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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静谧沉稳的感觉,他分辨出昨天和林若初漫步过的那条古街,她乖乖的被他揽着往前走,她捧着他送的泥娃娃爱不释手,她给他买小吃,紧张的等着他的反应,她被他用大衣裹在怀里,发香幽幽缭绕开来…… 可是刚才她的眼神那么凉,毫无情绪,那么爱哭的一个女人,连眼泪也不施舍给他一颗。不过是短短的一天时间,态度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枕边放着她刚才还的东西,手机,手帕,还有那对耳环。 他缓缓拿起手机,解了锁,屏幕的背景图是坏蛋,那只闹腾的家伙正直起身子,用爪子去拨一团开得正好的绣球花。 她可真喜欢那只狗。 他打开相册,翻着里面的照片,第一张是坏蛋,第二张还是坏蛋,他一直翻到底,终于找到他的照片。 他记得这一张照片,她前段时间总是不搭理他的电话,他便搂着坏蛋自拍了一张发给了她。 他的心又开始疼,她当时那么冷淡,可是若不爱他,怎么可能存他的照片。她就像一只准备过冬的小松鼠,到处搜寻着关于他的信息,像对待松果一样细心的存起来,可是现在她都不要了,一股脑的都还给了他。 后面还有一堆照片,都是在他和坏蛋合影基础上涂鸦之后的成果,他的脸被她涂抹得很滑稽,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放下手机,又拿起那张手帕,细密的纤维里透出她身上的味道,他按在鼻端,深深嗅着,那香味便渐渐的透入他的骨血之中,给他一种她还在身边的错觉。他再拾起那对耳环捧在手心,沉甸甸的。他捧得小心翼翼,仿佛捧着自己的心脏。 他闭上眼,脑子就像被钢针刺入翻搅,痛得厉害,所有的思路都散了,手机在旁边响了半分钟他才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攥紧拳,指关节咯的响了一声。 打电话来的那人,正是冉墨。 陆维钧眼中的凄迷渐渐被冷冽的怒气取代,手指攥紧又松开。电话长久没人接,铃声终于戛然而止,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接起电话,礼貌开口:“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必然是萧洛又倾诉委屈去了。 他说着,眉宇间浮出厌倦之色。母与子,这样亲密的关系,他却不得不玩起心计,明知故问。 “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洗澡。” “听说你今天当众给洛洛难堪?” “妈,她先逾矩,让我当众出丑,我如果不给个交代,外人岂不是认为我纵容下属,毫无威慑力。” “洛洛也是无心,你责令她立刻离开会场,并且撤职,这未免反应过度了!” “无心与否,她自己心知肚明,我只看结果,错了便是错了,她身为我的机要秘书却如此作为,丢我的脸,也伤了景天的颜面,我姑息的话,今后肯定会被当做业界的笑话!” 冉墨放缓了语气,柔声劝慰:“我知道你生气,洛洛的确做错了事,但是,妈知道这件事情传不出去,再说,洛洛一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她不是被林若初那女人给信口雌黄的羞辱吗?动怒也是自然的,她刚才一直在认错,没有抵赖的意思,维钧,现在得力的人不好找,惩罚是要惩罚的,撤职未免重了些,退一万步说,你萧叔叔的面子往哪儿搁?别忘了,上一次公司出事,若没有他坚定的支持,只怕杨董事的事情会更加棘手。” 陆维钧费尽全力才忍住,没有把手机给扔出去,他闭了闭眼,静静道:“妈,公司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不会是因为姓林的女人才对洛洛……” 他咬紧牙关,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忍了又忍,忽的轻轻一笑:“妈,今天的情况如何,你应该早打听过了吧?如果我对林若初有点什么别的举动,你应该会直接训斥我,而不是先给萧洛求情。如此护着她,我想问问,我这个儿子,就不如一个萧洛?” 冉墨怔了怔,忙道:“这怎么可能!妈也是关心你,再说,萧洛以前毕竟和你……” 陆维钧沉声道:“你还想着让她和我重修旧好?” 冉墨沉默片刻,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调开口:“自然,能和咱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并不多,年轻女孩更少了,大多数也是被宠坏了的,成不得事!萧洛虽然门第稍微低点儿,但是她心思缜密,行事有大家风范,可以做你的左膀右臂。” “我对她毫无兴趣。” 冉墨笑了:“傻孩子,能共处就行,太专注风花雪月,反而容易被她cao控,你能清醒对待她,她既能为你生儿育女,也能帮你打下江山,却不能翻转过来制约你。” 陆维钧心头泛上淡淡悲悯:冉墨目前的处境,不正是如此?陆老爷子专心养老,陆家由陆谦主持,冉墨看似被丈夫容让,可是他清楚,陆谦实际上永远是下棋的那个人。可是夫妻之间这样玩弄权术,枕榻之侧的人,竟然是最防备的人,陆谦看似掌控一切,这么多年,却从未快活过。 他不想重蹈覆辙。 冉墨继续:“你们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看你们相处也不错,再说,这么多年,洛洛从来没有找过男朋友,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光这份痴心对你,就能预见她今后对你会如何追随。” 陆维钧眯了眯眼:“清清白白?好,妈,你说的话其实都有道理。撤换秘书是大事,她明儿就回北京,我过两天抽个空也回来,正好,谈谈她的事儿。” 冉墨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松动的迹象,很久都没说出话,陆维钧静静等待,终于,她开口,大喜过望:“维钧,你当真?太好了,我得赶紧告诉你爷爷,他可盼着你成家,把心给定下来。还有你外公,听了也肯定高兴——” 陆维钧打断她的话:“我只是说谈谈,没说和她结婚,妈,先等等,这种事不是儿戏,要看谈心之后的结果,否则,闹笑话,岂不是让爷爷烦心?” 他这样让步已经让冉墨惊喜之极,也不怪他,欣然同意,又嘱咐他两句,方挂了电话。 陆维钧冷冷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良久,他把手机扔在一边,拉上被子,往下一躺。隔了一会儿,他把手帕拿过来,按在胸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同W市官员谈妥投资事宜,便立即赶回A市,入夜,他约了池铭楚骁会面,两人听他说完昨日之事,不由得惊了,楚骁虽然喜欢调侃,见他这样,只能叹气,宽慰了几句。 陆维钧也无心寒暄,直接说道:“池铭,多谢你帮我查到萧洛的那些好事,证据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