起她来简直是暗淡无光。 …… 别让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这破小孩一离开他就要死翘翘。 …… 所以能把她养这么大……好开心。 宿傩都不由得流下了欣慰的泪水。 虽然这欣慰的地方略感奇怪,但是他看到她如此阳光健康地成长开来,真是,一把辛酸泪。 忍不住想起以前带她去买菜,那摊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净卖给他烂货,他忍不住就上前动手把人砍得血刺呼啦的,又是剧痛……回头一看,淦他娘的小玻璃心给吓碎了。 第二次去买菜,他忍着好大的脾气和那人争论,一个没注意这破小孩给人拐卖了,他丢下菜就去追,最后在砍了三四十个人下去地牢里救人,一身是血把她吓得大喊着“救命啊有鬼啊”之类的就惊厥而亡。 为了她好好的活着,他的脾气快被磨得所剩无几了。 不能杀人,因为她看了要吓死。 不能吼她,因为她心律不齐会休克原地去世。 不能教坏她,因为指不定哪天就有个傻逼跑来贩剑:“老登,我鬼火停你家楼下安全不?” 他都快郁卒了。 “宿傩,周末我们去爬山吧!” “……”宿傩看了眼她,“又想要我背着走?” 说到爬山他就忍不住要原地裂开。 她九岁的时候想去爬山,山那么高,她那小短腿爬又爬不动,还偏要勇登高峰,简称又菜又爱玩。然后爬到半路上累瘫了不肯走,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这种徒步赛道周围本就完全没有能够迅速返回的交通工具,要原路返回她嘴一扁又要哭,他忍着火气一路把这麻烦精给背着走了十几公里远,上到了山顶又一路走下去,终于坐上了返回市内的大巴。 在他背上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又惦记着要吃零食,他一边背着一边咬牙切齿:“回市中心给你买,行了吧?!” 鸩缪趴在他背上破涕为笑,昂昂地应声,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人嫌狗厌的年纪,真是……熬得他精神都萎靡了。 整天十万个为什么追着他问,问为什么他脸上画了好奇怪的图案,问为什么隔壁小花mama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为什么他不给她讲,问为什么他整天在家里玩不去工作…… 这种刨根问底的架势让他只想捂着耳朵,他在沙发上窝着,就在她旁边她也能一天叫他几百声,叽叽喳喳的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要cue他一下。 他就是打架也从未有过如此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整天脑瓜子嗡嗡的。 后来,她变得恬静起来,十分淑女地要求他给她买裙子。 宿傩看着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围巾白衣服,只觉得这样穿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突发奇想要买裙子穿? 但是他还是给了她钱去买,在她买回了一条七彩炫光足以闪瞎人眼睛的公主裙的时候,彻底崩溃了。 “我要穿这个出去玩!!!” “这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 大半夜尼玛穿着闪光裙子是要吓死人啊?! 他刚想发火,看她那委委屈屈的样子,话在嘴边硬是说不出来,蹲在阳台小板凳上仰头叹气,愁容满面。 真是要死,她这狗屎一样的审美是怎么回事?!上次死之前带回来个不三不四叫他老登的b玩意让他在家里里外不是人,这次给他准备了七彩炫光公主裙让他在大街上出丑是吧?! 还不能生气!!! 不能生气!!! 一件衣服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趁着她还小还能掰回来所以问题不大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那件看起来十分傻逼的衣服给丢出去—— 宿傩眼神阴恻恻的,他磨着牙,把她那一身花里胡哨的东西全部扒拉下来,换上自己以前给她买的那些衣服,顶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想要把那套裙子撕烂的手忍得快抽筋了:“穿这个。” 鸩缪仰头看着他:“你不喜欢我穿裙子啊?” 宿傩深吸一口气:“谁告诉你要买这个裙子的?” 鸩缪眨巴眨巴眼睛,举起自己的小手:“我!亮晶晶的,我喜欢!” 宿傩:“……” 如此豪言壮语。 真是给他干沉默了。 他牙都快咬碎了,看着自己手里面那幼稚的无比的,带着小翅膀的,死亡芭比粉的公主裙,只觉得自己地眼睛都快被玷污了,手都在抖:“答应我,下次买衣服我陪你去。” 鸩缪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这个经常宅在家里面的监护人,真的会这么主动地陪自己出去逛街吗?!哇—— 好开心!!! 这条裙子还是留了下来,作为一个绝对的警示,挂在他的柜子里。 是的,虽然一位男士的衣橱内有条死亡芭比粉的公主裙看起来非常诡异,但是为了让她不要误入歧途,他决定把这件裙子挂在这里时时刻刻警醒自己,这是血和泪的总结。 为了自己的眼睛,他得教这个小孩,什么叫做审美。 紧接着又是几次出去玩她想穿这条裙子,他不让,她哭,他沉默地蹲在她面前的极限拉扯,最后终于让她渐渐放弃遗忘掉这条裙子。 宿傩恍惚地看着面前品味如此极简奢华的鸩缪,松了口气。 还好……要是事到如今还喜欢那么浮夸的颜色和款式,他真的就要去找个豆腐一头撞死。 “我们换个山爬嘛。”鸩缪听着他的反问也不恼,咬着甜筒,仰头看着这个一米八的男人,“比如,我能爬得动的那种……?” “……随便。” 宿傩盯着她,嘴角扯得老长:反正不答应就要哭,一哭指不定突然一下撅过去了,然后养到这么大的号又要重练,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我就知道宿傩最好啦~”鸩缪咬着甜筒忍不住给他一个熊抱,笑得眉眼弯弯的,“我要买零食!” “……买。” 宿傩摆烂地双手揣在袖子里,懒懒散散地走着,大爷似的跟在她身后,从零食店走到甜品店,最后沦落为运输人员,拎着一堆东西面无表情地跟在那个小鸟似的少女身后,看她飞来飞去,愉快地挑选着自己喜爱的商品。 根本摆烂不了一点。 什么衣服鞋子发卡……这已经超出零食的范畴了吧? 他面瘫地跟着,手上挂满了购物袋,令众人注目。 前面的鸩缪对此毫无知觉,还在笑容满面地和店员交涉。 “哇,你的男朋友对你真好喔,这么有耐心地帮你提东西诶!”店员十分羡慕地看着她身后十分颓然的宿傩,“要是我的男朋友也有这么贴心就好了。” “诶……这也能看出来吗?” 鸩缪看了眼自己,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宿傩,“我们没有穿情侣装哦。”为什么会被定义为情侣? 店员被她逗笑:“因为除了伴侣,基本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她指了指宿傩手上拿着的一堆东西,又指了指她手里空空如也的状况,忍不住笑,“总不会是您雇了一个专门帮忙提东西的人来逛街?” 鸩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过了店员手中的奶茶,走到了宿傩身边。 少女端着奶茶,把一大杯奶茶推到他面前:“给你!” 宿傩眼皮子抬了抬,从手机上挪开视线,看着似乎足足有一升的巨型奶茶,在她期待的眼神里暗自叹气。 她真的非常喜欢投喂他。 乐此不疲的。 投喂各种她喜欢的零食。 薯片、奶片、牛rou干、海苔卷、rou松卷、甜甜圈、各种口味的饭团……他跟着她吃到现在,两个人对彼此的口味简直知根知底。 …… 一开始还能抗争一下,到现在宿傩已经放弃挣扎了。 她喂什么他就吃什么。 “你知道经常吃油炸食品脸上会出现什么吗?”鸩缪笑眯眯地看着他. “会长痘。”宿傩撑着头,看她,“说吧,想吃什么?” “哼,我根本就没有说想吃油炸食品!” 她得意的样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哼哼唧唧的,“而且你的答案也是错的哦~” “……答案是什么?” “答案是——会出现笑容!” 宿傩扶额:果然……又是这种有病的答案。 鸩缪在对面猖狂大笑。 他撑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笑,莫名嘴角勾了一下,“不吃也会出现笑容吧。” 鸩缪咬着吸管,边喝边看他,冲他吐舌头:“所以只是逗你开心嘛。”她撑着头看向奶茶店外的风景,眨了眨眼睛,“研究表明,多吃些甜品,心情会变好哦,所以我推荐你把奶茶给全部喝掉。” “……”宿傩沉默了一下,“我看起来很不开心?” “感觉有点。”她捧着奶茶杯嘬了一口,“其实你的情绪变化还挺明显的,具体的,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感觉你的情绪刚刚很低落啦。” “……” 五味杂陈。 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杯偌大的奶茶,她好像是真的怕他不开心,在里面加了半桶的料,沉甸甸的在里面。 很奇怪。 就像是历经磨难之后,突然获得了奖励一般的诡异感觉…… 但是…… 他根本不需要这种孱弱人类的关怀吧? 这种他不看着立刻就能够把自己给作死的小家伙,来关怀他……这种一根手指就能弄死她的人? 什么兔子宽慰老虎的荒谬剧情。 …… 他起身把手按在少女毛绒绒的头上,低声笑了一下,揉了揉,道:“……别瞎担心。” 鸩缪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