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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之间的旧怨,人都不在了,难道我们再去迁怒一个孩子?恕我不能同意这种行事。” 宁荣大长公主硬给程离说的颊上微烧,连忙道,“我已知今日不妥,先生放心,以后再不会了。”她虽是大长公主,论辈份是今上的姑姑,奈何她与太祖皇帝只是异父同母兄妹,这个大长公主的身份便有些底气不足。程离虽说谢莫如将来的亲事选择中有公主之家,宁荣大长公主却是明白,这个公主绝不会是指的她。不过,胡家是陛下母族,有胡太后在,这件事不是不可为。虽有可为之处,陛下心思却难猜。那笔财富是动人心,可谢莫如这般性情,这样的人,可以杀死,却永远不能掌控。不能掌控她,自然更不能掌控她手里的东西。 不,谢莫如变数太大,不要说陛下心思莫测,便是谢莫如本身也不是儿妇的上佳选择。她已令陛下怀有戒心,如何能再让一个谢莫如进门。 程离的用意不在这里。 宁荣大长公主很快明白,啊,原来程离是这个意思。对啊,谢莫如母族全无,拜谁所赐! 哈哈! 她果然是被旧怨蒙蔽了双眼,她为什么要去折辱谢莫如啊!错了!错的一塌糊涂!谢莫如明明是她天然盟友才是! 此时,宁荣大长公主方诚心诚意的对程离道谢,“多亏先生点醒我,险入了迷障。” 程离谦道,“殿下当局者迷,再所难免。” 承恩公对当今是忠心赤诚一片,胡家富贵皆缘于陛下,胡家当务之急不在谢莫如,而在今上。承恩公道,“明日还是请老太太进宫向太后说一说,今上不是汉平帝,胡家也断不敢有王莽之心哪。”要说他想让闺女做皇后,这是事实。可王莽什么的,真是冤死了! 程离笑,“不过小姑娘家不知轻重的话罢了,国公爷只管放心,今上乃明君之姿,不会在这上头多想的。”这一点自信,程离还是有的。不要说今上并不昏庸,便是胡家,想做王莽也得有王莽的本事哪。胡家所求,不过富贵。 程离继续道,“老太太有了年岁,当年之事,实难放下,恐怕一时半会儿的劝不妥当。何况此小事一桩,更不必老太太出面。请殿下进宫与太后直言,先时听闻太后有择淑女之意,凤仪宫之位,谁人能不心动?不要说胡家心动,难不成宫里那些后妃娘家不心动?只是后来方知,陛下厚待承恩公府太过,再思及家族已有太后娘娘的荣光,又有先皇后的体面,荣宠已极。请陛下切勿再加恩承恩公府。公府后人,当思为国效力。殿下把话带给太后,太后自会为公府解围。” 承恩公有些犹豫,道,“会不会太直接?”直接说他家对凤仪之位心动,这好吗? 程离一笑,“陛下圣明,焉能听不出是真话还是假话?对陛下而言,真话比那些假话套话更能打动圣心。何况这也是以退为进之计,倘陛下真有心再立胡氏女,见公府如此小心退让,定会加以抚慰。倘陛下确无此意,我们先退一步,也算是合了圣心。” 承恩公心下一叹,别人看他家荣宠无限,殊不知他每日亦是战战兢兢,揣摩圣意,生怕哪里得罪了君王呢。 话至此处,程离道,“其实,这些话,既是实话,也是属下真心之言。公府富贵已极,如今所谋,无非是与国同长,富贵绵延。外戚之家,富贵易,长久难。国公诸子已长大,族中亦不乏想出人头地的族人。国公爷可知焉何陛下看重苏相,苏相三子,嫡长子嫡次子庶吉士后,苏相给儿子安排的无不是穷苦之地为官。所以,苏相当初能为大长公主重用,大长公主之后,当今亲政,苏相不退反进,更进一步,入阁为相。一个家族,想立足,靠的永远不是女人,而是家族的男人。一个家族,欲长久,靠的只能是实实在的功勋。” 程离起身,对着承恩公深施一礼,“国公爷,是该为家族做长久之计的时候了。” ☆、第44章 公主与公主 宁荣大长公主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宫了。 胡太后与这位小姑子兼弟媳妇关系很是不错,早在胡太后还是先帝妃嫔时,俩人就交情不浅。后来,宁荣大长公主下嫁承恩公府,给老胡家生了三子一女不说,便是当初今上亲政,宁荣大长公主也摇旗助威来着,出力不少。 打发了其他命妇,胡太后单独留宁荣大长公主说话,笑问,“昨日五儿的及笄礼可还热闹。” “托娘娘洪福,热闹的很。”宁荣大长公主笑,“来的人不少,还有娘娘赐她的红玉凤头簪,多少人都说是难得的宝贝,这孩子有福。” 胡太后很是欢喜,笑,“她的福气还在后头。” 宁荣大长公主忽然起身跪了下来,胡太后吓了一跳,连声道,“meimei这是何意?快起来快起来。” 宁荣大长公主道,“娘娘,我知娘娘喜欢那孩子,只是思来想去,进宫前,国公爷一再叮嘱我,让我定要力辞此事才好。” 胡太后一下子懵了,先前不都说的好好儿的么,这,这怎么事到临头改主意了呀。还是先扶起宁荣大长公主,问,“可是家里出了事?” 宁荣大长公主重新归坐,道,“有娘娘在,家里能有什么事。说来还是谢家姑娘给家里提了醒儿。”宁荣大长公主把昨日的事大略说了说,甭看寿安夫人不晓得王莽,胡太后在宫里多年,从不识字的宫人走到现在,自身素质已有了大幅度提升,她老人家是知道王莽何人滴。宁荣大长公主还没架桥拨火呢,胡太后已是脸都青了,胡太后咬牙道,“真是妖孽!世间竟有此妖孽!”也不瞅瞅自己什么身份,就敢在承恩公府说王莽!你外祖母当年险做了武则天,你还敢在承恩公府说王莽! 胡太后怒,“你怎能容她胡言!” 既然是打算交好谢府,宁荣大长公主便不能坐视胡太后继续迁怒谢莫如。她上前握住胡太后的手,温声道,“娘娘,古来贤君在位,朝中定有直谏之臣。娘娘,听我一句好不好。” 胡太后这个年岁这个地位,从太祖皇帝在位时,她忍程太后,待程太后过身,她忍宁平大长公主。百忍成金,胡太后冷声道,“什么直谏不直谏的,要是因她胡说八道,便不叫五儿进宫,别人更得说,胡家是怕了这王莽之言!” 宁荣大长公主一笑,“要是依娘娘这样说,岂不是凡外戚之家都有王莽的嫌疑。其实说起来,我与国公爷先时是恼的,后来反是要谢她。”说着,宁荣大长公主眼神变得愈发恳切,“自来外戚,没有不富贵的。陛下是孝子,优容外家,这是胡家的福气。只是,我与国公爷说起来,陛下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