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女主角

    萨卡尔那张被吊死的，乌青色的脸颊在她眼前闪现，那是她的想象。绞刑这种不人道的刑法，现在渐渐被流放取代，他被抓起来的时候，波士顿茶叶事件已经过去两年，正值独立战争发生武装冲突，他们这种囚犯除开流放，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从军成为炮灰。由于犯罪率奇高，监狱装不下囚犯，很多人诸如小偷之类犯罪轻微的人等待他们也是流放.....

    济贫院的小孩长到一定岁数，就要谋生路，一般学徒使唤，钱少事多非打即骂，萨卡尔和她在济贫院认识，他受够师傅的虐待，跑出来成了小偷。他有一回专门来看她，穿得像个小绅士，他问她，要不要和他出去见世面。萨卡尔心肠不坏，他知道她早已厌烦穷乡僻壤，只是没有勇气独自来闯荡。他没有隐瞒自己消失两年的遭遇，萨卡尔已经成为技术精湛的小偷，从未失手。

    她同意和他一起上路，却不愿意成为一个贼。他知道她没有行窃的经历，也没有逼她跟他干危险的事。他把黛娜带到贼窝，那儿是狭窄街道，黛娜的靴子上沾满污泥，等着他们的是一个喝得烂醉的爱尔兰人和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小孩。最小才七八岁，黛娜和萨卡尔在里面属于大孩子。据萨卡尔所说，爱尔兰人克莱恩先生为他们提供的，不止是廉价食物和住宿，还能销赃。他能为孩子们解决很多麻烦。

    克莱恩一觉醒来，发现多出来一个孩子也不惊讶，萨卡尔为她和爱尔兰人交涉，以每天缴纳3便士的价格允许她留下来。这价格对小偷来说，是很容易搞到的，黛娜初来乍到，只能暂时跟随萨卡尔，她身上还剩半基尼，足够她住上一个月。黛娜对未来感到焦虑，萨卡尔让她不要急躁，原来她是那群孩子里最富有的，他们不考虑未来，偷到东西就多活一天，被人抓到就只能流放，总之，她在那呆着的时间里，有人前一天还在和她有说有笑，从此以后，便再也没见过.......

    萨卡尔需要一个孩子配合他偷东西，他本指望黛娜，但她的外貌太显眼，一两次还行，次数一多，她可能被人认出是贼的同伙。他只能放任她自己胡来。黛娜小时候给人家通过烟筒，也扮成男孩在大点儿的马厩做过帮工，后来大一点她遇到那位老先生，能从他手上弄到小费。她mama最初是在富人家里做女佣，后来怀孕了，不得已捡起针线活用来谋生，她在不明亮的灯光下，不停刺绣，   眼睛都要熬瞎。黛娜从不刺绣，也不准她绣。但mama非要绣，她只能想办法卖掉那些手帕，香囊.....

    黛娜思来想去，决定施展骗术，用低成本行骗，她大概思考出两三种，萨卡尔认为有利可图，成为她的帮手，他们同吃同住，相互取暖，他那时十六岁，有一天，他们的胸部碰在一起，她并未惊慌失措，他变得大胆，吻了她，然后他们zuoai了。虽然萨卡尔夺走她的贞洁，黛娜只把他当做哥哥，她不喜欢小男孩，并非只针对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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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晚上，她都搂着乔治睡觉，他就像她的小宝宝。第一天晚上他非说床上不舒服，动来动去，蹭她的小腹，然后，他一脸通红，告诉她自己尿裤子了。黛娜只能爬起来，脱下他的裤子，用湿海绵清洗他的腹股沟   ，又洗净他那件被jingye浸湿的内衣。他露出一副做错事的表情注视她。黛娜眉宇平静，她吻他，叫他不要自责，她的温柔让他有所触动。第二天，他变了，只敢用小脚轻轻蹭她的脚背。

    她同夏尔睡了觉，但黛娜感觉无趣，他没有让她心动的地方，只是因为钱，她陪他睡觉。他想法设法送东西讨她喜欢，她表现得欣喜若狂，内心实则毫无波澜。黛娜养一条小狗，叫它乔治。有个女仆伺候它，帮它洗澡，刷毛，让它干干净净地来到她的裙边，陪伴她。她不用和大家住在一起，用马车代步，也没太大的危险。唯一的麻烦是不能亲近别的男人，尤其是亨利。

    头几个日子，她浑身不舒服，仿佛皮肤爬满蚂蚁，她生气地把夏尔唤醒，他一脸不高兴，但听到她如此解释，他开始认真观察起她的皮肤，白里透红，如丝绸般漂亮，没有任何被动物啃咬的痕迹。她又开始怀疑床垫，床垫不是新的，他只能扔掉旧的，给她换上全新的床垫。可她还是喊痒，他只能把手钻进被单，用一阵掐捏或yin秽的爱抚来教训她。

    他会这样说，“别折腾你的主人，你得另外找乐子，否则   ，我要折腾得你下不来床。”

    这位先生花钱供她吃好，穿好，住好，以豢养她，向别人炫耀，来满足自己的虚荣。他常邀她一块骑马，驾车，到处乱逛，恨不得让全城的人知道她是他的宠物。她很快地适应他的性格秉性，在浴室里，她会花上至少一个小时打扮自己，眉毛，睫毛上涂着油，用牙粉刷牙，以珍珠粉擦脸，指甲盖也要用花卉的汁液染成粉红色，哪怕这个妆容只能保持一小会，回到剧院，马上要被卸掉。

    剧团里，瑟芬身体不太好，她没有要休息，亨利给她分配轻松的活儿，乔治依旧喜欢黏着黛娜，他不会给她塞杏仁糖，她已经吃腻了。黛娜会带茶叶来，请亲近的人喝茶。茶叶的价格是咖啡的七八倍，她也只带过两次。简开始对她阴阳怪气，黛娜觉得奇怪，直到有一天，她听到简对别人说，白手套的先生只是太忙了，如果他来，一定让她吃好穿好......

    罗丝是老样子，哪个女人和她丈夫亲近，她故意不给那人好脸色，还编排那人的黄色小作文，至于黛娜，她是每天都要骂的，她最遭罗丝的恨，她的嘴巴就像淬毒一样，完全不顾别人爱听不爱听，非要人家听。大家很生气，责怪他的丈夫，卢奥打了她几耳光，从那之后，她变得老实本分了。

    玛丽喜欢休，黛娜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在她和休商讨以她为女主角的剧本时，玛丽总是偷窥他们，一周左右剧本就写好了，黛娜建议在八月，九月上演，不是长剧本，才两幕。

    她知道他们马上要吃败仗，信手胡诌一则东方神话。说东方有个神叫拜恩，极其好色，又擅长变化之术，常变作走兽，引诱女人，和她们交欢，有一天他看中一个农家女，变成一匹马，和她作伴，他和她独处时，便口吐人言，向她诉说爱意，但这份爱被农家女无情地拒绝，她的心另有所属，拜恩心生嫉妒，命令他的臣民向她的王国发动战争，小伙子应征入伍，农家女思慕情郎成疾，她告诉那匹神奇的马儿，只要他带回小伙子，她便嫁给它，拜恩非常高兴，飞奔出去，真的带回小伙子，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农家女病倒了，按照约定，她应该嫁给它，但在它还未采取行动时，女孩的父亲，发现马儿的异常，他不拒绝兑现诺言，且非常害怕，又贫困，他杀死那匹马，把它的皮剥下来，又把它的rou吃掉了，拜恩没有真正的死亡。他怒火中烧，用火焰摧毁女孩的家，又用马皮卷住女孩，直到她彻底死掉......

    这个剧本无疑是伤感主义，略微有些反战，只是挂东方主义的羊头卖他们的狗rou，他们服饰变化不大，只换了新幕布，女主角的衣服也是西式农家女的服饰。所有人忐忑不安，不知道新剧本能否获得观众的认可。

    演出时，观众席特别安静，马皮狂热又凶残地卷住她的戏份，只能由黛娜一个人独自完成，抓住一侧，卷起来，来回滚，好像和人zuoai一样。瑟芬的歌声为她伴奏，无限温柔又嘶哑的声音特别凄美，黛娜把自己融入角色，在二重奏中，她用独白表达对情人的思念，对家人的担忧，对战争的抗诉，脸颊是那样美丽，流着眼泪，逗人爱怜.....

    她头脑一片空白，包括听到掌声时。捧场者鼓起掌来，掌声很有节奏。幕布落下来，身体特别软，瑟芬拥抱了她，乔治也拥抱了她，大家彼此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