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舌兰

    那晚我慌乱地下了车,连声道别都没同萧逸讲。这种氛围,这种男人,我真怕在他车里再多呆一秒,我会控制不住地推倒他,然后坐到他身上,求他自下而上地,顶我。

    骑乘与后入是我最爱的姿势,我想萧逸也无法拒绝,可我并不准备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代在车里,即便是萧逸的超跑也不行。

    原本我想过两天就找个借口去见萧逸,结果刚巧不巧赶上例假,痛得我死去活来面无人色,萧逸倒也矜持,闭口不提那件事,估计是怕提多了被我当成流氓,其实我心里倒是挺期待再看他流氓一下的。

    我担心这回要是再不理他,可能又要像一年前那样无疾而终了,但碍于例假在身,只能天天晚上给萧逸发晚安,虽然群发晚安是我的传统艺能之一,但毕竟对象是萧逸,我还是格外花了点心思,每晚都不带重样的。

    又缠着萧逸给我回晚安,他打字回,我不满意,要他发语音,他不好意思,我就朝他撒娇,说,只有听见哥哥的声音人家才能安心入睡嘛。

    想不到萧逸这种高岭之花,还挺适合拿来驯养的,没几天就被我驯得服服帖帖,养成了非常良好的报备习惯,不仅天天跟我语音晚安,还学会主动来问我睡没睡,想不想要晚安,企图用他的晚安语音条诱惑我早睡。

    你知道的,驯男人这种事,需要和前期就打好基础,能省下交往后的不少烦恼。

    例假结束,朋友喊我出去蹦迪。

    十一点多的时候,萧逸发消息问我睡没睡。自从他知道我是个夜猫子之后,每天都尽职尽责地督促我早睡。

    我赶紧开始装乖巧:嗯嗯!已经躺在床上了,哥哥跟我说晚安吧。

    萧逸果然发了语音条,不过紧接着他就问我:我的呢?

    我:你的什么?

    萧逸:难道你不准备给我说晚安吗?

    我立刻打字:晚安。

    萧逸:我也想听你跟我说。

    果然是近朱者赤啊,这朵高岭之花竟然学会了我的得寸进尺!如果我现在真的在家里床上,我肯定要借此机会,和他挂个语音酱酱酿酿不可描述一番。

    可我现在是在夜店包厢嗨皮啊!

    我当即慌了,这身边群魔乱舞鬼哭狼嚎的,电子音乐动次打次噪到不行,哪有半点睡觉的影子!

    我逃避:能不能不说啊?

    那头萧逸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怎么?怕不是身边有人吧?

    我额头开始冒冷汗。

    确实有人,还不止一个人,是一大群人。

    但我的有人,和萧逸想的有人,不是一个概念呐。我陷入两难境地,说了实话就代表我刚刚骗他,又得挨他一顿叨叨,不说的话,怕不是他要误会我是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呐,一边钓他一边深夜身边还留着别人。

    想了想后者更严重点,可不能让萧逸乱想。

    我别别扭扭地试图编出个合理的理由:哪有什么人啊?只是我睡前习惯外放点摇滚乐,酝酿下睡意,我怕吵到你。

    萧逸一听就明白了:哟,说吧,哪儿呢?

    我做最后的挣扎:在家准备睡觉呢。

    萧逸那边当即发来一个位置共享,偏偏我手抖,接受了。

    于是……

    下一秒萧逸拨来语音通话,我不得不接,只听他冷笑一声:“哟,你家搬到工体了?”

    我:“……哥哥,你听我说。”

    萧逸:“嗯,慢慢编,不急。”

    我:“虽然我的rou体在工体,但我的灵魂确实已经回到了家,躺在床上准备乖乖睡觉了,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属于是心意相通灵魂相抵,所以我用我的灵魂状态回答你,其实也不算骗你对不对?”

    萧逸:“嗯,小嘴儿巴巴的倒是挺能说啊,亲你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小舌头这么灵活呢?”

    ……呀呀呀!他是不是在嘲讽我吻技不行啊?

    难道我真的吻技不行吗?

    不应该啊,那晚我亲他的时候,他明明很沉醉啊!都硬得不行了!

    可是那晚我们亲了好多次,或许是其中一次我表现不好?到底哪一次啊,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回去肯定好好磨炼吻技。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得先把骗萧逸这件事儿给解决了。

    我急:“哎呀,我跟你说的时候,我真是准备回家睡觉啦,但你也知道,工体这个点儿,怎么可能叫得到车嘛,我排队都排280多号了……”

    “人家又不是你,手里那么多台车,随随便便就能开一辆出来。”

    我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倒把自己说委屈起来了:“反正你又不会来接我回家,你管我几点到家呢……”

    萧逸果断地打断我:“定位发我。”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你,你什么意思?”

    “接你。”

    我嘴里说着:“哎呀不太好意思吧,这么晚太麻烦你了,萧老师……”

    手指已经飞快地把精准定位推了过去。

    与此同时,萧逸特别知情识趣地问了我一句:“这回想坐我哪台车?”

    OMG!今晚不仅钓到了F1世界冠军给我当司机,还能开口指定他的车!

    这一瞬间我深刻地感受到了昏君夜夜翻牌子的快乐与刺激,又怕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兴奋,故意遮遮掩掩,只暗示了个品牌:“法拉利可以么?”

    萧逸真是特别懂我:“LaFerrari够格儿吗?”

    Abso-fucking-lutely!

    我差点尖叫出来,心脏砰砰直跳,全球限量499台,最低四千万打底的拉法,我真的配吗?

    “好高调啊。”

    萧逸轻笑:“来接你啊,你那么多朋友看着,可不能掉你的面儿,不是么?”

    呜呜,他真的真的好懂我啊。

    我的小心思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挂断后我立刻掏出小镜子整理仪容,担心自己今天这套装扮配不配得上拉法副驾。幸好妆没花,但是口红好像喝酒都喝没了,我要不要再补一点呢?但是待会儿可能会接吻诶,蹭萧逸一脸口红印也太招摇了吧?

    腮红也掉得差不多了,整张脸白得过分,我胡乱抓起茶几上两杯威士忌,灌下去,试图营造一点微醺的红晕。还是没血色,我纠结是不是该狠心抽自己两巴掌,来点人造红晕。

    一旁玩得正嗨的朋友们看我这副准备走人的模样,都差异:“怎么回事儿啊?你今儿这么早就离场啊?转性了?”

    我捏着手提包,满脸的乖巧与做作:“嗯,收心归港啦,有金主爸爸要哄。”

    “呕——我信你个鬼——”

    萧逸到得很快,给我发消息。

    这帮人也没心思再喝酒了,非要跟我一起下楼,看看这个令我心甘情愿归港从良的金主爸爸究竟是何方神圣。

    嗐,我还就怕他们不跟着我一起下楼呢,那萧逸的拉法岂不是白开出来了。

    经典的法拉利红在一众豪车之中也是格外惹眼,我漫不经心走过去,萧逸车窗缓缓降下,我单手支着车顶,微微塌腰,低头,一脸明媚,同他打招呼。

    “萧老板,大驾光临呐。”

    我听见身后隐隐传来的惊呼声与起哄声,那一刻,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萧逸随意地套了一身月白色居家服,一看就是临时急匆匆从家里跑出来的,他伸出手指,挑我的下巴,像逗小猫儿一眼,指尖来回轻扫着,挠得我微微发痒。

    “等什么?还不上车。”

    “等你邀请我。”

    萧逸格外好心情地笑:“要我抱你上车吗?”

    我转转眼珠:“这个提议也不错。”

    我知道我有点过分,可既然萧逸都开车来接我了,不正说明我再怎么过分,他都愿意接受嘛?既然如此,想必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

    “抱了今晚你就跟我回家。”

    萧逸眼底闪出一抹狡黠的光,像想入非非的野兽。

    他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

    当即下车,在身后围观群众灼灼热烈的目光中,不管不顾地,一把勾住我的膝盖,将我拦腰抱起来,丢进了副驾。

    引擎发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今天有没有穿成套内衣啊?!

    萧逸家在顶楼,电梯入户,独享一层。

    我还以为他这种身家的男人,会更青睐独栋别墅呢,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顺口说道:“我一个人住,每次回来都怪冷清的。”

    话音里极力向我暗示他不带人回家,我没接茬儿,谁会信啊,他这招蜂引蝶的体质,又不是个圣人,再冷清能冷清到哪里去。

    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的分界处设计了个mini bar,旁边是酒柜,我踱步过去,从萧逸酒柜里挑出来一瓶特基拉,也就是俗称的龙舌兰酒,区别在于只有蓝龙舌兰作为原料酿造的才被称为特基拉。

    萧逸走过来:“想喝酒吗?”

    他低头,凑到我嘴唇边轻轻嗅了嗅,似乎在确认我先前有没有喝。

    我点点头。

    临走前仓促喝下的那两杯威士忌的效力如今才开始发作,我感到侧颊一阵阵热热的发烫,便举起特基拉的玻璃瓶身,贴到脸颊上给自己降温,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一边降温,一边看着萧逸,轻声朝他撒娇:“还想再来一点点。”

    萧逸问我:“知道怎么喝龙舌兰吗?”

    我摇摇头:“所以要哥哥教我。”

    从进门到现在,我一口一个哥哥,哄得萧逸心花怒放。

    龙舌兰酒,是墨西哥的灵魂。

    把食盐撒在手背或者虎口处,舔一口,然后立即喝一口龙舌兰,咽下去,再咬一口青柠檬,这样的喝法不会太烈。

    我怎么可能不会,我就是偏要萧逸手把手地教我。

    偏要凑着他的手舔盐花,偏要他亲手为我倒酒,偏要让他切一颗新鲜的青柠檬,用手指捏半片喂进我嘴里。

    酒精令我眼前有些晕眩,我微微踉跄了一步,朝萧逸笑一下:“萧老板,你是不是想灌醉我?”

    “嗯。”

    萧逸也在笑,他声音压得好低,气息在我耳边绕。

    “灌醉你,然后吃你。”

    “怎么吃啊?”

    萧逸不说话,眼神越发地暗下来,他盯紧我的脸。我微微偏头,将长发全部撩到一侧,露出另一侧的锁骨。

    “哥哥,我教你另一种喝法好不好?”

    我当着他的面,拽下领口,将单侧锁骨全部露出来,懒懒地朝萧逸笑一下,又用指尖捏一小撮食盐,小心翼翼地撒到我的锁骨上。

    我将锁骨送到他唇边。

    “哥哥,这样喝。”

    萧逸并未依照原本的顺序,他直接喝了一口酒,低下头,舔吻落于我锁骨上的盐屑。

    他舔的时候,用手小心翼翼地拎起我的头发。

    火热的舌尖轻扫着我的锁骨,带来微微的痒,足够撩拨人心,间或发出一点湿润缠绵的水声,盐屑很快舔完了,萧逸顺势而上,继续吮吻我的侧颈,耳垂,然后是我的唇。

    吻落得细而密,轻而柔。

    口腔中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龙舌兰酒的味道。

    他懒得再去吃一片柠檬,只汲取我唇瓣间残留的,那一丁点儿青柠檬的味道。

    萧逸呼吸灼热,全部喷洒在我的肌肤上,激起我一阵轻微的颤栗。

    “怎么吃你?”

    他含含糊糊地出声,用牙齿轻轻地一下下地咬我的唇,咬住松开,又咬住,又松开。

    我的耳垂guntang。

    “这么吃你。”

    他的气音缓缓流淌进我的耳内,缠绕住我脆弱的神经末梢,一道一道地缚紧,勾得我毫无招架之力。

    “还说不会喝,明明很娴熟啊。”

    他揶揄地笑一下,将我抱到吧台上,强硬地分开我的腿,整个人挤了进来。我只能夹着他的腰,无路可退。

    “萧老板……”

    我情不自禁喊他一声。

    萧逸又亲我一下,轻声纠正我:“叫哥哥,乖。”

    “哥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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