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捡到一本死灵法典,邪念阿斯代伦小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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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疫村落还有些散落的地精——不奇怪,从艾尔托瑞尔到博德之门,每条路上多多少少都能看见一些地精。地表冒险者中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安全信条:看见地精,直接动手。甚至不用和他们谈话。连骑士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直接杀死地精,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骑士因为杀地精而破了誓的。 猎杀地精是邪念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之一:没有道德包袱,可以肆意虐杀。就连最正直的威尔也不会为此表示反对,最多在邪念活剥地精皮的时候皱皱眉。不过之后邪念把几个地精旁边剥了一半皮的烤矮人rou扔给威尔看之后,就连威尔也无法指责邪念什么了。 邪念从地上捡起一根串在树枝上的烤矮人rou,开始探索空无一人的村庄。 “呕——我说,邪念,你能把那玩意儿扔了吗?”食人终究是禁忌,卡菈克有点反胃,就连阿弗纳斯也没这么恶心的玩法。 “可是很好吃,你要尝尝吗?”邪念嘴里塞满了rou,他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卡菈克快吐了,退后了几步。 “这东西能回血呢,我觉得自己精神又好了不少。”邪念又咬了一口烤矮人rou,这应该是小腿上的rou,面表烤得焦香,又撒了一层盐。要是有点黑胡椒和迷迭香碎就好了,邪念想到,可惜晋升之路的商路断了几个月了,不然博德之门的香料肯定能运到这边来。 铁匠铺子下边别有洞天,邪念一行人找到了一本讲死灵法术的典籍。 死灵领域的法术也是禁忌。邪念感到队伍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把他毁掉吧!这是邪恶的东西!”卡菈克厌恶的皱着眉。 “这是古老的典籍,我真想仔细看看。”盖尔可以说这话,并且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大家都知道这法师是个爱钻研的学者。 “啊,他看起来重极了,我可以帮你拿着他。”阿斯代伦狡黠的说,甚至不稍微隐藏一下他的意图。邪念听了忍不住笑出声。 禁忌,又是禁忌。食人是禁忌,死灵法术是禁忌,祭拜邪神是禁忌,下九狱是禁忌,和魔鬼做交易是禁忌。 邪念想到这些世俗的眼光,心里烦躁起来。反正这书现在又打不开,他是肯定不打算毁掉的,就算卖给商人也能换不少钱呢,有些做法师生意的商人专门收这种玩意儿:上了法术锁打不开的盒子、不知道什么用途的遗物、上古精灵语写的书、死灵领域的法器或卷轴、可能中了诅咒的项链……收了这些东西,再卖到博德之门或者深水城的法术店铺,等着有兴趣的法师或者学徒买走。 邪念把书收进背包,举着火把继续探索,这片隐藏的地下空间似乎还挺大的,不知道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是高精灵,本来不用光源也能看清周围的环境,奈何队里有个人类法师。当然,法师确实可以施个光亮术在手杖上,但是黑暗中的人类似乎在有明火的时候才能格外安心下来。看着黑暗里有些战战兢兢的盖尔——这似乎是地表生物对黑暗刻在骨子里的恐惧——邪念叹口气点燃了火把,还是用这种原始的方法比较好。他让脆皮的人类法师拿好手杖,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自己举着火把在前边探路,谁让他是领队的大善人呢? 地底果然别有洞天。 低语深地里有不少蜘蛛。不过他们的小队配置在进博德之门前可以横着走了。一场鏖战过后,几个人毫无悬念的杀光了所有蜘蛛,并把地底探索完了,找到一个罗丝契约卓尔的藏身处,和一个死灵派法师学徒的遗物。 晚上的营地里,邪念借着火光看着那本死灵法术典籍。那个学徒的遗物里找到的宝石,怎么看都能非常完美的嵌合在典籍的表面。把他插进去,这一定是打开这本典籍的方法。 “别在那装模作样了,想看直接过来!”邪念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 一分钟往邪念这边瞟七八眼的盖尔和阿斯代伦走过来,坐在营火边上。 邪念把宝石嵌在书的封面上,发出咔哒一声。 “据我的经验,这种做了保密的书一旦翻开,是要和人的灵魂绑定的,所以……”盖尔犹犹豫豫的说。 邪念抬起一条眉毛。 “说真的,我对这本书一点兴趣都没有。”邪念摊开双手,“我觉得是我失忆的后遗症,我一看书就头疼,有这工夫我还不如编几首小曲儿。” 邪念把书扔在阿斯代伦面前,然后又拍了拍盖尔的肩膀:“这书我给阿斯代伦了,你是预言学派的,就不给你了。下次我们找到法师袍子或者合适的戒指先给你。” 盖尔露出失望的表情,耸了耸肩:“啊,没关系,我还是有一些其他事情可以做的,比如抄几个卷轴。” 邪念说:“或者来找我学习一下精灵语。不过先说好,我也不太会说上古语。” 阿斯代伦欣喜的接过书,翻开看了几页,随即露出痛苦难耐又欲罢不能的表情,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了。他啪的一声合上书,脸上几丝肌rou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在火光下显得异常狰狞。他说道:“这确实是本让人欲罢不能的书!等我有时间集中精神了再继续看。”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邪念和盖尔对视了一眼,捅了捅火上的烤猪腿:“嗯哼,看来没看到也是一种幸运。” 盖尔喝了一口艾尔托瑞尔精酿:“那里面大概封印了死灵,说不得这么看下去会受到诅咒。这种对灵魂可能有损伤的阅读物,不应该毫无防备的去看的。” 邪念往烤猪腿上撒了一把盐:“给他戴个防护善恶的项链,我记得箱子里有来着。” 影心看他们在谈话,也坐了过来,拿出长棍面包,蘸着酸奶油吃:“谁需要防护善恶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邪念说:“啊,莎尔信徒说死灵法术不是什么好事?影心啊——” 盖尔劝了一句:“还是别拿宗教开玩笑的好,尊重信仰,尊重信仰。” 影心白了邪念一眼:“莎尔神祇救过我的命,虚无与静谧是永恒的终点。” 邪念低低笑一声,搂过他肩膀:“怎么说呢,你还是挺可爱的,如果不提莎尔。” 卡菈克看这边热闹,也坐了过来:“影心又在传教了吗?” 邪念说:“嗯哼,没有,他在问干什么事情才需要防护善恶,看来我们营地里有人没安好心。” 卡菈克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九狱在下!士兵,你非但没有毁掉那本邪恶的典籍,反而打开了他?” 邪念说:“毁掉是必不可能毁掉的,你知道那玩意儿值多少钱吗?不过现在可是不能卖了,有人看得起劲呢。” 卡菈克往阿斯代伦的帐篷里看了一眼,警惕的说:“我说,邪念,你有时还是注意着点。阿斯代伦有时候看你的眼神,简直像要把你生吞活剥,然后一整个囫囵吃下去一样!哇,我真怕有天他把你吸干了,然后第二天我们看到你的干尸出现在他的帐篷里。” 邪念问道:“嗯?有吗?他平时会看我?” 盖尔和影心纷纷点头,表示对卡菈克的赞同。 邪念突然心情大好,勾起嘴角,满意的咬了一口后腿rou,唔,要是有黑胡椒就更棒了,他想念博德之门的香料。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看着月亮爬上高空,纷纷回到帐篷里入睡。 邪念走进阿斯代伦的帐篷。 “拜托,你到底藏了什么?你能召唤死者吗?你能让死人复生吗?你能——你闭上嘴!闭嘴!让我专心看!”阿斯代伦面目狰狞的一边看书,一边大声咆哮,摆出攻击的姿态,身上的肌rou都绷紧了。 邪念把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项链戴在他脖子上。 “呼——”阿斯代伦似乎松了口气,面色好看了不少。他合上书,抬头看着邪念。 “看不下去就等有精力了再看,反正又不着急。”邪念歪了一下头,笑着说,轻轻抚了下他银色的卷发。 阿斯代伦动了动嘴唇,脸上阴晴不定,看来那死灵法典对人的影响很大。 “好啦,不要急嘛,总会看懂的。”邪念环着阿斯代伦的脖子,柔声安慰道。 阿斯代伦冷淡的嗯了一声,思绪显然还在书上。 “嗯,我就来给你,送个项链,然后看看你有没有被书里的死灵吃了。看来你一切安好,那么我走了,晚安,亲爱的,我爱你。”邪念轻轻亲了一下阿斯代伦的嘴唇,然后走出帐篷。 过了好久,阿斯代伦才从那本书的精神污染中缓过来一点。他坐到床上,双手捂着脸。 “啊……感觉越看这本书,这本书越了解我。”他喃喃的自语道,有些后悔是不是该给盖尔,那法师什么都见过,这本书对他的影响大概会小得多。不过至少还是有所收获的,他学习了怎么和死者谈话。他回想着书里的咒语,期望明天能找几个死人来给他练习一下。 “只能问五个问题;死者不和杀死他的人谈话……”阿斯代伦回忆着书里的知识,试着把刚刚死灵在脑子里低语的声音赶出去。那些声音简直像直接烙在他的灵魂里,对着他最本质最柔软的精神大声咆哮。那书里的文字感觉再看几眼就会陷进去,然后发疯。该死的,这书可真邪,怪不得死灵学派那么受人非议。阿斯代伦感觉自己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等等,单靠他自己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和那本书对骂呢,他是怎么从那些精神污染里脱离出来的?阿斯代伦一低头,摸上了带着塞伦涅祝福的项链,仔细回想了一下从看书以来发生的事情。邪念?他刚刚来过? 阿斯代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忆刚刚的事情。邪念刚刚来过,还给自己戴上了这个有防护善恶祝福的项链?自己又是怎么对他的来着? 阿斯代伦突然捂住了嘴巴—— 好像自己刚刚很冷淡的对他来着?他头皮一麻,身体像是条件反射似的瑟缩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又哑然失笑,嘲笑起自己的反应来。他在等什么?卡扎多尔的鞭子吗?这不是卡扎多尔的城堡了,邪念也不是他狩猎的对象,或者宴会上的客人。他第一万次告诉自己。他不必每个最细微的细节都做到最完美,他也不会因为对客人的不够恭敬而受到惩罚。 他是自由的,他已经是自由的了。邪念是他的……嗯,爱人,他咬着嘴唇想到,不?先这么定义着。他是在谈恋爱,不是在服侍,或者狩猎。他甚至是这段感情的主宰者,他已经用他非常熟悉的感情控制技巧控制了邪念。 一想到邪念,他更心烦意乱了。二百年扭曲的奴隶生活,狩猎、服侍、控制、引诱……他已经完全忘了什么是正常、健康的感情生活了。他喜欢邪念吗?他爱邪念吗?喜欢是控制吗?喜欢应该控制吗? 他翻个身,烦躁极了。他知道为什么,他三天没有饮血了。他想念邪念漂亮的脖子……等等,怎么又是邪念?啊,说到这里,想喝他的血是喜欢吗?想把他压在身下cao又是喜欢吗? 至少有一个事实是确定的,也是他这些胡思乱想的诱因:他刚刚对邪念很冷淡,很不友善。他想到这个在卡扎多尔那里会受到惩罚的行为,邪念会为此生气吗?这会有什么后果吗?——真他妈是九狱着大火了,他现在对感情的下意识反应是:卡扎多尔会对此做什么反应。九狱在下,他对感情完全丧失了感受力吗?他痛苦的呻吟起来。 他试着摒除一切让自己烦躁的念头,想进入冥想状态,但是久久都没能入眠。 一个失眠的精灵,哈。他嘲讽的想到。说起来,好像邪念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从来没这么心烦意乱过。 阿斯代伦翻个身,狠狠的瞪着帐篷的天花板,又不受控制的想起邪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