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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完衣裳夸首饰,那种种浮夸,谢皇后没听几句便打发她去慈恩宫给胡太皇太后请安去了,觉着曹淑人这种风格还是与慈恩宫更为匹配。然后,继续与别的督抚夫人说话。事后,谢莫如与穆延淳道,“看内务府送来的记录上说,曹淑人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怎地这般没水准?”现下皇室还没出先帝的孝,帝后的衣裳都是选素淡的穿,连带首饰,虽不禁金饰,但谢莫如也不会太过华贵。谢莫如也不是没听过奉承,事实上,这世上的奉承花样,她基本上都听遍了。可像曹淑人这样没水准的奉承,谢莫如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穆延淳笑,“曹淑人这是消息不大灵通,以往皇祖母最是喜欢跟她说话。” 果然,年下曹淑人再进宫请安,就又是另一番文雅含蓄模样了。 谢莫如:…… 其实,曹淑人也觉着自己丢脸丢透了。 所以,给谢家置办了一份厚厚的奠仪,又让丈夫多往尚书府里走了几遭,力争能曲线救国,挽救一下自己在谢皇后心目中的印象。 有曹淑人这碰了钉子的,消息灵通的就知道谢皇后是个什么风格了。其实,相对于先时慈恩宫的粗暴马屁风,大家还更喜欢谢皇后这种正常庄严风的。 谢兰带着家小一路死赶活赶,终于在出大殡前赶到了祖父的灵前,那一通哭就甭提了。谢兰的妻子于氏,除了哭一哭死去的祖父,心里还想着,不知能不能再见娘家人一面。想到娘家败落之事,于氏更是在灵前哭的死去活来。 待于氏被长嫂吴氏弟妹宋氏劝起来,进去给谢老太太行过礼,谢老太太与谢老尚书和睦了一辈子,老头子突然过逝,谢老太太就有些撑不住,见着于氏,强撑着同她说几句话,看一看于氏生在北昌府的小重孙,就让她下去歇着了。 于氏好容易偷个空跟长嫂吴氏打听她娘家人的事,吴氏见于氏这满面憔悴与哀伤,还有眼里隐隐的焦切与期盼,不禁多了几分怜惜。她们妯娌之间,原也十分和睦,今久别重聚,只是这话……想了想,吴氏握住于氏的手,悄与她道,“你撑着些,上月便已行刑了,老太爷打发我们大爷在京郊买了墓地安置了。这些日子在牢里,并未受什么委屈。” 于氏强忍着,喉间仍是抑制不住的一声呜咽,一张脸上满是泪痕,良久方道,“这,这样也好。起码,人没有受那活罪。” 娘家败落的心情,也就吴氏能体谅一二了。吴氏很是劝慰了于氏一回,道,“你想开些,有几个未满十六的姑娘小爷还在,只是按律充军,也不能留在帝都……家里也派人一路照应着呢。” 于氏连忙问她娘家哪个侄子侄女侥幸得活,言谈间又是一番伤痛,但也亏了有婆家肯伸手,不然,哪里还能留下这么两条根呢? 于氏在为娘家伤心,还有一人在为恩师家伤心,就是回朝转任苏不语留下的刑部右侍郎之位的原靖江港钦差杜执杜大人了。杜大人被调回帝都任职,刑部侍郎也是正经实缺,虽不若在江浙之地自由,但怎么看也是六部实缺更具前途。此刻,杜大人想的却不是自己前途,而是恩师李钧一家的性命。 李钧出事时,杜大人正在外任。待杜大人知道李家出事,想要为恩师周旋时,接着就传来先帝大行的消息,天下同悲。这个时候,杜执只要有脑子就不会在这时候上折子给恩师求情。新君登基,天下大赦,杜执认为,恩师定在大赦之列,却不料,来帝都便听到恩师一家被斩首的消息。杜执顿时心下大恸,待去打听时,还是徐少东与他略略说了李家的事。徐少东也消瘦不少,晋商最大的靠山就是李钧李相了,两家还是要紧亲戚,李家突然被抄家,徐少东没少为李家走动。不只是为了亲戚情分,而是,对于整个晋商来说,哪怕是免官罢职,只要李相活着,都比满门抄斩要强! 徐少东求了江行云多少回,江行云直接给了他一句话,“李钧所犯,罪在不赦。” 就这一句,徐少东方死了为李家求情的心。 徐少东还得庆幸,自己先时搭上了江行云的路子。 李家同于家一样,虽是满门抄斩,但朝廷有规矩,十六岁以下的只流放,不杀头。李家好歹也留住了几个,只是眼下也得远流他方,至于日后是不是有其他cao作,就是以后的事了。 徐少东私下劝了杜执一回,杜执也不是傻的,李于两家是同一时间下的大狱,这里头的罪名定的极重,欺君之罪。虽然御史台咬人时常把这顶帽子扣别人头上,但,现实中,欺君之罪并不常见,可一但有此罪名,必是大罪。杜执为恩师伤感了一回,想着他既为刑部侍郎,定要查阅卷宗,将恩师的官司弄个明白。 只是,待杜执就任后方发现,恩师之罪,是由先帝御口钦定! 要说刑部薛尚书当真是个老好人,发现杜执查阅李钧案宗后,私下提点他一句,“你在外,怕是不知道,先帝大病皆因此二人起。” 杜执顿时脸就白了,他纵是对恩师尊敬有加,却也不是背君之人。 薛尚书这话中之意,令杜执再不敢深究。 李于两家都有人收尸关切,宁家其实也有人关心,宁允中夫人出身晋宁伯府王氏家族,晋宁侯为宁家的案子,还曾被先帝撵出过昭德殿,今宁家被抄,自是王家帮着收拢尸骨,入土为安。 除了王家,还有谢家三房,自宁家入狱,谢家三房也没少打点探看。 今宁家行刑,谢家三房的老太太嫡亲的女儿就是嫁作宁家为媳的,亦在斩首之列,三老太太受不住此等打击,病了几日,撒手去了。 谢氏家族又添白事。 倒是谢尚书府险闹出笑话来,三十年前便被禁足的姨太太宁氏也不知从哪里听到自家娘家被满门抄斩之事,心痛之下发了狂,在自己院里凄厉大喊,“谢莫如!你杀了我吧!别冲我娘家来!谢莫如!你杀了我吧!别冲我娘家来!”然后,一头撞了个半死。 吴氏听人回禀,吓的脸都白了,这,这阖府以后还得指望着皇后娘娘呢,这宁姨太太莫不是疯了!吴氏连忙知会了丈夫,谢芝过去宁姨太太的牡丹院,心下既生气,还得让人去请大夫。谢老太太知道此事,险没气晕,先查出是谁跟宁姨太太泄露的消息,一家子拉出去发卖了,然后问谢松谢芝父子,“她这样不明是非,还能不能留在家了?” 谢老太太气地,开始翻旧账,“这些年,供给一如从前,没半分委屈过她。就那宁家,陛下未就储位时,宁允中是想方设法的撺掇着悼太子谋要害陛下。待陛下被册储位,他又上折子给先皇,说是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