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饶了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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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好发髻,她看着镜子里满面容光的自己,想勾唇,却笑不出来。 头顶的真金白银压得很重,包括即将盖下来的盖头,很红,衬得她小脸白皙。 穿好和亲的婚服后,棠谙予由萱儿和一个嬷嬷搀扶着,走出了殿内。 而公主殿外,轿撵和一众和亲队伍整装待发。 至于城外送亲的队伍,她暂时还不知道有多少。 沈祎祉一身素白,身姿挺拔,他走过来,代替两人扶着她。 “予儿。” 听着熟悉的称呼,棠谙予终于笑了笑,按着礼节微微倾身:“皇兄。” 萧帝已经封她为晔安公主前去和亲,且承认了她皇室的身份,如今的两人,已然是兄妹,至少在众人眼中是这样。 沈祎祉弯唇,却不见几分笑意,看了看她,道:“予儿今日甚美,皇兄领旨,亲自送你到城外。” “嗯。” 轿撵边站着的是随鞍,沈祎祉请旨,封随鞍为随行将军,陪伴和亲公主远赴宣国,就算是,将随鞍彻底给了她。 刚要登上轿撵,她眼眸微动,顺着视线外看去,人群之外,周驿正孤寂地站着,远远地看她。 棠谙予笑了笑,随即,毫不犹豫地弯腰上了轿撵。 从宫内长街到宫外,路上都无一人走动,除了送亲的队伍,她甚至连个活物都看不到。 萧帝果真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一边嫌弃着送公主和亲丢了颜面,一边又下令不许百姓今日上街。 她出生的时候,便是无人在意的,如今离开了,竟也只有两个男人真心实意地来送她。 棠谙予稳稳地坐着,思绪平静,到了城外,沈祎祉已然停下了送亲的脚步,她没有回头看,也不愿回头看。 弃我去者,何苦留恋? 萧国,她怕是没机会回来了。 路上,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官道顺利前进着,轿撵换成了空间略大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她躺在里面搭的床榻上,头冠什么的,早已摘掉放到一旁。 百无聊赖地看着萱儿帮她搜集来的话本,她趴在榻边,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晃荡着腿,心情还不错。 萱儿坐在侧面,见状不免打趣:“阿予姐,你真是与众不同,换做旁人不是哭哭啼啼便是没什么心情,你倒是还能看看话本,哼着小曲。” 棠谙予抬眸看她:“哼,不然呢,哭有用么?还不是跑不了?” 她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叹气道:“不过这么久的路程,也怪无聊的,总得找点乐子来玩。” “玩什么呀阿予姐,我们这是奉了旨的,不能耽误行程。” 闻言,棠谙予不屑摆手:“我又没说玩乐,东西玩不成,人总能玩玩吧?” 她打开马车的窗,往外看去,一身盔甲的随鞍正骑着马与马车并行着,他带着佩剑,目不斜视地抿唇沉默着。 顺着她的目光,萱儿一眼便看到了随鞍,她扯了扯棠谙予的衣袖,犹豫:“阿予姐,你要玩随将军啊?这可不行,路上都是耳目,你如此这般,会被诟病的。” 好歹也是个和亲公主,萱儿知道棠谙予喜好美男,但这是两国大事,哪里有随意亵玩的道理? 棠谙予哼道:“如何?我是和亲公主,这里我最大,谁敢不服,我让随鞍一剑送他回老家!” 她有恃无恐着,虽然讲着大话,但殊不知,她压根拿不下随鞍。 棠谙予可惜地望着随鞍的侧脸,不免失望:“这样好的身姿,怎么就不能陪我解闷呢?” 要是随鞍愿意,那她这一路,岂不是快活? 打定了拿下的主意,棠谙予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正想着,随鞍察觉到她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还是没忍住转眸:“公主有何吩咐?” 听到他主动问,棠谙予来了性致:“随鞍呀,沈祎祉将你送给了我,你是真心服从的,还是被迫听命呀?” 不得不说当时沈祎祉说随鞍会随她和亲时,棠谙予真的开心了一把,毕竟随鞍可是赫赫有名的杀手、将军,有他傍身,安全自是不用考虑了。 但是若随鞍不是真心侍奉她,留着,也是强求。 随鞍抿唇:“公主哪里话,这是随鞍的职责,和朝阳殿般无二,圣旨如何说,属下便如何做。” 没有什么服从还是听命的。 棠谙予不满意:“可是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会只听我的话吗?” “公主的吩咐,属下自然照做。” 棠谙予高兴了,连忙叫停马车,将萱儿赶到车夫旁,唤来随鞍:“你把那破马给别人牵着,上来,本公主有要事吩咐。” 说完,她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直接关上窗,坐在榻边等着。 随鞍皱眉,不知这公主又在打什么主意,但皇命难违,她是公主,他不可不从。 上了马车,车身晃动了几下,看着一身拘束的随鞍,棠谙予招手:“过来坐。” “臣跪着就好,公主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棠谙予忍不住笑,欺负你呀! 咳了咳,她拍着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呀,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看着榻上的位置,随鞍连忙低头:“公主!您饶了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