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说话男的和他内耗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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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晚的父亲是近温州城南边小镇里学堂的教书先生,家中清贫,但南父年少时曾救助过柳兰秋的爹,两人相识,又结拜兄弟,他还被柳父引荐到长歌门的微山书院学习。但南向晚并不擅长念书,音律倒算得上不错,可他话少,身材矮小,面容清秀如女子,也少人和他说话。 他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喜静,年少时杨执还未被引荐去鸿鹄院,那人精通琴棋书画,连骑射也练得好,课下对诗还常常能把夫子堵得哑口无言,让南向晚有些憧憬。杨执身旁的人也很多,所以南向晚不过是簇拥在杨执身旁的其中一个,他话少,杨执从未注意过他。 柳兰秋与杨执最亲密,虽然每年也就那几周会待在长歌门,但杨执对他是最亲近的,那时南向晚只能被挤在人群最外层,看那些孩子玩他们喜欢的游戏,南向晚常常想融入进去,但杨执他们总是淘气,比如去偷书院管事的酒喝,亦或是在院里踢蹴鞠,南向晚玩不来,也担心被夫子责骂,渐渐的也不凑上去自讨无趣了。 杨执他们自然没注意到身旁的跟班少了一个,该如何如何。南向晚那时知道柳兰秋是父亲结拜兄弟的孩子,但听同门传言,说柳兰秋天资聪慧,性格沉稳,他父亲很器重他。反观自己文武平庸,身体还羸弱,觉得自卑,不主动上前打招呼,更多时候也只是在很远的地方偷偷看他和杨执在干些什么。 南向晚很小的时候就发觉自己喜欢男孩多过女孩,那时虽说年纪尚小,但柳兰秋性子沉稳谦虚,看得出模样俊俏,南向晚对他有好感,常常在远处看他和杨执相处,然后发呆。 他有自知之明,为了不让成绩垫底,在人家玩闹的时候闷在万书楼学习,但成绩仍不理想。父亲让他放弃科考,他连着考了两次不中,听父亲的话离开千岛湖回了温州,随父亲一同在学堂里教书。 南向晚分化的时间很晚,他还有父亲都以为自己就是泽兑,倒也省事,后来及冠那天南向晚发了场高烧,为自己检查的医生说他是分化了,虽是地坤,脖颈腺体发育受阻,也没有信香,却会被天乾影响。 也记得是当年杨执殿试成绩放榜,自那之后一月,柳兰秋他们就提亲来了。南向晚怎样也想不通柳兰秋会和自己提亲,只当作是父辈的某种约定,也不认为柳兰秋会老老实实与自己成亲,指不定哪天就要退婚然后随杨执一同生活去。 半夜南向晚咳得很厉害,闻人翊说他脉象很乱,就煲了点鱼腥草给他喝,没什么用,南向晚觉得自己快咳出血来,喉咙有些腥。柳兰秋想起之前杨执给自己的粉包,把闻人翊拉出房间,问他药粉能不能治病。闻人翊看了这药粉半天,能猜出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谁给你的?” “杨执。” “杨仆射,你今早就是去他府上了?” 柳兰秋点点头,闻人翊低头思考了一阵子,说:“泡了给他喝吧。” 见雇主不为所动,闻人翊问他,“你猜你娘子还能活多久。”柳兰秋闻言没有马上应答,他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这时候也是。 “在我看来也就三个月,杨执要有什么坏心眼也没必要叫你过去,等南向晚自己咽气便是。”这大夫也知道让他开口难得很,自己得吧得说着,“这药粉是抑蛊药,我倒不清楚种在南向晚身上的是什么蛊,但药粉吃了能让他好受些。” “你们当时说不清楚他生的什么病。” “嗯,确实。但我是偏向南向晚被种了蛊,指不定杨执做的,不然他今早怎么就知道南向晚病了,还给你药粉?” 柳兰秋不说话了,自己下楼去烧水,他随从赵启比主子心大,躺大厅椅子上呼呼睡,他鼾声如雷,闻人翊看不惯一脚踹他腿上,“起来煲水,你家三爷心够大的,你这时候就睡了。” 南向晚只觉得额脑发热,很难受,屋外呜呜咋咋地很吵,枕头上都被自己汗湿了,他出了不少冷汗。明明这两日已经好了不少,至少说是退烧,没想到只是离开万花半月就开始病重。 迷糊之中他只是看见柳兰秋往他嘴里喂了特别苦的药粉,苦得恶心。那是治病的东西,他不能吐,忍着苦涩往喉里咽,这时闻人翊急匆匆从屋外走进来。 “你直接给他吃了?” 医生手上拿着糖罐,“你总这么急,这么苦的东西直接往你老婆嘴里塞?” 末了是往南向晚口里多塞了颗糖,南向晚觉得这样好些,又睡了过去,剩他一人躺在床上,后半夜确实退了烧,呼吸也平稳。 当年与柳兰秋订婚是他父亲来谈的,他本人在长安,或许和杨执在一起。南向晚多少有些失落,不念及别的,只觉得即便最后谈不成也能见面,他很久没见过柳兰秋了。他最终也没出现,在那之后便是成亲当天,洞房时相见了。 南向晚本是该穿男子婚礼服的,但是早早约好的裁缝做一半跑了,临时找了一个绣娘,那娘子不知道南向晚是男子,见他长得清秀便以为是女孩,直接做了姑娘的婚服。南向晚也不算抗拒,总比搞砸了宴要好些。 柳兰秋醉醺醺地推门进屋,现在回想起来,即便在那样一种情况下柳兰秋都是寡言的,但比起平日里的样子,他不加收敛自己信香,混着酒气,梨花的气味显得很甜腻,熏得南向晚后颈发烫。也就这时他能意识到自己是个坤泽,也会为乾元的气息感到羞涩。 “夷则。”南向晚还记得柳兰秋的字,小心翼翼地唤他,做丈夫的闻言不答,他虽说一身酒气,还算步履稳健,站在南向晚身前,这无疑是一种压迫。南向晚本还有些欣喜,但这样状况他意识到柳兰秋似乎不满他这样称呼自己。 他改口称三爷,接着缄口不语了。他们没有喝交杯酒,柳兰秋掀了人盖头,手掌掐人脸蛋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南向晚有些害怕了,不动声色地往旁躲了躲。柳兰秋撑着他瘦削的肩往后一推,南向晚没料到他会这样,稳稳当当地被推倒在床。 柳兰秋拂开挂坠在南向晚身上繁复的布料,露出平坦的胸膛。 “男的?” 这是那晚柳兰秋第一次开口,却一下让南向晚的心凉下半截。 “你,你不知我是男子么?” “男人怎么穿着女人的衣服。” 南向晚摇摇头,并不是男女的问题,而是柳兰秋从未打听过自己结婚对象是个怎样的人物。 “你不喜欢。” “自然,以后换男子的衣服。” 说罢,他没再碰南向晚,像他来时那样,从正门离去了。南向晚从床上爬起身,拢好散落的衣服,从台面上的洗脸盆中水倒影中看清自己的模样。 除了脸蛋上被掐出的红印子,就是满脸脂粉。他很适合画女子妆容,这样一来比他见过的许多女子都柔美得多。 看了一会儿,却还是洗掉了,盆中的水还能掩盖他双眼掉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