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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 孙彦军咬紧后槽牙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喘在了唐国强的脸上,他紧紧箍住唐国强凝视着。 “我……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还要拍戏。”唐国强双手摁了摁孙彦军的胸口,知道这人正盯着自己,也不敢抬头看。 “好玩么?”孙彦军冷不丁冒出一声,唐国强睫毛微颤目光上移。 “好玩么?”孙彦军又问了一声,忽得松开手,唐国强踉跄几步,面上更为吃惊了。 孙彦军啪的一声摁开灯,亮光骤现吓得唐国强偏过脸,孙彦军则扯了扯领口,冷冷地看着他,“以后没想好,就别来招惹我。” …… 唐国强拖着步子无精打采地走回宿舍,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躺上床,委屈的情绪再也忍不住的迸发而出,呜咽几声便揪住一撮被子捂在脸上。唐国强想不明白他对孙彦军什么感情,原以为拿的起放的下,说忘掉那件事的人是自己,让孙彦军搬走的人也是自己,可现在大晚上去找他的人又是自己。 被褥堵塞在口鼻处使得呼吸受阻,眼角泪水浸透一片,染出暗暗的印迹。越是直率单纯的人,情绪反而过得很快,唐国强哭了几下便袭来了困意,抱着一团被子就睡着了。 次日起早赶到剧组,唐国强心里的酸楚像是留在了昨晚,心里空空的,正坐在小马扎上发着呆。他自以为没什么事,可这在孙彦军眼里,那是实打实的不对劲。毕竟以往唐国强手里要么是扇子,要么是稿子,眼下竟然坐在那发呆?怎么想都不可能。 孙彦军正和李靖飞聊着天,眼睛时不时朝唐国强这里看,李靖飞自然是注意到了。 “大哥?”李靖飞试探地喊了声,孙彦军回过神看向他,笑意还僵在嘴角,“你在看小唐啊?” …… “大哥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啊?我和大陆还指着和你还有小唐打麻将呢。”不似张飞粗言粗语,李靖飞声音轻细,人也十分细心,每次和孙彦军说些什么,都能叫人听进心里。 孙彦军笑着点点头,刚巧导演那头喊着候场。孙彦军就位坐下,唐国强就坐在另侧,樱粉色外袍倒还好看,孙彦军用余光注视着唐国强的一举一动,将他偷看自己的画面尽收眼底。 孙彦军猛的低头佯装整理衣物,又趁机抬头看到唐国强慌乱地学着自己,不禁嘴角勾笑。这戏,也就开拍了。 激将张飞战马超,临了诸葛亮和刘备挨在了一块笑着,君臣融洽其乐融融的氛围格外自然,张导满意地哟嚯一声“好”,他俩便慢慢地让出一些距离,孙彦军就这么看着唐国强的侧脸,距离之近他都能看到那人耳后的发夹。 几人火速下场换衣服,准备拍计降马超的部分。唐国强换上紫色的外袍,像个水晶晶的紫葡萄似的站在门廊下候场,孙彦军则躺在里屋的塌上。 “大哥!大哥,大哥怎还不起来?”李靖飞扮演的张飞夺门而入,这戏也就开始了。 “军师到——” “快随我出迎。”孙彦军起身走至门侧,唐国强进门对其作揖。 “卡!” 突如其来的暂停让唐国强顿在原地,原来是李靖飞的胡子掉了,一半粘着一半挂了下来。因为站位的原因,唐国强和李靖飞之间有个孙彦军。原以为大家注意力都在李靖飞身上,没想到唐国强回头时,却和孙彦军的目光撞个正着。那人像是预料到自己会回头一样亮着一双眸子看着,唐国强下意识用羽扇遮住脸,孙彦军轻嗑咳一声走到他身边。 “我觉得刚刚那里可以换成我在你作揖时托住手。”孙彦军声音贴在唐国强耳边,温热磁性。 “你觉得呢?” “啊……我……我都行。”唐国强支支吾吾偏过身,那耳朵确是红的滴血,着实和他这身紫葡萄一样鲜艳。孙彦军走到导演那说着想法,没一会唐国强便被叫了过去。看着这人呆愣愣地走过来,孙彦军暗想,“这人到底吃软还是吃硬?” 第二场开拍,就定了这个改动,刘备托住诸葛亮作揖的手,是君臣,亦是知己。 下午结戏,孙彦军被王导叫住,“彦军啊,听说你搬去晓东那了?” “嗯。”孙彦军一边擦着脸上的胶水,一边看向唐国强,那人正倚着对面的桌子,侧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像是在偷听! 孙彦军大眼睛眨了几下心里便猜出个大概。 “还是搬回去吧,你和小唐演君臣,平日里多对对戏,像今天你的提议就很好。”王扶林笑着点了点桌面,孙彦军浅笑应下,眼神却留意着王扶林身后的唐国强。 “这几天晓东要回来了,刚好也挪个地方。” “晓东回来了?”孙彦军惊喜的问。 “是啊,从大西北拍完景,在这休息几天再去云南。”王扶林说着还推了推眼镜,孙彦军开心得站起来,笑得开怀,“好!好,我晚上就搬!” “明天也行。” “没事,没多少东西,一个包的事,一会就能搬好。”孙彦军开心得合不拢嘴,湿毛巾攥在手里跑了出去,唐国强一直偷看他,王扶林走近时他正看着孙彦军的背影愣神。 “好了,以后对戏就方便了。” “谢谢导演。”唐国强挠挠头。 “欸,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要不是你和我说让彦军搬回去,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他……他只是去帮一下老鲍。”唐国强不安地咽着口水。 “嗯,彦军这人是个热心肠,你有什么事多找他准没错!”王扶林笑看着唐国强,拍了拍他的背,“去帮帮他,顺道一块吃个饭。” “嗯……好。” 秋末凉风吹拂着山坡上的格桑花,涌动着一阵阵波纹,像是风的声音有了形状。孙彦军倒是没让唐国强拎什么东西,二人先吃了晚饭便搬回了宿舍。 孙彦军前前后后又是铺床又是放杯具,唐国强在旁边想要帮忙却又插不进来,眼巴巴看着这人在屋里来回走动。 “彦……彦军……”这话像是藏在嘴里,比那夏日的蚊声还要小。 “彦……” 孙彦军忽然停住脚,手里拿着一条毛巾站在卫生间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国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唐国强扣着手,急得脸上发热确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拍戏是拍戏,生活是生活,这我还是分得清的。”孙彦军走到铁架旁从包里拿出一块肥皂,接着说,“下次有什么话直说就行,省的王导突然找我,我倒不知道该怎么回。” 唐国强垂下头皱着眉,孙彦军转身走进卫生间,唐国强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我没说什么!我只是说……说你搬回来我们好对戏。我还说你搬出去是为了帮老鲍,我……我没说别的了。” 孙彦军站在门口背对着唐国强,良久,他合上门。 没有回应,唐国强微微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那关起的门噎在了心里。里头的水声传出,唐国强xiele气的回到床上,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自然是不想被人误会,等孙彦军一洗完澡他便冲过去堵在门口。 里头的热气直往外冒,孙彦军微微蹙眉,“干什么?” “我只说了……” “我知道。”孙彦军打断他,“即便刘备换个人演,你也会天天找别人去对戏的。” 孙彦军侧过身子,像是擦肩又像是撞肩,唐国强被撞得让开位置。孙彦军把毛巾挂在门廊下,进门便看到唐国强坐回了床上,对视的那一瞬孙彦军看到唐国强委屈的神情,他却立刻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关了灯。 一夜无言,这些天的戏份不多,孙彦军每天都会去骑行一番。孙彦军每次骑行都是在吃晚饭的时候,等他回到宿舍,唐国强也已经吃完了。孙彦军便自己弄些馒头就菜吃,饭后要么和唐国强聊聊戏,要么躺在床上看着书。 唐国强也注意到了,每天赶着孙彦军回来之前就把澡洗好,坐在床上等人一进屋就打声招呼,孙彦军嗯了一声,他便爽朗地笑着,“你吃过了吗?我从杨凡那弄了瓶二锅头。” “吃过了。” “哦。” 那酒就一直放在架子上,直到吴晓东回来。 这天说降温就降温,昨天还能套着毛背心骑行,今天就要裹上小夹袄了。吴晓东是降温这天傍晚回来的,孙彦军去接的他,“哟!你这身毛皮不错。” “那是,抗风得很!”吴晓东显摆的拍了拍胸脯,孙彦军摸着那外套的料子喜欢得紧,“看上了?” “看上啥呀,不就一件衣服么,走走走,喝酒去。”孙彦军推推吴晓东的肩膀,又笑着一把揽回来。 两人先是回了吴晓东的宿舍,一进门便看到唐国强站在里头。 “你怎么来了?”孙彦军明显一愣,吴晓东也不知所以地看着两人。 “我带酒来了,嘿嘿你忘记了。”唐国强说着露出手里的酒。 “哟!二锅头!”吴晓东凑上去一把拿过,两人相视一笑,唐国强腼腆地摸了摸耳朵,笑着说:“刚好天冷了,喝着也暖和。” 孙彦军扯出一抹笑,略带思考的眼神盯在唐国强脸上,他把吴晓东的包放好,那两人也已经坐好位置了。 “哎?老孙搬回去啦?” “嗯,前几天搬的。”唐国强给三个小杯都倒满酒,吴晓东招呼着孙彦军,“快来坐快来坐,哈哈我就猜到了,小唐你性子这么好,老孙他呀,嘻嘻肯定舍不……” 砰一声架子那掉了个小榔头下来,二人朝那望去,只见孙彦军弯腰捡起放好,微笑地走来,“不小心掉了。” “哦……”吴晓东大眼睛自上而下看着孙彦军坐下,他舌尖舔了舔门牙,吮了吮下唇,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来来来,喝!” 数日不见,这相聚变多了几分抒情。吴晓东声情并茂地向二人说着大西北的风光,一双手又是喝酒又是比划根本忙不过来,唐国强被他逗得咯咯直乐,时不时看向孙彦军,那人只笑意吟吟地眯着酒。 两个钟头一过,吴晓东便喝的晕乎乎醉红一片,他今天赶了一天的长途车,加上喝了那么多酒,眼下被孙彦军放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唐国强小脸微红,把桌子收拾好就站在门口等着孙彦军。 晚风吹得温热尽散,丁点的醉意都给吹凉了。孙彦军合上门,把外套脱了下来,唐国强忽得伸出手,孙彦军不解地看着他。 “给我吧。”唐国强微微笑,孙彦军却径直路过他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唐国强尴尬地垂下脑袋,脸上却还是微微笑着。 “你今晚怎么去晓东那了?”孙彦军往铁盆倒着水。 “我去给你们送酒啊。” 孙彦军不作回应,湿毛巾洗了把脸又拧干擦擦,唐国强就站在一边等着。 “下次去的话和我说一声,本来是要去老鲍那喝的。”孙彦军把水倒掉,神清气爽地吹了口气,他抿着嘴巴走近唐国强,“好了,你也去洗洗,清醒清醒。” 唐国强眼里多出些许失落,孙彦军走过他,忽得耳边传来一句极小的声音,“我清醒得很。” “你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