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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呢?” 谢莫如反问,“留下他们难道不好?“ “但,若无相帮之意,留下他们,岂不得罪了现下北凉掌权的英武亲王?” 谢莫如笑道,“谈何得罪?若是想要交好英武亲王,直接将他们送还给英武亲王便可以了。当然,此乃下策,小小一个北凉,有何惧之。就是再退一步,英武亲王若谴使而来,难道我朝就要说王太子在我朝么?我朝不认,英武亲王难道敢查到帝都来?何况,王太子夺位之位虽需慎重,可王太子是个什么身份?三郎,利弊二字,你多思量。” 谢莫如正与三郎说话,五皇子便回来了。 三郎给父亲请过安,五皇子道,“你回来的倒早?” 五皇子在儿子们面前素来是严父作派,三郎却是自来一幅笑嘻嘻的模样,笑道,“不是儿子回的早,是父皇事忙回的晚。今儿有北靖关的战事文书要整理,儿子还多在衙门呆了片刻钟呢。” 五皇子问,“都整理了些什么文书?” “无非是这几次的战事记录,永安驸马叫整理出来,我让手下人加了个班点,理清楚后给驸马送家里去了。”三郎道,“父王,我也顺带瞧了瞧,也没瞧出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五皇子道,“你要能瞧出来,你也能领兵打仗了。” 三郎撇撇嘴。 谢莫如道,“你才十七,永安侯什么年纪?” 三郎咧嘴一笑,恢复信心,“还是母亲会安慰儿子。”略说几句话,三郎就回自己院了。三郎被自己亲爹打击惯了,虽然他自认是个有自信的人,但给亲爹这般打击,也够郁闷的。三郎决定找个高人,弄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绕,切,他自己看不明白,难道还不会请教人了不成? 三郎信心满满的去了,五皇子道,“就一个嘴快,脑子不知多寻思。” 这话显然是说三郎的,谢莫如道,“天下父母,恨不能孩子一生下来就是神童。殿下像三郎这么大的时候,可还没当差呢。” 五皇子与谢莫如一道去卧室说话,自己也换了家常衣裳,道,“那北凉王太子也不过三郎这个年纪,为人极是稳当。” 谢莫如道,“就是不稳当的人,经此祸事,也稳当了呢。王太子之事,朝廷如何说?” “暂时不好处置,北靖关时有战事,也顾不上他们。再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得查清楚了才好说,眼下,先安顿下来吧。”五皇子叹,“嫡出太子,犹被沦丧他国。” 谢莫如道,“此皆北凉王之过。” “哪里料得到呢,北凉王也是写了传位诏书的,英武亲王野心勃勃,北凉王登基半月过逝,死的也突然了些。” 谢莫如道,“既知身子不佳,则当早立太子。倘北凉王登基便行册立之事,纵英武亲王势大,太子难逃此劫,可于北凉物议,便说不过去,更不可能去扶立小王子!北凉王先时未曾立储,便给了英武亲王可乘之机。传位诏书不过一道诏书而已,只要玉玺在手,伪造个十七八张也非难事。要不圣人都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倘当初名正言顺的立下太子,便是没有传位诏书,难不成王位还能传给第二人?这北凉王太子再稳重,有这么个没算计的爹,也注定命里多坎坷。” 五皇子不由几分深思,谢莫如一笑,“行了,别说这个了,既然人都安顿下来,就是鸿胪寺的事了。只要北靖关安稳,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五皇子握住妻子的手,“这也是。” 五皇子要说不想做储君也是假的,只是先时给母亲之死伤了心,觉着自己把世间富贵繁华都看淡了。但,二十年的努力,男人的志向,不是说没便没的。 五皇子给谢莫如点了点,也顿时明了,这是再提储位的大好时机,只是,要如何运作,还需好生安排。 眼下,就是过年的事了。 只是,年还没过,吴珍在腊月二十五产下一子,自此,五皇子夫妻升级做了祖父,五皇子府与永福公主府的喜悦自不消提,报至宫中,因吴珍乃永福公主之主,连胡太后、穆元帝亦颇为欢喜。胡太后都说,“这年礼送的好,再喜庆不过。”逗得人一乐。 年下热闹,事务也多,很不巧的,穆元帝又病了,倒不是大病,只是有些鼻塞,吃着太医的汤药,倒也显好。只是,年下祭天地祭祖宗的事都要穆元帝出面才行,今穆元帝有恙在身,穆元帝是没怎么在意,觉着多穿些,总能支持。胡太后这几年最是紧张皇帝儿子的身体,再不允的,絮叨道,“朝里这么些大臣呢,哪个不能干呢。叫他们做去就是,除非皇帝大安,不然再不许出宫的闹腾。” 穆元帝苦笑,“母后啊,祭天地祖宗的事,哪里能让大臣代劳?” “大臣不能,皇子皇孙们也都大了,这么些儿子,如何就要你这做老父的老天拔日、寒风嗖嗖的出去祭拜天地祖宗?皇帝也是有年岁的人了,当自知保养,这些力气活,就交给儿孙们做吧。”胡太后唠唠叨叨,倒也给穆元帝提了醒。近几年,穆元帝自己也能觉出来,身子不比年轻时了,何况,今冬似格外冷些。尽管冻谁也冻不着穆元帝,但老母亲一径不许他出宫,穆元帝只得道,“成,让老五代朕去吧。” 胡太后此方放下心来。 五皇子得了代穆元帝祭天地祭皇陵的差使,颇有些受宠若惊,当天早上起来穿上皇子服,就照了三回镜子,还一个劲儿的问谢莫如,“你看,我这身儿还成?” 谢莫如不厌其烦,“委实英俊。” 五皇子此方端严着一张脸,用过早饭,带着五个儿子去了宫里。祭天地皇陵的事,皇子皇孙都要参加,只是,以往是穆元帝主祭,今穆元帝龙体不适,便是五皇子代父主祭,但十二岁以上的皇室男丁都要去的。尤其大皇子,愈发感觉储位无望了,哎。 这祭祀足足耗了大半日,五皇子回宫复命时已是下晌,与父亲细说了祭祀时的事,穆元帝认真听了,夸赞了五儿子几句,便打发他回去了。第二日,谢柏私下同穆元帝商量,“北凉王太子得知朝廷祭祀天地之事,昨夜伤感了半宿,一大早的派人去了鸿胪寺,想在陛下所刚之所祭一祭先人。” 穆元帝一叹,“这也是人之常情了。”点头允了。 北凉王太子虽是极好的政治筹码,但一相到北凉国的乱局,一国太子,正经继承人,竟落至这般地步,穆元帝每虑及此,也不禁心生唏嘘。 穆元帝正唏嘘着,赵充仪过来送汤水,近年来,赵充仪最是得宠,知她过来,穆元帝便命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