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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贪杯欢

    

第三章 贪杯欢



    “赶你们师傅拿手的菜上。”

    小堂倌得了此话,扯着嗓子冲着掌柜的喊道:“一间上房。”

    两人移步向内,走入包间,柳闻烟对小二吩咐:“再来坛酒。”

    温廉眸子带有一丝诧异,却未阻拦,小二狐疑扫了二人一眼,识趣的带门退下。

    温廉便同柳闻烟过来坐下,两人谈谈说说,无非叙述家常。当然,多数是柳闻烟问,温公子答。

    菜已上,二人都不是喜在餐桌上说话之人,不过光吃喝,实在无趣。

    柳闻烟感叹道:“没有想到温公子是酆都人。”接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酆都当真的宵禁。”

    “当真。”

    “我亦没想到姑娘对酆都如此了解,在下自愧不如。”

    柳闻烟被他夸的忘乎所以,酒劲上头,一杯又一杯入腹,温廉阻拦未果,心知她此刻心情不太好,反而在旁斟酒。

    几杯入肚,虽说不是烈酒,但也够柳闻烟好受,晕头转向间柳闻烟悉把温廉当做了诉苦衷肠之人,那些人怎的吃他家喝他家住他家拿她家的,是多么的憋屈啊,事到如今,天知晓如今该当如何,那些人恨不得吸她家血吃她家的rou,怎么将她家掏空,怎么干怎么做,诉说一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为何我家的经如此不一般。”

    温廉不厌其烦的听着,听得越多眉头皱的越深。直到柳闻烟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些绷不住,墨色眸子微动,心底竟泛起阵阵痛意。

    “可又关我何事?”柳闻烟自言自语,半面是笑半面是哭,不断重复这句话。

    柳闻烟只觉得视线模糊,站起身来,跌跌晃晃举起酒杯来,仰头一干,笑道:“有钱难买他愿意,哈哈,谁让他愿意。”

    “疯了,疯了,哈哈。”柳闻烟欲跌地而坐,震惊之余,温廉将她扶上榻上,可她不依,若不将那些话说出来,她真怕会干一些让自己后悔害怕的事。

    “你们都病了,病了。”随即又摇头,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试图抬头把泪珠收回眼眶,“不,是我病了,我病了,好痛好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接着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整个人泼辣起来,将那些人连带着自己都奚落都骂了一遍,随后火气下来了,又变了一副样子。

    温廉笑不出,心里分外沉重,一变又变,时而怨妇样,时而娇滴滴哭泣,时而……脑袋中正在推翻什么。

    女子睡着后依旧在梦中念叨着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儿身?

    他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响,最后屋内只有沉重的叹息声。

    柳闻烟似睡了一觉,天色渐沉,酒还未醒,正朦朦胧胧睡着隐隐有人叫她道:“柳姑娘。”

    柳闻烟猛地惊醒,睁开眼看看,只见温廉公子俯身晃着自己的肩,不觉心中慌乱,自己居然吃醉倒在屋子里了,忙坐起身来,“温公子,失礼了。”

    “时间不早了,天要黑了。”温廉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

    她们都不知,温廉虽为人温和,待人彬彬有礼,但却从未这般温柔过。

    听言,柳闻烟更是羞愧,刚走出门,又想起来什么,退入房内,想起未动筷的菜,喊来小二打包带走。

    女子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讶。

    “粒粒皆辛苦。”被温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窘迫的挠了挠头,“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怎么会   ,勤俭节约是美德,我也常常这般。”

    “是,是吗,”以为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   ,抬头看向他,脸上没有丝毫作假痕迹,柳闻烟将其中一份包好的烧鹅递给递给他,“要不这个给你。”

    温廉眸光微闪,将烧鹅接了下来,两人手相碰的那一刹,柳闻香抖了一下,连忙收回,思绪倒有些乱了。

    那一刻,时间停止了,他静静的瞧向低头的柳闻香,眸子露出一抹探究之色,下一秒,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送你回去。”

    “那我们走吧。”

    隔不多时,温廉将她送到柳府的不远处,走得热汗淋漓,心速加快,本高高兴兴的,就听到厅中的叫骂声。

    虽说是教导,何时起,他说话说的确是那么的难听。

    “什么叫搞死他?”

    “什么叫把他弄了,都没有好日子过。”

    怕不是得了迫害症,怎么,当初那些人扒他,他却觉得人家好,缺人家不可,劝都劝不了,口水说干了都没有用,一句话落下   ,让别吵他,如今到了自己家,就是害他,让他不好过。

    泥披萨过河,自身难保,柳闻烟笑了笑,静静的看了她们一眼,便将打包好的吃食送到厨房,绕过他们回房,关上门来,靠门缓缓而落,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柳闻烟连续几日粥饭不食,任她们喊吃饭,只说在外食过,匆匆打发。心中郁郁,无处发泄,只得在那无声呐喊,奋笔疾书,写满一整箱纸蜻蜓,喝水间,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脸色一片苍白。

    只好去厨房拿个碗,夹些菜,躲入房间,柳闻烟吃了饭儿,洗了碗,在园中的秋千上打了个幌儿,接着回到屋里直睡到日西。

    听到屋外敲门声,她翻个身,装作没有听见。

    门外柳母见此,轻轻一叹,此时的心情也极其压抑,低头一声罢了,转身离开。

    冲楼下的聊天声,柳闻烟大约明了,又是哪个倒霉亲戚来投奔自家了。

    柳闻烟穿好衣服,正好出门,被柳父看见,眸光一暗,准备堵住父亲的话,假意装作没有看见,谁知那几位好亲戚,夸起自己来。

    哪家做父母的不喜欢孩子被夸,夸夸外貌也就算了,她懂礼什么的,他们是没带眼还是没带耳,还要摸自己,真当自己还是不知事的娃娃吗,真当自己没有听到她们刚刚讨论的话题吗?

    做媒还做上瘾了,这是过来避难的还是要做好事来的,柳闻烟嘲讽一笑,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明显找踢吗,“我倒不知道自己是个知书达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十九了都嫁不出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自己的父母,一位三十岁的妇人想要开口解释,她直接打断,柳闻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要说缺少教养吗,那也得看跟谁比。”

    她们随着柳闻烟的目光看去,就见自家的十岁娃娃将桌子瓜果点心都扫进自己的背包里。

    见此,那些人厚皮脸的人都没什么变化,倒是柳父觉得面子挂不上,脸色不佳。

    柳闻烟淡淡道:“怎么,还要打我一顿?”

    父大怒,母拉扯,亲戚劝之,柳闻烟自知他不会打自己,自从十岁起,父亲他们对她只说教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