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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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喉咙像火烧一样生疼,云霈渐渐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梦里还是现实。 迷糊间又听到了有人在耳边喊他。 “云霈……云霈!醒醒!” 云霈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雪色的貂裘,在微光之下如同黑暗中的明灯般耀眼。 然后是柳寒朔的脸。 ……嗯? 云霈定睛看着他,这次的梦过于真实,他有好久好久没想起他到底长什么样了。 只不过这个柳寒朔有点奇怪,面前的柳寒朔用一种从来没见过的表情看着他。 “柳……?” 云霈想开口喊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破碎的话语。 柳寒朔抓起他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温热的液体落在手背上。 这可不符合他的作风啊,云霈心想着,自嘲般扯了扯嘴角。难道他已经死了,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看到这人为他流泪吧。 “你、在哭……什么?” 真丢人啊柳少爷。 云霈想取笑他,可却无法好好说出口。药效还没过去,困累感来得强烈,令他不由得顺从本能再次闭上了双眼,在睡过去的最后一刻,云霈感觉自己落到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大概是真的死了吧。 —————————— 隐约中听到很多人唤着他的名。 云霈似乎对那些声音很熟悉,却又感到陌生。他在不见五指的雾里伸出手,迷茫着。 哪里是光明,哪里是出口,声音从何而来,他又该往哪里走? “他怎么还不醒过来?” “烧还没有退下来……除了营养不良和皮外伤,还有……那个使用过度的伤……长期受到药物的影响。后续……还是可能催生出一些问题……继续观察。” “这群混账……死亡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还保持住清醒的神智已经很了不起……皮外伤要调养恢复也只是时间上的关系……但……恐怕不是短期的问题了。” “不能让他回去,他需要一个没有人能够打扰的地方……我这里确实可以好好休养。” “……我得把他带走。”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如同潮水,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 好吵,头痛,好痛,好累。意识像散落一地的碎片般无法拢聚,仿佛时而在云端上,时而又陷到沼泽之中,沼泽里伸出无数泥泞的触爪,要把云霈拖下深渊。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求援般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身体一点点下沉,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 要死了。云霈想。 就在他快要放弃挣扎时,耳边却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额头和脸颊传来温暖的感触,让云霈冷静下来。 “睡吧,我在这里。” 低沉的声音安抚着混乱的情绪,云霈听话地闭上眼睛,再一次睡过去了。 —————————— 云霈很久没有睡上这么甜美安稳的一觉。 柔软的床榻上有种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阳光穿过窗柩,洒在被子上,云霈张开手接住阳光,感受日光带来的温暖。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见室外的虫鸣鸟叫,宜人的温度适合赖在榻上再睡一觉。 云霈掀开被子下床,双脚着地的触感有种踩在云端上的错觉,失衡感让他差点跪倒在地。 习惯了脚踝上带着的重量,一旦脱离下来居然有点不适应 。云霈撑着墙壁,花了点时间才让自己站稳,小心翼翼地挪到窗前。 推开木窗,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可晒在身上又十分舒服。他就这样静静地靠了会儿,觉得不够,扶着墙转身出了门。 迎着温暖的阳光和熟悉的海风,一瞬间云霈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惬意还是刺痛,他入迷地闭上眼舒展开自己的身体,想要感受得更多。 “你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焦急的声音,云霈被吓得浑身激灵,下意识跪在地上蜷缩起来,来人从后拦腰抱住他,力气大得要把他揉碎。 他被强硬地带回房间里,再一次回到床上,衣缀貂裘的男人匆忙地关上门窗,完事才轻轻松了口气,沉默地回头看他。 但面对他的目光,云霈却不想搭理。他有些委屈,闷闷地想,只不过是想要看看风景而已,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喂!” 柳寒朔压着火走近他,脚踝以会被留下痕迹的力气捏住,云霈皱着眉轻轻挣了挣,又强忍了下来。 柳寒朔黑着脸挽起他的裤子——刚才被吓了一跳,云霈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被磨破了皮,渗了点血珠子。但是,云霈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火辣辣的感觉像极了活着的证明。 感觉对方收了力他才把脚抽了回来,柳寒朔对他说了句“等着”,就这样出去了。 没让云霈等多久,柳寒朔便抱着药箱走进来。云霈看着他把膏药抹在绷带上,沉默又轻柔地用丝绢擦拭着那些细小的伤口,然后把磨破的双膝仔细缠好。 云霈也沉默地看着自己双腿裸露在外的部分:脚踝的那一圈已经留下了数个不能磨灭的痕迹,都是那段黑暗日子真实存在过的证明。 云霈弯了弯腿,其实他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这种小擦伤对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实在用不着大费周章。他想起柳寒朔刚才认真的样子,又将其与二人在擂台上争锋时的神色对上,突然感到一阵好笑,自己有那么脆弱吗,需要像宠物一样护着。 柳寒朔却没注意到他微妙的心理,只是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体温正常后站起身,问道:“饿吗?” 云霈其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饥饿感。面对柳寒朔的询问,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柳寒朔过去想扶着他走,却被云霈用眼神拒绝了,只能领着他一步一步走出房间,坐到桌前,再给他盛了碗粥。 冒着热气的碗让云霈稍微愣了一下。 柳寒朔坐到云霈的对面,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沉默地从一旁拿起老旧的笔记翻阅起来。 “……你不吃吗?” 开口说话后,云霈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干哑,他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在柳寒朔似乎并没有在意。 “你吃。”柳寒朔顿了顿,又补充到,“你睡觉的时候我吃过了。” 云霈听不出柳寒朔的情绪,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投进面前的粥上,好半天才终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灼热的流质食物经过食道的触感让云霈瞬间泛起了恶心感,很容易便联想起其他不妙的东西,云霈想努力控制住自己不露出任何异样,可勉强自己把第一口的粥品吞进食道后,云霈还是没忍住轻轻咳了两声。 “怎么了?” 对坐的人闻声便放下笔记三两步走近他,云霈听出他声音中的紧张,可他还是低着头,直到把那一口粥都吞下去为止。 说实话,这粥应该煮得相当美味,味道是他最爱的海味,入口的温度也应该刚刚好。云霈不想浪费柳寒朔的心意,便抬头冲他笑了笑,说没事。 他能吃下去的。 谁知道,柳寒朔却皱起了眉,云霈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捧起碗想要一口灌下去。柳寒朔却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夺走了那碗粥,不让他继续吃了。 “不想吃就放着吧。” 和战时那大开大合的刀势腿法不同,此时的柳寒朔轻手轻脚地收拾着面前的碗筷。云霈的目光追踪着柳寒朔的背影,没等多久柳寒朔又从厨房转出来,在他面前放了一杯水和几颗药丸。 “至少,得把这个喝了。”柳寒朔道。 云霈听话地拿起杯子,服下药和带着丝丝甜味的水。这是个还比较好入口,他默默地想。 喝了一杯便已经饱了。云霈把杯子放下,柳寒朔又示意跟他回房间去。 明白柳寒朔的意思,云霈顺从地上了床。 柳寒朔又为他掖好被子,但云霈其实不怎么想睡的,可身体却与本人的意志违背,仍旧十分困累。 在柳寒朔正要离开时,云霈叫住了他。 “别把窗关上了。” 阳光照进来的感觉十分舒服,云霈很是享受。柳寒朔听了他的话,推开了半扇窗。 “有事喊我。” 看到云霈点头,柳寒朔小心地关门出去了。 云霈躺在舒适的床上,眼睛盯着窗外探头的绿枝,一时有些恍惚。 他清楚地记得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过的事情,也记起了在逃离那地时,晕过去前的最后一刻所看到的柳寒朔。 除了惯常的肌rou酸痛外,并没有感觉其他异样,身体也变得异常清爽,这种感觉反倒让他有点不适应了。 云霈换了个更好躺的姿势,脚踝上的沉重摘去,无论再怎么动都不会有异样感。这也反而让他有点不习惯了。 他把脚支出去,那处皮肤长时间被拘束,明显与周围的肤色不同,还有那一圈紫青泛红的印子,还清楚地提醒着自己的昨天。 云霈叹笑一声,无心再看,这时困意迅速涌现,他习惯性把自己抱成一团,裹在被子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