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庄园大门口,打扮的一丝不挂的顾老爷子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顾江栩,厉声道:“谁让你出来的,回你房间去。” 老人长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不笑时自然凶上三分,此刻沉着一张脸更是让人看一眼便心生胆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让人喘不过气。 “来接她。”顾江栩淡淡开口,看着大门的方向,对耳边的训斥声视若无睹。手上还抱着个平板,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男孩身形单薄的吓人,皮肤苍白,甚至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他腰板挺的笔直,一身气质孤冷清逸,眼神中透着冰冷淡漠。如同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塑,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听他这么说,顾老爷子冷哼一声,满是嘲讽道:“来看她?” “呵,好不要脸的话。” “你有什么资格看她,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该恨的人就是你。”顾老爷子说的毫不客气,好似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歹徒。 听见老人这翻话,雕塑终于有了人的反应。他转过头来与顾老爷子对视上,漆黑的眼瞳如同一把利剑,能戳开那些被深埋心底的一切。 “爷爷,您也恨我吧。这样不是更加可笑了?您真的有资格对我说这翻话吗?” 他嘴角扯起一抹笑,眼神却依旧冰冷,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您是在心虚吗,还是害怕了?” “不敢让她见到我,害怕她喜欢我,亲近我。还是害怕我对她说什么?”男孩的目光直入人心,在这样的寸寸审视之下,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但其实真相怎么样,您一直都是心知肚明的,不是吗,爷爷?”最后的爷爷两个字,他咬的很轻,轻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顾江栩明白,他不仅知道,还比任何人都清楚,对自己,归根结底也只是迁怒罢了。 人这一生有太多的悔恨与过错,当人们承受不住时,便需要一个容器,替他们装载那些过剩负面情绪。在这场过错中,他们有了一个敌人,一个自己可以站在正义的高点指责的敌人,那么属于他们的一切便都能正确且合理化。他们依旧是那个善良的自己,心中的邪恶早已抛给了他人。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顾老爷子拿着拐杖的手都气到发抖,枯瘦的脊背又一瞬间的弯曲,又立马颤抖着挺直,脸色愈发阴沉。 看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身边的佣人更是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顾江栩,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也别自以为是的去揭穿什么,这样顾家还能容下你一席之地。”他沉声警告他,不要试图挑战一家之主的权威。 “呵~”顾江栩眼中终于染上笑意,他很喜欢这样,无情的戳破别人的伪装,撕下他伪装的那层皮,然后看着对方用自己能抓住的一切去遮盖自己肮脏的身躯。狼狈又滑稽。 原来这世间的人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底层的人民。还是顾老爷子这样自持风度,手握钱权的人,虚伪从来不会挑人,只不过上位者的那层皮,没人敢去碰罢了。 “爷爷,您放心吧,我也才十岁,能做的也远没您想的呢么多。” “这般作态,未免太失您作为一家之主的理智和风度了。”说完,他也不再关注顾老爷子是什么反应,转身朝小楼内走去。 顾江栩觉得,从现在开始,他只想专工一件事了。 他想看看,高高在上的顾家家主,没了那些遮盖的筹码,会是怎样的丑陋不堪。 是不是自以为是,我们拭目以待。 车子渐渐驶入庄园,降速开在庄园内修的柏油路上,一路上湖泊草地,果园,各种不同的元素杂糅在这座大的惊人的庄园里。每看一眼,都是让人惊叹的程度。 车子的后座上,云殊两条小rou手交叠的放在车窗沿,再把整个脑袋放上去,无聊的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刚刚在别墅门口发生的争执她已经用系统关板全部看见了。 她咂咂嘴,在心里点评到:“这老爷子不太行啊,被自己亲孙子,还是十岁的孙子气到手抖。” “不过可以理解,心虚嘛。” “看这样子,我这反派哥哥已经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了,怼起人来毫不留情,不愧是高智商大反派啊。” 想到这,云殊不得不感慨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呢? 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哥哥十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边做实验,边和人精老爷子斗智斗勇,头脑风暴都快卷出个十级龙卷风了。这meimei十岁的时候,还在因为老爷子布置的古诗太难背而哇哇掉眼泪。 “唉……”云殊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