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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一切妥当之后,她怔怔看着面前沉睡的父亲,他的轮廓极为优美,依稀可见年轻时颠倒众生的俊朗,只是面容已经被镌刻了岁月的痕迹,长期的辛苦,又没条件保养,他鬓边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白发。她用力捂住嘴不想哭,十多年前的父亲多么年轻多么俊朗,她记得很清楚,小小的她有时候会跑去父亲的办公室玩耍,时不时有老师或者学生找他,再骄傲漂亮的女子在他面前都会或多或少的露出羞涩的红晕,偷偷抬眼看着他的容颜。 她当时很害怕,生怕他被谁给抢了,他哈哈笑,揪着她的小辫儿,问她:“她们漂亮,还是mama漂亮?” 她不假思索:“mama最漂亮。” “那你怕什么?” 她就释然了,乖乖的伏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看报纸,从里面找出自己认得出的字,一个一个的念出来。 时光如梭,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可是眨眼之间,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胃癌,长期劳作的后果,让她怎么对他说?医生嘱咐她让她好好的安抚父亲,可是她一张嘴就怕会哭出来,怎么安抚? 虽然是早期胃癌,但是为了斩草除根,自然是不能心疼钱的,可是家里那点钱又够吗? 她绞扭着手指,拼命的想让自己纷乱的思绪清晰起来,想了好久,她只想到两个人,秦风,楚维维。 可是秦风的新手机号她不知道,而楚维维的号码,她也不记得。 她不想再找陆维钧,不想再给他重新纠缠的机会。 怔然想了好久,她抬起头,见输液瓶里的液体差不多了,便叫来护士拔吊针,护士见林若初眼睛红红的,低声道:“早期胃癌能治的,别担心,你这样子,你爸爸看了更难受,去洗把脸吧。再说,费用问题也别愁,你男朋友已经预存了——” 林若初倏地站起来:“男朋友?”“就刚才外面的那个……不是?那就是追你的。反正你别愁了,明天就会有专家团队来会诊。” 护士说完了便离开,林若初懵了半天才回过神,伸手去摸手机才想起自己已经把东西还回去了。 她只能去拿父亲的手机,匆匆走出去,拨了他的电话,怒道:“陆维钧,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陆维钧的声音轻而疲倦:“若初,你爸爸生气都是由我而起,这次住院也是我害的,我付医药费理所应当,还有,胃癌的严重性你知道,耽搁不得,你爸爸的病最重要,不要因为这个而纠结了。” 林若初怔住,忽的流下泪来。 父亲无力看病,胃癌恶化,这个结果她无法承受。 可是父亲听说是陆维钧提供了医药费,会不会直接拒绝治疗? 她的手隐隐的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这帮助,她是接受,还是拒绝? 陆维钧又开口,声音就像被挤压出来的,说不出的压抑和绝望:“如果……如果你不好给林叔叔解释,就说是……是秦风帮的忙,好不好?我等会儿就给秦风说声,保证不会让你爸爸发现什么……” 林若初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挂了电话。 她回到病房,轻轻的给父亲掖了掖被子,正发愁自己该怎么说,林知闲却缓缓睁眼,反而把她吓了一跳。 他的目光很平静,有种看透一切的超然,林若初有些慌,她现在眼里还有泪,被父亲看到了,心里不舒服怎么办? 她也还没有想好如何让父亲得知病情又不至于太过紧张,正在迅速思忖,林知闲已经开口:“若初,别哭了。” 她心咯噔一跳,父亲一向敏锐,难不成自己揣测出来了? 林知闲深深叹了口气:“刚才护士拔吊针的时候,我已经醒了,都听见了。” “爸爸,你别担心,这个能治的,只要你配合治疗,放宽心就好。”她一边说一边想骂自己,说得和背书一样干巴巴的,换成她,她也不会放宽心。 林知闲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好了,看你这眼睛,肿成桃子了,以前新闻系的王老师也这个病,现在过了20年,好好的,何况如今医疗手段也发达,爸爸自己都没当回事,你别比我还难过啊。” 林若初心里更难受了,生病的是他,却还这样温和的安慰她。她用力咬了咬牙,勉强露出个笑容:“爸爸能这样想就好了,只是这段时间吃东西得注意呢,你得熬一阵了,好多好吃的都不能吃。” “也是,我不高兴,也只能因为这个。” 林若初想接着说点什么,脑子却空了,陆维钧方才说的那习话又进入脑海,他提出拿秦风当幌子,这莫名的让她心痛得厉害。 “陆维钧已经把钱给垫下了?” 林若初身上一凉,生怕林知闲动怒,可是他只是抿紧了嘴,良久,他轻轻开口:“去年我病了,忽然被转院,安排最好的医生,你说是陆桓之,其实,是他吧?” -- 啧啧,是哪个聪明人知道偶会写强吻滴? 让陆少搬出秦风,这是多么的…… 回家谈谈萧洛的事 更新时间:2012-6-5 0:38:15 本章字数:4135 林若初知道不能隐瞒,声音微颤,答道:“是他。言蔺畋罅” “你求他的?” 林若初摇头:“我当时……真的以为是陆桓之,我也没想到他会主动来插手你的治疗,后来……我不敢对你说,我怕……” “好了,我知道了。” “爸爸……茕” 林知闲深深看着她,叹息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钱,就算咱们借的,今后还他。” 林若初心头一松,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嗯,爸爸,我会努力工作的。” 林知闲点头,喝了点热水,闭上眼,静静说道:“累了,我睡了,若初,你也休息下,明天还要上班呢。呐” 林若初道:“我已经请了两天假,先照顾你一下吧,等放心的护工来了再说。” 林知闲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 陆维钧倚在酒店的床上,半敞着浴袍,胸前依然散着水珠,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可是他太疲倦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勉强挣扎着洗了澡,却连擦干身体的力气都没了,好不容易到了床上,他却又没法入睡,只怔怔的看着前面。 大床正对着落地窗,璀璨的夜景进入眼帘。酒店正在W市古城区之侧,放眼望去,古旧的建筑被精心布置的灯光映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