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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之人,皆请诸人用小楷写下自己的名字,将来让内务府匠人按样刻于石碑上,再将此碑永远立于筑书楼大厅之内。 然后,除了金银之类的赏赐,该升官的升官,该表扬的表扬,朝廷还做了一批银制佩章,这佩章上雕有筑书楼的微缩简易图形,平日可佩于身上,当然,根据对筑书楼的贡献不同,佩章的质地也不一样,头一等如北岭先生与徐尚书,是玉制佩章,接下来分为金、银、铜三等。 五皇子还特意请旨,请史官必要在书中详记筑书楼之事,其实,这事哪怕五皇子不提,史官也不能忘的。 总之,筑书楼封赏之事,不论从实惠还是自名誉,五皇子做的都十分周全妥帖。饶是穆元帝也说一句,“老五也历练出来了。” 太子笑,“是,五弟越发周全。” 五皇子在亲贵派中跌至谷底的风评,在清流中借助筑书楼完工行赏之事达到新高。且筑书楼盛典前,四皇子五皇子又帮着穆元帝解决了北岭先生的安置问题,老头儿这把年岁了,筑书楼的事忙了十好几年,穆元帝是想着江北岭就留在帝都的。只是,这事比较难办,当初穆元帝他爹也想江北岭留在帝都,结果人家拍拍屁股回了老家,穆元帝他爹闹的一脸灰,强忍着没宰了江北岭。如今穆元帝借筑书楼之事收天下士子之心,江北岭的名望亦再上一层楼,这样的人,穆元帝不愿他到处乱跑。但,怎么留下江北岭,是个问题。 这个时候,穆元帝自然想到五皇子提前让儿子们拜在江北岭门下,且筑书楼收尾之事,也是五皇子办的,这差使办得很是不错。穆元帝就叫来五儿子商议,这事儿,五皇子早有腹稿,他媳妇早与他说过了啊。五皇子也与四皇子通过气儿了,五皇子道,“儿子媳妇与四嫂去岁买了些南郊的地,当时是朝廷建的安置些穷困官员的宅子,那会儿官儿们嫌地方偏僻,不愿意去。我们与四哥四嫂还去瞧了瞧,她们妇道人家,硬说地方是好的,没人去住也买了不少土地。如今看来她们是有些运道,现在那里也兴旺起来了。去岁买田地的银子,已渐渐回本了。离南郊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如今山上种了些花木,山旁有水有树,景致养的很不错。儿子给找的内务府的图样先生,画的园子图,在那山周围建了十几处别致的庄园,还有一所很不错的学堂,媳妇与儿子商量着,咱们皇家,又不是那些见利则上的商贾,当初买那里的田地,也不全是为了赚银子。儿子想着,那里有山有水有田园,最清静不过,不远处就是朝廷建的官员安置宅子,那些官员虽贫困些,俱都是读书人。且周围衣食住行都还便宜,要是北岭先生愿意,可请北岭先生去那儿养老传道,只是这念头,儿子一直不知要怎么同父皇说,也不知妥不妥当?” 尽管五皇子拉扯上四皇子妃胡氏一道说,穆元帝也知胡氏没有这样的见识,穆元帝道,“你媳妇想的挺长远啊。” 五皇子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是啊,多亏父皇疼儿子,给儿子娶了这样贤良的媳妇。不瞒父皇,当初媳妇她们买下那些田地,可是没少投入,起初自城南出来不过一条六尺宽的土路,媳妇她们出银子修成四匹马车同行的青砖路,安置宅子周围种树栽花,挖湖养鱼,养出忒好景致来,再加上朝廷建的都是一水新宅子,那些困窘官员们才乐意去租住的。现在都供不应求了。如今有了人气,她们先在官员的那一片地方建了书院,又在周围建了私宅,这些私宅,才是赚钱的地方。因为毕竟是官员聚居的地方,多有有钱人愿意买那里的宅子的。这样,才把投入的银子慢慢赚了回来。” 说着,五皇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当然,儿子这提议也有私心。北岭先生一则是儿子给大郎他们请的先生,儿子也是一心想着先生在帝都养老,拿出些宅子土地的不算什么。儿子是心甘情愿。儿子也想着,凭北岭先生的名望,当可将南郊经营成一处学术争鸣之地。所以,宅子与土地,儿子是真心献的。不过,北岭先生入住,那边的土地宅院价钱自然也会上涨。不过,儿子与儿子媳妇,还有四哥四嫂,我们已商议好了,不论赚多少银子,刨除花销,一半的净利捐给朝廷。这不是儿子与四哥作态,父皇也不要去告诉别人。儿子与四哥是觉着,天下太平之日尚短,文脉初兴,这些银子,还请父皇用在读书人身上吧。” 五皇子当真是肺腑之言,穆元帝怎会要儿子的这些小钱,道,“你们的钱,自拿去自家过日子吧,朝廷还不差你们这几个。” “那父皇实在太小看儿子与四哥了,咱们皇家,岂能如商贾一般逐利。这本就是意外之财,儿子与四哥要是日子紧巴,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穆元帝这才收了儿子们的孝敬,与五皇子道,“不管想什么法子,把江北岭安置好,让他留在帝都。” 这差使,尽管五皇子早胸有计量,且地方都给北岭先生安排好了,宅子也建好了,但如何说服老头儿,经过前番碰壁事件,五皇子不得不慎重以待。他先请了李樵来商量,李樵是江北岭的得意门生,在筑书楼的筹建过程中是有大功的,他不愿为官,此番赏赐也颇厚。再加上,李樵现在为他家儿子们的先生,礼法上,两人也是亲戚,与王妃的关系也好,五皇子方找了李樵商议。李樵并无推辞之语,很是为五皇子谋划了一番,于是,有一秋高气爽秋阳好的日子,五皇子邀北岭先生去赏秋景,有李樵帮着说话,北岭先生欣然应允。 五皇子令人备了车马,排场简单,车马亦不甚起眼,但车厢里收拾的宽敞舒适,茶果皆备,一行人便去了南郊。彼时,丹桂初落,金菊盛开,城外田郊皆是一片忙碌景象,尽管郊外无甚美景,但视眼开阔,自有一番心旷神怡。因道路宽阔好走,很快就到了南郊朝廷给官员盖的安置房,这里因是官员的聚居地,所以,虽非谈笑有鸿儒,却也是往来无白丁。在这微冷的深秋,孩子们念书的声音隐隐传来,北岭先生白眉一动,道,“这儿的书院不小啊。” 五皇子便命停了车,与李樵一左一右扶了北岭先生下车,秋风寒凉,北岭先生倒更见精神。一行人步行至书院,书院建的不小,里面小学生在上课,扯着小奶音念书,稚气噪杂,念的是些简单的蒙学书籍。北岭先生侧耳听了一时,并未进去打扰。五皇子就带着北岭先生在书院外走了走,难得后院还有个蹴鞠场,北岭先生颌首,“这书院建的好。” 如北岭先生这样的人,自然是喜欢书院的,五皇子笑,“南郊毕竟离内城远些,且这里住的多是生活有些艰难官员,多有拖家带口的,都是书香人家,自家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