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许《红盖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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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成才一大早就敲响了许三多家的门。 他爹同意了他和三呆子的事,甚至还同意了他要和许三多一起读书的提议,这让成才很兴奋,一整晚翻来覆去地没怎么睡着,天刚蒙蒙亮,他就起来了,一番必要的洗漱后,早饭都来不及吃,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许三多。他这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样儿,让他爹看了在后头都摇头哀叹。 开门的是许二和,许二和不怎么喜欢成才,因为娃娃亲的事儿,还有成才小时候老欺负他弟的事儿,于是没给什么好脸,成才倒不介意,笑着喊二和哥,问三多起来了没有,找他有点事说。 许二和说我弟忙着呢,没工夫跟你说,他想赶紧打发成才走,结果许三多在院里听见成才说话的声音,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冲着成才使劲挥手,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我在呢成才哥,你吃饭了没有?” 成才中间隔了个挡着门的许二和,但这并不妨碍他也冲着许三多笑,眼睛亮晶晶的:“还没吃呢,我是有点事想跟你说。” 许三多啊了一声,就要把成才迎进院里来吃饭,许二和拦半天没拦住,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念叨了几句男大不中留,哼一声出门去了,许二和一走,成才就拉住了许三多的手,跟他进院子里吃饭,见了也在院里喝粥的许一乐,笑眯眯地喊了声一乐哥。 许一乐对成才没什么偏见,反倒觉着成才长相不错,人也伶俐,小时候的事都过去了,何况成才现在还挺照顾许三多,他弟要真跟成才好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许三多拉着成才过去坐,又给他端了碗粥喝,这回倒没再有什么特别的亲昵举止了,估计是因为许一乐坐这儿呢,俩人都不太好意思,也就对坐着就这咸菜喝粥。许一乐端着粥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想起来成才十二三的时候也来这儿说过同样的话,找许三多有事,不过那时候他俩关系似乎还没有这么亲近,他弟出来见成才的时候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儿,和现在这亲热劲儿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觉着自己活像电灯泡,于是麻溜喝了粥,扛着锄头下地去了,给俩人留下独处的空间,院门刚关上,成才就拽着板凳坐到许三多旁边,这样子端是谁看,准能觉出他俩有点事。等粥都喝完,成才帮着许三多洗了这几个碗,他离许三多近了,许三多才察觉到成才眼下的黑眼圈,惊讶道成才哥,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成才说是,可不就是愁咱俩的事,愁的没睡好,许三多还是没理解,说咱俩不是挺好的么?能有啥事呢?成才看他茫然的脸,又起了逗他的心思,说三呆子,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跟你说。 许三多不怎么好意思,但还是凑过去在成才脸上亲了一口,他亲完还没来得及退回来,就被成才给抱住,成才说这点儿哪够啊三呆子?低头去亲许三多的嘴唇。 他们之间已经有很多很多个吻。 人搂到怀里了,便宜也占了,成才心满意足,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没跟许三多说,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那天跟他爹聊的,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给许三多说了,但留了个心眼,没提他爹让他俩结婚的事。 许三多喜欢读书,成才是知道的。果不其然,他说完了进城念书的事儿,许三多眼睛一瞬间就亮起来,显然是很期待的,但又有点犹豫:“但是城里念书…学费挺贵的。” 成才使劲捏他脸:“这些都不是事,你就别cao心了,你就只管着复习,备考,到时候收拾行李跟我一起进城去,你爹那里,我和我爹到时候过去说。” “再说了。”成才道:“你不是喜欢念书的吗?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考同一所大学。” 许三多得和成才一直在一起,他理所当然的这般想。 许三多沉默了会儿,忽然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进城读书是要拿钱的,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和你爹去说?成才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没跟我说?” 平时怪木讷的一个人,偏偏这种关键时刻机灵起来了,成才实在服气,面对许三多提出的质疑,只好把原本想等等再说的事一五一十讲出来。 “我爹说,进城读书之前,希望咱俩能先把婚给结了,我本来想着把进城念书的事儿告诉你之后,等你先考虑两天,再把要来你家提亲的事告诉你,结果谁想到……”成才懊恼,谁想到许三多这时候忽然聪明起来了。 出乎意料的,许三多不是大惊失色的拒绝,却也没有兴高采烈的同意,他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种为难,一种分明是有事瞒着成才,却没法说出来的为难神色。 “你不愿意?”饶是成才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不是。”许三多否认,欲言又止,最后嗫嚅道:“成才哥,我是、我是怕你后悔。” 成才眉毛一挑,语气凶起来:“我后悔什么?三呆子?亲也亲了,搂也搂了,娃娃亲是早就订了的,你还说什么怕我反悔?不会是你想反悔吧许三多?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是不是!” 许三多被他说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意思怎么不让我去你家提亲!”成才比他声音还大。 “我没说不让你去!”许三多被他激将,想也没想地就说出来了,随即就看见成才露了个得逞的笑脸:“这是你说的啊,三呆子,我看下个月就不错,挑个良辰吉日,我就和我爹来上门提亲。” “我!我和别人不一样!”许三多眼一闭一狠心,终于咬牙把话说出来了。 成才不解,捏着许三多的脸看过来看过去,有哪儿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许三多也不是青面獠牙,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了?要说脑回路,可能的确和别人不太一样就是了。 而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许三多要是真有不一样的地方,成才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这件事实在很难以启齿,而且许三多其实自己也没怎么搞明白自己身体的那回事,别的小孩生下来一个物件,他比人家多个别的,许百顺就看了一眼,嘴就垮下来,并且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尤其严重警告许三多,不许提起这件事,不许让外人知道。 在这种日积月累的逃避与隐瞒下,许三多对自己也没有太清楚的概念,只模糊的知道,他这样子很怪,会被人嫌弃甚至厌恶,所以他不能骗成才,就这样和成才结婚。 他想了老半天怎么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跟成才讲,这玩意儿用手又比划不出来,成才耐着性子看了好久,最后在许三多坚持不懈的解释下终于搞懂一件事。 三呆子好像是能给他家传宗接代的。 惊讶的确是有的,但成才也不太明白这些事儿的意思,村里又没这种教育,因此他对这种事也是半知半解,但他不怎么在乎,成才本来也没想着要什么传宗接代,男人又不能生孩子,只要娶的这个人是许三多就行,他甚至还设想过,自己到时候去和许三多领养一个,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我不介意。”于是成才说,他又把许三多给搂紧了:“三呆子,你爹和我爹当时一起说的,天定的姻缘,改不了,只要你愿意嫁,我不介意,我也不会后悔。” 许三多愣愣的,看成才神情坚定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鼻酸,有想要掉眼泪的冲动。 两家人的戏言,此时却变成了成才与许三多之间的诺言。 “三呆子,这下你能放心了吗?我能来提亲了吗?到时候能娶你过门吗?” 许三多垂下眼,同样拥紧成才。 “好。”他点头,很用力地回应。 008. 这一整个月,许三多就不怎么能见到成才了,成才看起来挺忙,神神秘秘的,也不跟许三多说,偶尔两人见个面,许三多问他去干啥了,成才就朝他笑,说怎么了三呆子?不见我就想我啊? 许三多倒没羞涩,很诚实地点头说是,诚恳是他其中一个优点,但他这么直白地说了,反倒让成才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把到底在干啥这事说给许三多听,只是拿“提亲之前新郎新娘少见面”这种话来做挡箭牌。 许三多信了他的话,很认真地点点头。 后来又有一次,成才是满脸通红来找他的,是个晚上,就在河边的草丛间,成才神情不太自然,眼睛异样的亮,许三多疑惑,以为他是发烧了,伸手去碰碰成才的额头,手就被一把给抓住了,那是个似乎要把许三多贴合进自己身体里似的拥抱,许三多被他死死箍着腰,几乎有点喘不上气来,但成才没管,就问他,说三呆子,你是真喜欢我吗?许三多虽然不明所以,但给予成才的仍旧是肯定的答案。 “我当然喜欢你,成才哥。” 得到这样的回应,成才就笑了,他轻轻低头,去贴许三多的额头。其实抛去成才拥抱的力度来说,这画面还挺浪漫的,不过许三多只想煞风景的让成才松松手,再这样下去他就快被成才给勒死了,但还未等不解风情的话说出来,成才就又很凶的亲他,衔住许三多的下唇,用了点力道来磨蹭纠缠。 许三多被成才这种接近啃咬的吻弄得有点疼,下意识想伸手推拒,但随即成才就贴近过来,许三多忽的察觉到贴的他很紧的,温度guntang,还直挺挺的。 哪怕是再不懂这种事,但成才都表现的如此明显了,许三多也不可能意识不到,脸上的温度随之上升,许三多结结巴巴叫成才的名字,成才也不退后,就枕到许三多肩膀上,低低的回他一声。 许三多不知道怎么说,此刻自己好像跟成才一样,脸红的要烧起来,他小声说成才哥,要不我带你去洗个冷水澡吧?成才却不吭声了,狠狠咬了一口许三多的肩膀,直到他吃痛低呼了一声,成才也跟着小声道:“三呆子,你帮帮我。” 许三多愣住,可那热度不容他忽视,成才去牵他的手,声音有点哑,但语气很轻柔,像是某种温和的请求。许三多不敢看成才的眼睛,可也没有拒绝成才抓着他的手向下带的力道,只是说:“成才哥…这样,不好。” 但这样的话很快也被成才用吻堵住,他便一句也再说不出来。 成才牵着他的手向下摸,动作其实有点急躁,隔着裤子,许三多摸到了那guntang硬挺的器物,被许三多这么轻轻一碰,成才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挺胯,往许三多的手心里撞了撞。 许三多一惊,不安地要躲开,但成才没给许三多逃避的机会,他贴近许三多的耳边舔吻,手下也不闲着,引领着许三多解开自己的裤链,将白色的棉质布料拨到一边去。 然后许三多就怎么也不肯了。 可这都箭在弦上的事儿了,成才哪里能放过他?就哄他,又说自己难受,眼神里都透着委屈劲儿,许三多受不了他这样,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伸手碰了。 性器太烫,许三多感觉要把自己手灼伤似的,可成才还没纾解,他只好强忍着窘迫,生疏的帮着成才摸,性器顶端渗出的清液流许三多一手,倒是添了些润滑作用,而且成才说不准是故意还是无意,靠在他耳边低低的喘,那声音撩拨的许三多也极不自在的夹了夹腿,总觉得身下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在湿润。 他们都没任何经验,说是taonong,也只是生涩的抚慰而已,但这个人是许三多,对成才来说就足够了,两个人就这么亲昵地靠着,伴随着暧昧的响动,最后成才终于喘息着射在许三多手心。 许三多有点无措,手中是很黏腻的触感,那些白浊的液体顺着他指缝黏连着滑落,成才看了他手一眼,呼吸又是一紧,但没再做什么,只是拉着许三多去河边给他洗干净了手。 许三多任着他给自己洗手,看成才认真的眉眼,忽然就想起之前成才也这么认真的帮他洗过衣服,他没忍住,笑了声,成才就抬头看他,问他怎么突然笑了?想到了什么事? 他给成才讲了,成才也回忆起来,随着他一起笑那时候的自己,但没笑很久,就又问,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的:“三呆子,那时候…你后背的伤,没事吧?” 许三多摇摇头,说没事,可成才想起他那时青紫的后背就愧疚,六岁时欠他的那句对不起终于脱口而出,成才伸手,轻轻地摸他后背:“我那时候…老欺负你,对不起,三呆子。” “真没事,成才哥,其实…后面我也报复回去了,我把你家院门那儿晾的裤子给扔泥坑里去了。” 其实说出来许三多就有点后悔,因为成才眼睛一瞪,过来挠他痒痒:“好你个三呆子,我就说第二天上学怎么找不见裤子了呢,原来是你扔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笑闹一阵,直到许三多把眼泪都笑出来,成才才肯放过他,他俩就这么坐在岸边,又安静下来,就这么看着月亮。 过了会儿,成才把事给他和盘托出了,原来是他为了搞清楚结婚当晚该怎么做,跟几个朋友偷偷看了张碟片,结果没演到一半,成才就坐不住了,电视屏幕上那交缠的身影若是换成他和许三多……剩下的成才也没再想了,因为他直接付诸了实际行动。 接下来的成才不好意思说了,就算他乐意说,许三多也未必肯听。 只是话这么说着,成才却又想到,他是纾解了,却好像没管许三多的感受,这种事做了也做了,他倒是大大方方起来,伸手要去拽许三多的裤子:“哎三呆子,光顾着我自己了,多不好啊,我也来帮帮你吧。” 这回许三多真恼了,狠狠推他一把,成才哥下次见也不说了,转头就跑了。 009. 成才和他爹上门来提亲的时候,许百顺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其实自他有了许三多这个小儿子,发现许三多比别人多个零件后,心情就一直很郁闷,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是真的上天有灵,因为自己喝醉了和成才他爹乱点的鸳鸯谱,才让许三多托生成这样,尤其是后面成才他爹又想不认账了,许百顺当场就火了,说什么也得到成才他爹家恶狠狠大闹一场。 好在后面成才他爹的确理亏,又因为知道了许三多的特殊情况后,就默认了此事,但许百顺心里始终是有根刺的,因为这是他闹出来的,他若是不闹,说不定这婚事就不成了。 唯一让他觉着有点宽慰的,就是六岁之后,成才和许三多的关系眼见着就越来越要好了,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成才主动来找许三多玩。 许百顺喜上眉梢,觉得这娃娃亲算是有谱了,后来更是瞧见过成才曾亲热地牵许三多的手,俩孩子就肩并肩走在道上,任谁看着也是一对。 他无不自得,心里想就算成才他爹心里不同意又能咋样,成才可还不知道许三多的情况呢,这俩娃儿就能这么要好,他就等着,等着成才他爹上门说亲事的那天,好好的拿话臊臊他。 不枉许百顺日夜的盼,这天可算是让他等到了。 成才和他爹是提了不少东西来的,但架不住许百顺要给个下马威,成才敲了门之后,是许二和给开的门,但只是吝啬地开了条缝,许二和恨不得用鼻孔看人:“有啥事?说。” 成才很热切地喊他,又说二和哥,我是来给三多提亲的,这不,我爹也在后头呢。 许二和从鼻子里不耐烦地嗯了声,成才适时递了盒烟上去,许二和从门缝里接过,仔细看了一眼烟盒包装,又点起一支吸了口,爱答不理的脸色才稍微缓和点,勉为其难地给成才和他爹开了门:“进来吧,我爹在屋里。” 成才一进屋就看见许三多,他坐许百顺旁边,一见成才,便偷偷地朝他笑笑,又指指许百顺,挤眉弄眼的给成才做表情,示意他爹今天做足了刁难的准备,成才见状也笑了,悄悄比个手势给许三多,让他安心,自个儿则是板正了身体,恭恭敬敬喊一声:“许叔好。” 他俩这点小动作全让后面成才他爹给看见了,他没忍住,对这俩人黏黏糊糊的劲儿翻了个白眼,这可就让许百顺逮着机会了,他清清嗓,又磕了下烟袋:“哟,这不是主任吗?怎么有空来我们家呢?我们这小门小户的,您看了是不是得挺嫌弃啊?怪不得还翻白眼呢!” 这话说完,他又看向成才,许百顺对成才倒是挺满意,相貌没得说,人又聪明,对许三多也怪好,一心一意的,只是眼前还有成才他爹杵着,于是脸上那点满意的笑也没露出来,就只是点点头:“成才也来啦。” 成才他爹此刻有求于人,只好陪着笑脸,说老哥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这么多年亲家了,我哪能嫌弃?许百顺正眼都不瞅他,此刻倒跟许二和一样,从鼻子里头出声音:“喔…主任还记得咱两家是亲家呢?那时候喝醉了说的胡话,我以为您就没拿着当回事呢。” 许百顺好不容易逮着个奚落成才他爹的机会,自然是要数落个够本,许三多和成才听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面面相觑,都忍不住有点想笑,成才他爹最后好话说尽,恨不得快求爷爷告奶奶,许百顺才勉强把那口气出了,两人正经商量起婚事来。 村里商量婚事自然都是长辈,就用不着许三多和成才在现场,所以两个人还没听几句,就被许一乐给轰出去了,许二和正在院里抽成才送的烟,见了他俩倒也不再是凶神恶煞的脸了,只说了句我出去转转,很是体贴地给成才和许三多留了个私人空间。 许三多拉着成才在桌边坐下,又想起身去给他倒水喝,但是手还被成才给牵着,成才摇摇头说不渴,让许三多挨着他坐,两个人静静地并肩,看阳光从茂密树叶的缝隙里投下细细碎碎的光影来,又因为微风吹拂,树叶晃动,因而细碎光点也犹如波纹一般流动。 屋内许百顺和成才他爹高声商议,屋外却很静,成才伸手揽过许三多,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很小声的笑,但是发自内心的。 “三呆子,我上门来提亲了,这婚事算是定下了,你想反悔也没得反啦,就只能给我做媳妇儿了。” 许三多安安静静地靠着他,看成才的手和自己的手相握:“我不会反悔的,成才哥,我愿意的。” 他听见成才笑,又听见成才说好,是正属于青年时刻的,明朗的笑声,他忽然就想起读书时候,村子里来支教的年轻老师,声音温温柔柔,手指纤长细白,他们这些小孩子围着她,听她一句句念诗。那时候他们关系已经缓和,成才拉着他在一块,老师好奇地问他们怎么关系这么好,成才就高声跟老师解释,说我们同年生的,从小就一直在一起了。 老师很温柔的笑了,说原来,你们是竹马呀。 小孩儿们谁也不懂竹马的意思,但有孩子从大人嘴里听说过娃娃亲的事儿,于是有人站出来跟老师说话,说许三多跟成才有娃娃亲,许三多是成才的媳妇儿呢。 老师没拿着当笑话听,只说,原来是这样呀。 然后她很轻,很轻的念一首诗,也许成才都忘记了吧?许三多想,可他别的优点没有,只是记性好,于是那首诗一直记到现在。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许三多没意识到自己念出了声,而成才牵紧了他的手,也随着许三多的声音,同他一起,轻轻地背了出来。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许三多并不惊讶,他只是想,原来,成才也是记得的。于是两个人默契地,轻声地,将诗句念到了最后。 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 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风正好,搅得叶片缝隙间投下来的光影细碎,映进他亮晶晶的眼睛,成才侧头,轻轻吻了吻许三多的发顶。 010. 许三多意识到日子好像真的变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他们的婚期。 喜服和盖头早就送来了,成才便是按自己十七岁时设想的,用的是顶好的正红色锦缎,喜服是男款,和成才的款式一模一样,许三多试过,正合身。那盖头红的更好看,细致刺绣着鎏金的花纹,还坠了鲜红的穗子,分外隆重。 他们下榕树还兴着坐花轿,拜天地那一套婚礼流程,于是一大早许百顺就把许三多薅起来,许三多还迷瞪着,就两个哥哥按着七手八脚地把喜服给穿上,他说不是时间还早么?哥。许百顺就说你个龟…臭小子懂个屁,这是好事,好事就得赶早不赶晚。 他爹没说那个词儿,看来他爹这是真打心里高兴。许三多想。 其实刚换上喜服的时候还没什么太特别的感觉,只是待到锣鼓声逐渐近了,许百顺吆喝着在院里把鞭炮噼里啪啦放起来的时候,许三多就忽然有点紧张了,许二和从屋外进来,难得穿的正式,见他还愣着,赶紧拿盖头给他遮住了,数落他还在这发愣干啥,那花轿都到了门口了。 “哥…”许三多声音有点打颤:“到时候就我自己么?” “那不是。”许二和看出他紧张来,难得温和地拍拍自己这个弟弟的肩膀:“咱大哥在后头跟着呢,到了地方,他还得扶你下花轿呢。” 许三多哦了一声,可还是紧张,心怦怦跳,平复不下来,许二和拉着他,他就跟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他模模糊糊能看见花轿,抬脚踏进去,许二和给他把花轿外的帘子放下来,说了句话,似乎声音也有点颤,许三多听了,鼻子就一酸,眼泪差点流下来。 他说三多,要是成才敢欺负你,就回家找哥。 成才家离他家并不远,只是这铺张是必要的,村主任家的儿子娶媳妇,可是个大事,不少村民都没想到那时候许百顺和成才他爹说的戏言成真了,纷纷赶来吃喜酒,凑热闹,倒真是人声鼎沸,喧嚣非常。 成才他爹挺大方,又给发烟,又给发糖,倒是成才,此刻在人前也不是那游刃有余的样子了,紧张地走来走去的,成才他爹瞧他这心急如焚的样儿就忍不住叹气,成才却又抬起头来,有点严肃地说爹你这是干啥?大喜的日子,别叹气。 这回成才他爹是真忍不住想抽他了。 一路上成挂的大红鞭炮不停地响,留下满地殷红的碎末儿,许三多听见锣鼓唢呐喜庆的吹,听见有人张罗着发喜糖,还听见有人说话,羡慕村主任这娶媳妇儿的排场真大。 他听着,心里的紧张稍稍缓解些许。 直到花轿在成才家门口停下。 成才老早就出来迎,看那花轿越来越近,只是原来他只是旁观,现在那顶花轿里坐的是许三多,是他的新娘子。成才心跳好快,那花轿慢慢地,慢慢地在他眼前停下,后面许一乐作为许三多的家里人,要扶许三多下花轿,可成才却忽的叫住了他。 成才走上前去,小声跟许一乐说:“一乐哥,我来接三多下轿子吧。” 村里倒也不是没人这么做过,一般都是新郎新娘情意相投才会这样,许一乐倒没反对,只是又叮嘱了句,你以后好好对我弟。 成才很认真地点头,说放心吧,一乐哥,我一定待三多好。 许三多在花轿里坐着,感觉到花轿停了,那红盖头能透出点光来,许三多也看见有人把帘子撩起来,他以为是他哥许一乐,下意识起身就要把手递过去,可那人却顺势把两只手都伸出来,搂住了许三多的腰。 “成才哥!”许三多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干什么?这、这样不合规矩!” 成才却笑,有理有据的分辨:“我抱我的新娘子下花轿,怎么就不合规矩了?三呆子,你别不好意思,咱俩现在是合法的。” 许三多没争过他,只好不再说话,任着成才将他从花轿里抱出来,有不少人开始起哄,成才倒笑得很灿烂,甚至都没把许三多放下来,抱着他大步跨过门槛。 “三呆子,十二岁你不让我做完的事,二十岁我这不还是办成了?”成才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低声在他耳边笑着说话,见又惹得许三多要恼,才松手把他放下来。 “紧张吗?”成才悄声问许三多。 “有点。”许三多诚实地回道。 成才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叫他们进行下一项流程了、火盆一跨,一根红绸两个人拿,成才与许三多各执一端,随着证婚人一拜天地的高声吆喝,缓缓俯下身子。 二拜高堂。 许三多手心有点出汗了,他用了点儿劲攥着红绸,再俯身一拜。 直到两人转身面对面,隔着微微透光的盖头,许三多能感觉到成才的目光在注视他,非常温柔,且格外缱绻。 意外的,许三多的心竟随之安定下来,两人缓缓俯身,夫妻对拜。 至此,礼成。 外面成挂的鞭炮又热热闹闹的放起来了,有敬酒的,有祝贺的,有人过来领着许三多去他们的新房,成才却又拉住他,趁机在他手里塞了好几块点心。 “我还得留下敬酒,你估计要等很久,三呆子,饿了就垫补点。” 许三多笑笑,想点头,又意识到成才应该是看不见,急忙说好,成才就松了手,没忘给许三多补了句“等我”,才心满意足的看他往新房去。 有人过来敬酒,祝福他俩百年好合,又夸他俩是天造一对地设的一双,成才痛快把酒给干了,脸上挂起灿烂且明亮的笑意。又有人过来调侃,说让成才少喝点,不然到时候都没法洞房,屋里就响起善意的哄笑,只是嘴上这么说着,那酒可是一点没少灌,大喜事,自然是一杯接一杯的劝成才喝,成才倒是照单全收了,他爹到底心疼儿子,中途还偷偷给他换了白水。 直至入夜,前来喝喜酒的人才慢慢散去了。 尽管后面喝的其实都是水,但成才也着实喝了不少,他步伐有点踉跄,倒还能自己进新房,俩人都年轻,又有成才他爹这个村主任坐镇,于是闹洞房这个流程就默认被免去了,成才得以解脱,终于能回屋去见许三多。 他把门推开,那铺着大红色喜被的床间,端端正正坐了个许三多。 成才目光一瞬清明起来,他有些急切地走过去,伸手轻轻掀起了许三多的红盖头。 许三多正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四目相对,此刻却又多了些难以言喻的羞涩,成才咳了声,去拿桌子上的合卺酒,递给许三多一杯,许三多端在手里,可看成才似乎有些醉意朦胧的眼,又担心地问道:“成才哥,你喝的酒是不是太多了?这个还能喝下去吗?” 成才好气又好笑,想伸手敲他头,想了想又放下:“三呆子,我有时候真想看看你脑子里想的啥,我哪怕那些酒都不喝,这个酒也是必须要喝的!而且,我爹后面给我把酒换成白水了。” 许三多这才放下心来,端着酒喝了,他喝的快些,看成才喝,接着问道:“换成水了,不怕别人发现啊?” “不怕。”成才说,他拿过许三多手里的酒杯,将两个杯子都胡乱放下,拉着许三多的手往喜床的方向走。 床单上放了些花生桂圆之类的,成才统统用手拢起来,也扔到桌子上。 许三多就在成才身边,看他忙来忙去,心里还在疑问成才为什么说不怕,下一秒就被搂住,一瞬天旋地转,成才将他压到了床上,亲了亲他唇角。 “他们都知道,我今晚得入洞房,少喝点就少喝点吧。”成才笑,随即又将唇覆上去,这回是深吻,他们接吻过很多次,成才已经非常熟练,灵巧地撬开他唇齿,勾弄许三多舌尖,两人唇齿间满是酒香气,伴着微微辛辣的余味。 011. 哪怕再没有什么经验,许三多也知道洞房花烛夜肯定要发生点什么,顺从着让成才亲,随后回吻他,这般缠绵的亲吻让两人都起了反应,于是在接吻的间隙,成才伸手,去解许三多喜服的衣扣。 然后亲吻变成挑逗性的啮咬,成才在许三多脖颈上留下一串吻痕,又在他留下的咬痕处轻轻舔吻,两个人的衣衫早就解了大半,成才喝过不少酒,身上温度明显更高,肌肤相贴时,就让许三多下意识地想躲,但没躲开就被成才搂着腰又拽回怀里,下腹硬挺的性器暗示性地在许三多臀间顶了顶。 但他没急着脱二人余下的衣物,只是搂着许三多亲他耳垂,又低低地问他,三呆子…我们要洞房了,你怕不怕? 许三多红着脸没答话,只是从成才怀里挣脱出来了,自己颤抖着手将最后的衣物给脱尽了。 他藏在衣衫下面的皮肤是很白的,幼时成才就知道,可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许三多皮肤一如既往的白皙,和他脖颈处晒黑的印子形成格外分明的相对颜色,在床底之间,这种颜色就变得极为色情。 成才深吸口气,觉得自己更硬了。 但他还是要将自己的吻痕和齿印留下许三多白净的身体上,咬的稍重一点儿,许三多也并不呼痛,只是轻微的抽气,这种声音无异于是种诱惑。成才低喘着,觉得喉间烧的干渴,急于需要什么来缓解。不过在结婚之前,他也补习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成才暂时地松开许三多的身体,想伸手去把柜子里放的润滑剂拿出来,可许三多却把他的手给抓住了,小声说,那个就不用了。 成才认为他不懂,哄他说三呆子,不做润滑你会受伤的,可许三多摇头,一个劲地说不用,见成才不明所以,他咬咬牙,自己伸手向下探去,成才愣愣地看着,看着许三多再把手收回时,手指间明显有湿润的液体。 “不用了成才哥…你看。”许三多声音发颤,但还是对着成才,慢慢地将夹紧的双腿打开,几乎是瞠目结舌的,成才看到许三多一直以来隐藏着的秘密,在也明显硬起来的性器下,还有一方吐露着湿漉漉液体的xue口。 成才面红耳赤,死死的盯着许三多,最后语无伦次道:“三呆子你,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许三多却比他更茫然,说我不是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吗? 哦,好像三呆子的确说过,能给他家传承香火,成才呆呆地想。怪只怪当时他正心上人在怀,只是看了就满心满眼欢喜,哪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许三多当时的话? “成才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吓人?”见成才许久不说话,许三多明显的紧张起来,他幼时便因为这样的身体自卑,此刻看成才这副模样,以为他也是怕了,可许三多刚想坐起来,成才就猛地又把他按回去,胡乱地亲他,目光灼热的几乎成为实质。 他想说什么叫吓人啊三呆子?明明要叫做…叫做勾引人才是,成才伸手向下去探,手指生涩地触碰到许三多身下快要湿透的xue,他就轻轻一碰,许三多就控制不住地叫出声,想要蜷缩起身体,成才却使着劲,不让他将双腿合拢,很快就弄得成才手上全是湿黏的水。 成才低头含住许三多乳尖辗转舔弄,手下动作也未停,许三多从未被抚慰,敏感点又太浅,所以哪怕是成才不熟练,也能送他去一次高潮,强烈的快感逼得许三多身体都弓起来,腰却被成才的另一只手牢牢搂着,贴也是贴近成才赤裸的身体,他大口喘息,空气却又被成才落下来的吻剥夺。 在这种情事上成才几乎是到了黏人的地步,只是看着许三多被他玩的高潮,成才就觉着自己硬的快射出来,他热烈地亲吻许三多,又咬着牙喊许三多的名字,什么都叫,三多、许三多、三呆子,又喊媳妇儿,他也是第一次,忍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但成才还是要问他,让许三多亲口说出来,问他我能不能进去? 他握着性器,用顶端在xue口外来回滑动,腺液和粘稠的水把两人相触的地方弄得一塌糊涂,许三多的头脑全部被快感占据,他迷蒙地对上成才的眼睛,成才眼睛仍然漂亮,只是此刻也满含情欲和渴求,他声音哑的要命,说三呆子,我想做,可以吗?你愿意吗? 许三多其实有些怕,还有些紧张,可他没躲,就这么直视着成才的眼睛,说好,我愿意的,成才哥。 在听到肯定的答案后,成才搂紧他,低头同许三多交换一个很深的吻。 许三多其实已经很湿了,但他那处xue口发育的窄小,哪怕成才是小心翼翼地顶进去,许三多也觉着很痛,成才也被他箍的难受,刚进去一点儿就亲了许三多皱起来的眉,说三呆子,你痛的话就咬我吧。 许三多起初没舍得下嘴,但随着成才进的越来越深,他也是被这种漫长的,充满着奇异快感和痛感的折磨生生磨出了火气,张嘴就咬住了成才的肩膀,他牙尖,兴许已经给成才肩上留下带血印的齿痕了,成才这时候却已经置若罔闻了,他只是盯着两人交合的部位,把自己一点一点送进许三多的身体,直至完全进入,严丝合缝。 似乎本来就该是这样,他们亲密无间,一直在一起。漫长的探索前戏和开拓已经把成才的耐心耗干净了,几乎是不受控地开始顶撞,倒还记得没有太用力,但这也足够让许三多哭叫一阵,他不想在这种时刻发出难堪的声音,所以仍旧咬着成才的肩膀,成才哄他,说三呆子,你叫出来,我想听,你叫出来,我就慢一点。 许三多信了成才的话,他总是很容易相信成才,所以在叫出声之后被成才狠狠cao弄一番也是由于自己轻信才酿成的苦果,许三多急了,说他是骗子,但控诉的话也是断断续续说出口,被成才快速有力的冲撞顶弄的破碎。 成才统统当做耳旁风,只胡乱地答应着,又很温柔地亲许三多的嘴唇,可身下cao弄的速度却一直没放缓,他第一次做,难免鲁莽,顾不得再爱抚,只一味蛮干,火烫的性器几乎是抽出一截,便又迅速地撞进去,一鼓作气地顶到最深处。 交合处的床单甚至都已经湿透了,许三多从没感受到过这样激烈的快感,于是在成才又一次猛烈抽送时再次高潮,xuerou夹得太紧,死死纠缠着成才的性器,成才咬着牙,就在许三多的体内射了一次,温凉液体尽数送到许三多体内,成才食髓知味,不肯拔出去,只是搂紧了许三多,在他皮肤上落吻,白皙处留下深红吻痕,晒痕处则要留下齿印。 高潮过后的许三多没什么力气,他已经射过两次,于是就任成才搂他在怀里温存,这感觉挺好的,许三多承认,如果不是成才很快又在他体内硬挺起来的话。 “成才哥?你怎么还…?”许三多是想说成才哥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呢?可惜成才太了解他,及时将他这不解风情的话用吻堵回去,尝过情事滋味的青年人怎么可能一次就满足得了?许三多不想再做,于是伸手推成才的肩膀要拒绝,可成才只是捏着许三多的腰,轻轻地cao弄几个来回,他就又溃不成军,已经被cao开的柔软rou壁夹着成才guntang的性器,乖巧地任凭亵玩。 这回成才不再那么急躁,他一下下的顶,不快,却很重,能从许三多平坦的小腹间看到被顶弄起来的明显凸起,成才在他耳边说些荤话,无非是这么湿,夹得这么紧,又意犹未尽地拉着许三多的手去摸他被顶起来的地方,许三多咬紧了牙关不碰,成才倒也不勉强,就说三呆子,你被我干的好湿,说你这地方真软,非要逼得许三多主动伸手去捂成才的嘴,成才笑,去舔许三多的手心。 他磨着向里cao,由慢至快的,许三多也已经适应这种被撑满侵占的感觉,只是还不习惯叫出声,再加上被成才骗了一次,于是干脆咬着嘴唇不吭声了,光剩下成才自己说,他倒是很来劲,下流话说个没完,直到许三多再也忍不住,要他别再说了,成才就趁机又提出自己的要求,让许三多主动把腿盘到他腰上。 许三多犹疑,但又信了他成才哥一次,把腿缠到成才腰上,于是cao弄就再次疯狂激烈起来,成才这回倒是真不说话了,也可能是没工夫说话,只专注开拓许三多的身体,xue被cao的太湿太软,呈现出一种yin靡的艳红色,成才的眼睛格外暗沉,在这时候显露出一种攻击性来,随后的撞击就次次没入最里。许三多恍惚着被他带进一次又一次高潮里,几乎被快感吞噬殆尽,他要迷蒙过去,又被成才半吻半咬的弄醒,成才咬他耳垂,用尖牙磨蹭,要许三多和他一起,清醒着进入最高潮。 最后许三多终是没忍住,哭叫着射出来,连身下的xue也跟着死死绞紧,吐出一波又一波的水来。 成才牢牢按着许三多,不让他动,就这么再次射进去,再给他把眼泪擦干净。 这回结束后的许三多是真的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成才看起来心情好得要命,房里就有热水,他很麻利地把自己和许三多都收拾干净,这红色的床单是真不能睡人了,成才给撤下来,换上床新的,水蓝色绣鸳鸯,待一切忙完,才抖开喜被,把自己和许三多都裹上。 今晚被成才欺骗太多次的许三多警觉得很,成才一靠过来,他就往墙边躲,看起来是的确不想再继续了,成才好气又好笑,一把给许三多又扯回怀里来,说躲什么躲,赶紧安生睡觉。 他话这么说了,可两人这么静静地拥着,睡意似乎又褪下去了,成才低头看看,许三多此时也睁着眼睛呢,他笑笑,亲了亲许三多的额头。 “三呆子,婚也结了,接下来我们就专心备考吧。” 许三多点头,同成才小声地交谈起来,进城读书都需要打点准备什么,正新婚的两个人在夜里相拥,然后畅想未来。许三多说少让咱爹拿点钱吧,咱们出去打工,成才说嗯,许三多又说到时候在学校里,不能说咱俩是什么关系,成才勉勉强强,看在许三多脸皮薄的份上,半天才说行,等到许三多念念叨叨说住宿舍的时候,成才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使劲捏许三多的脸,语气恶狠狠的。 “不住宿舍!在外面租房子!” “为、为什么?”许三多茫然,随后就被成才很凶地给亲了。 “你说为什么?不方便!”成才磨着牙,看许三多还不明白的样子:“你装傻是吧三呆子?咱俩刚结婚多久啊就住宿舍!不方便咱俩亲近!” 啊…这下子许三多懂了,他不太好意思,但也的确没反驳,成才看他不做声,又看他通红的耳朵,顿时气也生不出来了,伸手把许三多往自己怀里按:“快睡吧!三呆子。” 许三多说好,他的确疲累,很快就在成才怀里要睡过去,成才抱着他,也有了睡意,朦胧里听见许三多含混不清地说句话,心里的柔意忽然荡漾开来,氤氲成他们并肩看过的河水,望过的夕阳,还有无数次的亲吻,成亲时的喜炮,还有那张正红色的盖头。 许三多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说:“成才哥,我喜欢你。” 成才把他搂紧,眼睛好亮,笑得明朗温柔。 成才说:“嗯,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三呆子。”很早之前就是了。 于是许三多彻底地,安心地,在成才怀中睡过去。太阳东升西落,下榕树的河流永不停歇,而成才给许三多一个吻,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