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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却让我们这些做姥姥的怎么好?”这话说的,可不就是让她们自行了断吗? 就在两个孩子打算自寻短见的时候,身边有好事者看不过去,说:“真是岂有此理,将自家骨□□死之后,连两个孩子也不放过!皇公贵族原来如此假惺惺,我也算是见识了。” 说话的这人是民间著名的游侠郭解,传说她性子暴戾,为人好打抱不平。形貌不扬,却最讲义气,无尺土之封,得众人追随。这人年少时犯了事,曾经得过陈驸马的恩惠。她最是个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又见不得人间不平事。听说陈驸马出了事,各家不敢言语,便打定主意过来查看,如是陈驸马家没事还好,若是有什么变故,她也好相帮。 她见帝卿薨逝,陈驸马自刎,扑救不及。她本来想驸马的两个孩子若是得祖母家照看,那再好不过。谁知陈国公是个胆小怕事的,宁愿弄死两个不知事的孙女,也不愿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面上却只说“没的办法”,这是唬三岁小孩吗?郭解听了不免要出言讽刺一番。 众人见是她,大吃了一惊。郭解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大咧咧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说:“小小姐,小少爷,你们好,我是郭解。你们可能不认得我,不要紧。你们的母亲曾经救过我的性命,现在我来问一句话,你们愿意跟我走吗?” 此言一出,阖府皆惊,却碍于她的气势,不敢上前阻拦。 因郭解相貌粗犷,身上颇带了一些不知礼仪的生猛,令小孩子看了有些害怕。果然女孩有些怕怕的,躲在了哥哥身后。男孩一把将meimei藏在身后,镇定地说:“若是我们不随你走,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带我们走吧。” 郭解哈哈一笑,看着男孩虽然瑟瑟发抖,却挺得笔直的腰板,称赞道:“果然是个好孩子,像你的母亲。”说罢一溜烟地上前将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携在肋下,飞檐走壁地遁了。 这下可好。郭解动作极快,加上她声名在外,陈国公府上的人来不及阻拦,人已经不见了。陈国公一干人等围着,竟让郭解一个人,带了两个不知事的孩子,如入无人之地,这传出去,可不是一个笑话吗?陈国公府上倒不是担心闹笑话,而是担心皇帝见不到两个孩子的人头,恐怕还要怪罪,一时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消息传到沂王府中,长宁听到,不免有些闷闷不乐。一时兴起,出了院子,在府内散步,一路上神游物外,不知怎的,竟来到了颜嫣的住处。 自从得了身份,颜嫣从角落里搬到了离长宁卧房更近些的所在,周围服侍的人也翻了一番,毕竟,这一位是府上唯一一个过了明路的正经主子。 原来自从颜氏从牢里出来,长宁与颜嫣去看过之后,大鸿胪颜常因在狱中悟出了今是昨非的道理,一意回乡颐养天年,寄情山水。于是挂印而去,一家数口一时半刻也等不及,只要走。 本来颜常的事牵涉到太子之案,为的沂王的脸面,不好牵连,从狱中提出,但到底没有洗雪罪名。如今是官复原职还是如何,廷尉府本就不好处理,正在为此伤脑筋,如今颜常却觉悟这样高,只愿做个山林的隐者,她们如何不乐意,一奏即准。 颜氏立马启程,只是担心在孤身京中的儿子,滞留不去。长宁知道这个意思,不好阻碍他们骨rou团聚的,只说:“如是同去,也没什么。”颜嫣却想:我是因的沂王的缘故,才救的爹娘出来,如今父母平安了,便要撩开手走人,怎能如此?除非是你赶我,不然我今生都不离开此处。一意不肯跟着家人离京。 颜家人岂有不想念儿子的理?只是为的欠着沂王恩情的缘故,怎能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一时一家人离别时两泪汪汪,说不尽的离情别意。送行的时候,长宁是知道的,只是不愿去凑这个热闹,又想着他们一家说体己话,多有避讳,自己去了,反而不方便,于是只着人去送,自己却没有跟着。 本来颜氏一家都是京城人士,即便三朝回门,也是便宜的。即便长宁身份高呢!若是娘家人在身边,多少也有个照应。如今颜氏举家南迁,就留颜嫣一个人孤身在此,水路不通,今日一别,竟是生离死别了,一时悲从中来,不可抑制。颜常多说了一些宽慰了话,奈何船要开了,只得依依惜别。颜嫣在岸上看行舟一时越行越远了,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眼,慢悠悠地一路走回府中。 颜氏刚走,颜嫣心头难免思念,这几日恹恹不振,只闷在屋里穿花子玩儿。迎春在一旁服侍,宽慰道:“公子思念老爷,也是应该的,只是为此茶饭不思,老爷在南边知道了,也是会心疼的。” 颜嫣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这时长宁从门外走来,迎春连忙行礼,颜嫣也赶紧起身。长宁挥了挥手,往屋内坐了,笑着说:“听闻你最近茶饭不思?虽然如今天各一方,但府内车马是少不了的。你若是实在想念,以后每年接颜夫人进京一趟,都是可以的。” 颜嫣使个眼色让迎春去泡茶,说:“不敢劳烦。” 长宁细细打量颜嫣,只是笑而不语。 颜嫣见长宁笑得奇怪,问:“殿下笑什么?” 长宁微微抿了抿嘴唇,朝迎春忙碌的方向扫了一眼:“依我看,公子闷闷不乐,倒不止是为的家人离京的缘故。” 颜嫣一惊,正要跪下回禀,被长宁拦住,不悦地说:“以后你这个动不动就跪的习惯要改掉。” 颜嫣顺势起身,仍坐会塌上,强颜欢笑道:“殿下……” 长宁却摇一摇头:“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就是太紧张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日子长了你自然清楚。如今我不过随口一句话,你便这样。若是一直如此,可要怎么办?” 颜嫣见长宁来时面上犹有郁色,似乎是得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来散心的,如今见她这样说话,实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听见长宁继续说,“我猜公子闷闷不乐,也有身份转变,一时接受不来的缘故。”民间的风俗,无论多么好的姻缘,男子出嫁是必定要哭的。因为从青涩少年蜕变为成人,失了少年的天真,多了成人的责任,是一件离欢喜相去甚远的事。上说“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喜庆只是另一方面。 颜嫣确是为此心烦意乱,听到长宁这样一说,不由得一惊。因为虽然如今颜氏得救,颜嫣自然高兴。但其中反复,都是长宁一人的主意,何尝有半点体谅过颜嫣的心情?便是颜氏举家南迁,长宁虽然放了话,说是尽管离去。但他刚受大恩,岂会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长宁的心思,不好猜度。又兼举目无亲,颜嫣在府内的身份也不明朗,久了,不免心中抑郁。 虽然长宁说的有道理,但是事情牵涉到皇家,长宁又身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