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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远,未及给父祖尽孝,今父祖去了,儿孙这心里怎能好过。何况,这父祖还是当朝首辅。于是,苏家从上到大,那是真个伤心啊! 苏言不免又问三弟苏不语父亲生前可说过些啥,苏相是个再明白不过的人,给长子自留了书信,苏不语拿出来交给大哥。苏言也是五十几的人了,见到父亲笔迹,又是一番泪水长流。 及至苏家发丧时,穆延淳谴大郎过去送了一程,让苏相陪葬帝陵,自此年年得享皇家香火。 皇帝都谴皇子过去相送,其余百官更不消说。严相感慨道,“苏相真乃我辈楷模。” 秦尚书心有戚戚,生为首辅,死陪皇陵,一个文臣一生的极致,苏相做的尽善尽美。秦尚书跟着感概一回,与严相商议,“今年陛下登基头一年,延用先帝帝号是应有之义,明年该斟选新帝号了。再有,陛下登基,按理要开一科恩科的。” 严相道,“很是。” 苏家出完殡发完丧,一大家子便收拾收拾回老家守孝去了。 转眼就到了穆延淳和谢莫如移宫的日子,凤仪宫是皇后的居所,其实,皇帝也有自己的居所,像穆元帝,他平日里生活起居就在昭德殿后面的宣文殿。穆延淳并未让人在宣文殿另设居所,他沿用了他爹的御书房,居所就设在凤仪宫,他一向如此,在王府在东宫,也不会自己另设居所。 凤仪宫里先时苏皇后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换过了,谢莫如有谢莫如的审美,再者,如果还沿用苏皇后的器物与摆设,倒叫皇帝伤情了。尤其,苏皇后不算寿终正寝。 穆元帝过逝,一年内不得有音乐庆祝之事,故而,纵是皇后移宫,宫里也没摆酒。因正是八初一的正日子,也是谢皇后千秋之日,诸宗室贵女、藩王妃、外命妇们进来请安,故而,排场亦颇是隆重。 谢莫如端坐凤座之上,接受宫妃公主郡主皇子妃命妇们的请安。 其实,今天移宫的并非谢莫如一人,还有苏氏、徐氏、于氏、凌霄四人,她四人也皆有了封号与居所。徐氏封了徐淑妃,于氏封了于贤妃,苏氏为安昭容,凌霄为恭昭容。 一看这四人位份封号,就知道谢皇后地位是何等稳固了。 诸人请安之后,谢莫如带着众人去慈恩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熬过了先帝之死,在夏青城的调理下,如今能坐一坐了。为此,谢莫如颇是赏赐了夏青城一回,令他好生为太皇太后瞧病。 太皇太后自从死了儿子,见谢莫如就没什么精神,待谢莫如率诸人请安后,便歪着嘴巴“唔唔”两声,话是说不清的,嘴角迅速的流出一溜涎水来。赵贵太妃忙轻手轻脚的给太皇太后擦拭了去,因太皇太后总是流涎水,下巴上的皮肤就不大好了。谢贵太妃笑道,“老祖宗说,皇后过来,她老人家很是欢喜。如今后宫事忙,全赖皇后打理。皇后先去忙吧,有空再过来陪老祖宗说话。” 难得谢贵太妃如此伶俐,把说话得既漂亮又周全。 谢莫如道,“既如此,我就先去了。待晚上,再过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文康长公主带着长泰公主、永福公主,还有晋王妃崔氏、齐王妃褚氏留在慈恩宫陪着胡太皇太后。谢莫如让儿媳妇们都留下了,看一眼新承恩公夫人,道,“夫人也留下吧,太皇太后在宫里惦记的也就是承恩公府了。” 新承恩公夫人连忙应了。 然后,谢莫如便带着剩下的宫妃、公主郡主藩王妃们诰命的回了凤仪宫。 待得傍晚,慈恩宫宫里的女官特意过来说了一回,说太后歇下了,请皇后也好生休息,保重凤体,不必过去请安了。谢莫如细致的问了女官,太皇太后这一天吃了什么,进的可香。其实现下不论吃什么,都要打成酱才好喂,就是粥也要煮的烂烂的。但谢莫如这样细致的过问慈恩宫起居,也令女官放心不少。 谢莫如非但每天关心慈恩宫起居,连带宫里有什么供奉,慈恩宫永远是第一等的那个。谢莫如如此行事,宫里宫外谁不说一声贤良。毕竟,当初胡太后做的事,大家可都是知道的。谢皇后这般豁达,称得上不念旧恶了。如此,人人都说,皇后不过规矩严谨些,见不得那些不守礼数之人罢了,心地却是极好的,人也是极贤良的。便是文康长公主也觉着,谢莫如兴许本身就是个寡淡性子,素不与人同,心地还是不错的。 谢莫如当初不怕人说,现下也不惧人赞。 不料连穆延淳也跟着凑热闹,笑道,“苏相临终前都不放心咱们,叫我必终生不负你才好。” 谢莫如有些吃惊,问,“这是苏相临终说的。” “是啊,上次去瞧苏相,他都那样了,还不放心咱们呢。一想到这个,朕心里就不是滋味儿。”穆延淳说着又是对苏相的一脸怀念。 谢莫如:苏相临终前单独给你说的,你说出来好吗? 夫妻多年,她还不知道穆延淳竟然是个秃噜嘴,叫苏相知道,地下怕也不能瞑目。但想到丈夫连这个都与自己说,谢莫如心下不由又有几分欢喜,还叮嘱他一句,“与我说也就罢了,不要与别人说去。” “这我能不知道。”穆延淳笑,“不少人还以为苏相临终前与我说的是朝廷大事呢,其实,苏相没提朝廷的事,就是说了这个。”说着,他还感慨一句,“苏家这些年,儿孙皆成材。虽说有苏相任首辅的原因,但相较李终南于北昌两家,苏家能有此兴旺,皆因苏相是个大明白人哪。修身齐家治天下,苏相算是都做到了。” 最后一句,谢莫如深以为然。 穆延淳又与谢莫如商议,“父皇先时与西蛮商议的和亲之事,父皇虽已故去,西蛮又来国书,说要把公主许配于我。我是没这个心,要不把公主指给三郎做个侧室算了,三郎媳妇这些年也没个动静。”穆延淳说着,不禁对三儿媳有些着急。 谢莫如不爱听这话,道,“我这些年也没动静。” 穆延淳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她能与你比么。我看三郎媳妇也就是个寻常人,她要有你的本事,我也就啥都不说了。” 谢莫如气笑,捶他一记,“看不出你还是个看人下菜碟的啊!” 穆延淳笑,“也就一说也就一说。” 谢莫如却是道,“西蛮是要把公主嫁入后宫,又不是嫁给哪个皇子。既然西蛮王要与朝廷继续和亲,公主便是进来,搁后宫就好,给个位份叫她过日子则罢了。三郎那里,现下不好提侧室的事,待明年出了先帝孝期,我问一问三郎媳妇,再问问三郎。他们要是想再等等,等一等也无妨,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