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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白,你醒醒。” 他隐约听到了耳边有模糊的声音在呼唤,那声音熟悉又陌生,一声声唤得他心神不定。萧子白本来想仔细倾听一会儿,但身后无穷无尽的追兵迫得他根本没有功夫细听,他带着怀中的团子跑啊跑,跑啊跑,越来越疲惫却压根儿不敢停住脚步…… 直到那一刻,一种奇异的温暖感慢慢覆上了他。这温暖如此熟稔,令萧子白不自觉地想起了初见那日,团子柔软的绒毛拂过他脸颊的感觉。 他听见了团子在叫他。 然后他睁开眼,看见了唐临浑身浴血。 想到自己险些失去团子,萧子白搂住“团子”的臂弯更用力了些,同时看着唐临的目光变得更不善了。唐临站在这一人一鸟面前,慢慢起抬头,生无可恋地看了孔六一眼。 第17章 “……我以为这孩子已经好了?”孔六看着始终搂着华羽大鸟的萧子白,禁不住高高挑起了眉。凌山剑宗的掌门尴尬地咳了两声,飞到下面努力地尝试跟萧子白说话,想让他“把人家的灵宠放开”,然而萧子白只是执著地抱着那只鸟,连一个眼神都没舍给他。 人身的唐临站在旁边不自在地眨巴了下眼,替萧子白辩解道:“他确实已经好了,只是他比较重视我——的灵宠而已。” 他说这话本是好意,哪知道一听到“灵宠”二字,刚刚还毫无反应的萧子白立刻抬起头来怒视唐临,唐临觉得自己快要被小孩儿愤怒的眼刀给戳成多孔玉带桥了,只能默默地往孔六身后斜跨了半步,把自己隔绝在了萧子白充满控诉的视线之外。 ——他本来以为萧子白从冻结状态中醒来后,他们俩人就可以开开心心he了,却没想到自己现在有着两副身体,而且用来拯救萧子白的还不是原装的那副。醒来的小孩儿在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唐临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有点敌对了,在凌山掌门告知他“团子”已经被别人契约,成为了唐临的灵宠之后,萧子白更是立刻对“真的抢走了团子”的唐临表现出了极强的敌意。 唐临感受着萧子白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小孩儿其实人和鸟都是他自己。孔六却瞟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唐临,给了他一个“敢说实话连累御兽宗,待会儿就有你好看”的眼神。 唐临:qaq…… 唐临立刻陷入了“如何在不暴露御兽宗秘密的情况下,对小孩儿证明自己就是自己”的困境中。孔六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掸掸衣袖,径自走向凌山剑宗的掌门,漫不经心地对那老头儿道:“说说,怎么个章程?”孔六用指节敲了敲桌板,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明确地表现出了他心中的不悦:“我徒弟的灵宠给你徒弟在这抱着不放,你们凌山剑宗管不管了?” 他抬手指指一脸倔强的萧子白,不耐烦地道:“快让他放手,我还得带着我徒弟回山呢。” 唐临为难地看了看打定主意不放手的萧子白,又看了看满脸写着“没耐心”的孔六,犹犹豫豫地提了句:“其实也不用这么急……”话没说完,就被孔六的凌厉一眼给逼得吞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对你来说时间有多宝贵?”孔六毫不客气地抬高了音量:“你现在还没筑基,寿命跟凡人一样长短,活一天就少一天,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我们御兽宗的功法必要有与之相配的灵兽,适合的灵兽又岂是那么好找的,你以为你的契约灵兽是路上的大白菜能让人随便捡?”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睨着凌山掌门,显然是在逼他表态。 凌山掌门毫不犹豫地撸起袖子开始强行掰萧子白的手,不提防被萧子白狠咬了一口,小孩儿死死搂住怀中的大鸟,看谁都像是在看强盗。 唐临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拉了拉孔六的袖子,小声对他说:“实在不行,就让我……我的灵宠留下吧。就留一段时间,两三个月?最迟不超过半年?毕竟——” ——他怎么忍心就这么留下他独自一人。 孔六猛扭头,牢牢盯着他看了半晌,看得唐临都有些脊背发毛了,孔六才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传音道:“我知道你心善,但做好事也得分状况,就算你愿意留下来陪他一时,难不成还能在这里陪他一辈子?你自己就不用修炼了么?到时候他开心幸福了,开始修真了,长生不死了,你却该怎么办呢?” ……是啊,他怎么办呢? 唐临虽然知道自己是妖族不用担心寿命问题,可架不住他是灭世之妖啊,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面对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追杀?难道要像原文里的“阿玄”一样依靠别人的保护吗?他要去依靠谁?萧子白还是御兽宗? 孤身一人的萧子白护不住他,全是妖族的御兽宗护不住他,他也不希望连累到萧子白,更不希望连累到御兽宗,如果可以,唐临希望能够靠自己渡过这一劫。 他现在固然可以留下来陪伴萧子白,但唐临现在毕竟是一个妖族,在全是修真者的凌山剑宗要怎么修炼?他修不了天地灵气,只能修日月菁华,一旦修炼就等于暴露自己的妖族身份,无异于自寻死路。而如果硬挺着不修炼,当预言出现,自己“灭世之妖”的身份暴露后,他又该怎么办呢?站在那里等死吗? “天道”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一样,时时刻刻威胁着他,让唐临不敢懈怠。 他终究不得不做出选择。 可是那孩子是萧子白啊,他亏欠了全世界也不想亏欠的……小孩儿。 不是一直陪着,只陪他几个月,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吧?唐临看了孔六一眼,明白自己若想留下来,还得先说服他。 唐临思索了一会儿,拉拉孔六的衣袖道:“徒儿有话想单独跟师父说。”孔六疑惑地扫他一眼,终究还是应了他的请,两人一起走到屋外,孔六在二人身周设了个阵法隔音,唐临这才踌躇着开口道:“……我不想有负于他。”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孔六却已经听懂了。他皱起了眉,反驳唐临道:“你哪里对不起他了?难道你和他约好了此生相伴了?”孔六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对他好是你好心,又不是你欠了他的。之前天天陪着他,突然有一天不能陪他了就是罪过了?这世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唐临再一次无言以对,他想了一会儿,对孔六认真地道:“我是想一直对他好的,但现在却没能做到,这的确是我的不是。”不等孔六反驳,他就继续说道:“当初萧子白是我带出村子的,我就要对他负责任,可我带他出村子却没能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