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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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炼在少年手中发出骇人的光,他幽沉带着冰霜的视线在其余几个说话的人脸上冷冷扫过。 强大的杀意霎时逼去! 洛云漱也揉着自己的伤口站起来,模样无害的看着方才说话的那几人: “大家都好无私,好厉害呀。说的对呢。我们死,不过是回到初生点,但这位漂亮jiejie被震麟抓走,极可能就此丧命。大家这么无私,不如一起死了,换jiejie活吧!” “你在说什么!”有人急怒。 洛云漱眨巴着眼睛,“不是说只是回到初生点而已吗?” “你要我们所有人去换她一人生?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们放弃这一切?” “知道我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吗,凭什么要我为她去以卵击石!” 姜满也死死握住自己的武器,“你走得不容易,是你学艺不精,与我、与阿姐有什么关系?” 洛云漱一脸不解且无辜的问:“大侠不愿放弃,又为什么要她赴死来救你呢?” “我们这么多人……” 姜满打断这人的话:“人多,就是应该吗!” 王修立刻站起来,“天玄门弟子绝不同意!” “多如何,少又如何。”谢辞尘手中的断炼绽出锋利的寒芒,语气冷戾嗜血:“你很难杀?” “就是,你当自己算什么?”王修大声说完,怂怂的小声凑到谢辞尘的身后道:“谢师叔,要不还是留下他们,多个人多个帮手?” 纪煜川远远看着这一切。 他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出来的强大的能量涌动,刚才她拔剑时,也能看见她手上散出的光芒。 只怕她的灵力已经恢复了。 他无法感知出白栀现在的境界,但很清楚,方才打向要伤她那人的其中一个暗器是来自他的——她一定察觉到了。 可她的目光绕过了所有人,唯独略过了他。 原来……夜夜令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是假的吗? 那张只是与现在有三分相似的脸,和现在的绝世容颜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它有凡气,好像努力就能拥有。 如今这张脸,更清冷。 像永远都无法触及的月亮。 要如何挽得住这月? 她—— 纪煜川手指收紧。 她。 ……她平安就好。 沉光香的味道愈发浓郁。 因白栀的到来而绽放的繁花被狂风卷得在空中飞舞。 强势的威压直逼而来! 白栀脚腕上的铃铛开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带着似从远古飘来的空灵感,一声声的震击。 “来不及了!震麟到了!”有人喊。 “阿姐,快回来!”姜满直往白栀那边去扑。 但疾风一把将姜满击回。 天空中卷起漆黑的云雾,黑金色的强光直照大地。 从白栀手中绕出一律雾白色似绸般的缎子将姜满接住。 “她有灵力?” “怎么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股携着冷香的气息把姜满放回人堆里。 雾光并没有迅速消散,白色光点轻盈的飘浮,绕着所有人化出了巨大的屏障! 天地震动! 巨大的龙身绕着白栀的身体而过,灼热的龙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静静站在原地,抬头看向震麟。 视线相接,它黑金色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对着白栀伸出了一只龙爪。 掌心向上,摊开在她面前。 巨大的体型差距让只穿着一件带血衣衫的她看起来格外单薄。 这一幕好像和八百余年前的画面重叠。 只是,她眼里不再有惧意和眼泪,不再纤弱到颤抖。 那双成熟不少的美眸里沉着坚定冷静的光,伸手触在震麟锋利的指甲上。 所有人都在这一幕下屏住了呼吸! 有人声音颤颤巍巍的问:“她是不是在真的打算自己跟震麟走,来成全我们?” 少年瞳孔骤缩,迅速想往外冲! 可屏障坚实,无法被突破! 脚腕上的铃铛声越来越响。 空中积卷的黑云中金光闪过。 触星看着她的眼睛,等的不耐烦了。 “上来。” 古老的语言,似能穿透人的心灵。 白栀收回手,看着他,在脑海中搜寻着词汇问他:“认识我吗?” 触星饶有兴致的:“你的名字。” “白栀。” “白,栀。” “记住了吗?” 触星一双锐目紧紧落在她脸上,空气中死寂一片,压得让人喘不过气:“你这种态度,我很不爽。” 她语气仍带着惯有的清冷从容,眼神愈发坚定:“你会习惯的,记住我的名字。” “白栀,你不怕我了?” “你应该叫我主人。” 白栀话音落,身体浮空跃起。 铃铛响声愈大,和风一起,像在编织谱写一曲古奏。 泛着白光的印记在空气中显现出实体! 触星带着薄怒的冷冷将龙爪向上抬,“再给你一次机会,上来。” 近乎狂暴的黑雾蔓延,白天再次被笼得如同黑夜。 她和她幻出的屏障是夜色中唯一的光亮! 她竟能与震麟交流? 王修问姜满:“他们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 她只是看了和神有关的书籍,上面并没有记载震麟的语言和文字,迷茫道:“……我,我也不知道。但震麟好像生气了,阿姐会不会有危险!” 下一瞬,从白栀掌心落出一个巨大的印记,直往触星的额心处落! 它似乎想躲,但被钉在了原地。 只能用周身的气息抗拒! 白光骤现,一切动荡平息,白栀静静看着仿佛蔫了的触星,伸出手:“变小些,到我手上来。” 触星狠狠地冷笑一声。 “我命令你,变小些,过来!” 身体里的气息都不受控制的涌动,触星白眼一翻,真的应言变小了点。 但仍如一条巨蟒。 尾巴绕在白栀的腰上,看了看她还伸着的手,烦闷无比的将自己的脑袋放上去,让她用手掌托着。 一触到她,尾巴就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上蹭,尾巴尖挑开那件单薄的衣衫,想去触她的肌肤。 热度骤起。 他看向白栀的眼神也多了野性的侵略感。 绕得更紧了。 也靠她靠得更近。 热息带着极重的沉光香和龙鳞香的味道向她逼来。 金光绕身。 他炽热似一团正在燃烧的巨火。 滑让人无法抓住的鳞片隔着布料摩挲过她肌肤时的轮廓感很明显。 “……回蛋里去吧。”她突然说。 命令的语气。 触星根本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甚至眼神都没来得及从炙热转化为不爽的惊讶,就已经变成了一颗黑色的、极有分量感的蛋,落进她的掌心里。 阴险! 太阴险了! 蛋上的光亮明灭,变成了彻底的黑。 所有人甚至没有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就都已结束! 天地灵气汇聚在她身上。 光斑绕在她的手臂上。 小精灵呆怔的望着她,流下眼泪,又迅速继续去修补它们该修补的地方。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裙,跑起来一身佩环叮当作响的小精灵被白栀的手轻轻拦了一下。 它绕开白栀的手走出去几步,又再绕回来,仔细闻了闻说:“你好香呀,这位人。” 白栀认真的看着它那张透明的小脸,视线忍不住落在它身上戴着的佩环上,“这是谁给你的?” “这是我的,不能给你。”它宝贝似的双手捧着,用小脸一下一下的蹭上去,然后说:“这是我要等的人给我的。她就快回来了,她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的!” 然后叮叮当当的又要走。 白栀看着它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心口发紧。 是那个在最后一日,被召集去王宫赴宴的小姑娘吗? 如果阵法没成,她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而非在凉国? 但如果阵法成了,凉国又为何会是如今的样子? 太多谜团了。 她起身,看向在屏障内被困住的、神色各异的所有人。 一切结束的太快,而让人应接不暇。 又因看起来太过轻而易举,有人开始议论震麟也不过如此,若是他有灵力,也定能将其封印。 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寻找,最终落在少年脸上。 不论何时,与那双漆黑如黑曜石般的墨眸视线相接时,心都会难免一颤。 少年视线始终紧紧黏在她的脸上。 然后向下,仔细看过她衣衫的破痕,那些骇人的鲜血下确定没有伤口,也没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远远的,视线再次相触。 她的面容仍如曾经般耀眼,美得不可方物。 可清冷的气质里,多了更多果敢的坚定。看向他的目光包容性更强,又不似柔软可欺的水。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