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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小徐一路叽叽喳喳,“祁江你是桉树成精?”她看见祁江一脸紧绷,连忙解释道:“诶,你别紧张,我是凤老师手下做研究的博士生,做的课题就是你们桃金娘科植物的成精地域与类人特征的双曲线规律。” 祁江一脸茫然。 “你成精之前修炼了几年?”小徐掏出一只录音笔对准祁江。 祁江局促地躲了一下,说:“呃,我爹妈都是妖精,我不是修炼出来的。” “哦,你是灵力灌输产物啊。”小徐点点头,在小本子上记下了什么。 “你灵识产生和你的rou体产生中间经过了大概几年呢?” 祁江想了下,“十六个冬天吧。” 小徐默默记下,说:“嗯,在你们灵力灌输产物的普遍花费时间的区间内,不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祁江,“你是不是rou体脱蜕得有点小?” “有吗?”祁江疑惑。他们那里成精的有点儿少,除了自己,他还没见过任何其他的妖精。再说,小不小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呀。 从火车站到目的地,中间过了好长时间,长到小徐都快没话问了。祁江看着周围的熙熙攘攘的高楼大厦和人群渐渐变得越来越稀疏,似乎是往郊区去了,他迷迷糊糊想睡觉。据说植物类妖精不容易晕车,不过他还是乖乖吃了小徐给的晕车含片。 车吱呀一声停在一个小山头下的小广场前,小徐把祁江推下去,说凤凛就在大门口等他。祁江下了车,拿了行李,小徐说她还要去实验室守数据,让司机掉了个头,车子绝尘而去。 祁江拖着行李走到大门口,仰头看那高耸入云的半弧形大门,似乎是故意设计出来一种回型,一阵风吹过,大门立刻如被奏响,发出回音一般的嗡鸣,像是一声暮色中的钟声一样在他心头缓缓敲响。弧形上面铸着几个朱红的大字,崭新的,显得庄严而高贵。祁江只可惜自己不识字。 他暗地握了握拳,心想,我一定要好好学,做一个体面的妖精。 几年后,祁江终于知道,他们基地大门口写的那一行字,叫——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不过这是后话。 他正发着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过来。 “祁江?” “我是。”祁江点头,略微打量了一下来人。对方看不出实际年龄有多少,非常白,而且,非常严肃。身在陌生的异乡,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祁江心里有点点怂。 对方伸出手同他握手,“我是你母亲的同学,凤凛。”凤凛非常高挑,比祁江高出两个头,一双丹凤眼,嘴唇很薄,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祁江发现他的眼珠子似乎比常人要黑,那是植物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树木类妖精的共同特点。 祁江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敢去同他握手,“凤凛叔叔。” 凤凛和他一触即离,也不看他,直接转身朝着大门里面走,“我带你去填表。” 祁江拖着行李跟在他后面走,四处张望着,应该是还没有开学,校园里冷冷清清的,或者也有可能是学校太大,显得妖精和人都好少的样子。整个基地层层叠叠建在这座小山上,一重又一重,葱葱郁郁塞满了植物和花卉,他甚至还听到了水的声音,是活水,附近应该有溪流之类的。 “这座山原来叫鹿鸣山,现在改名叫勤学山,你们以后要在这里学习几年到十几年不等。”凤凛头也不回的跟他介绍。 “凤院长,我正找你呢!”路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拦住了凤凛,凤凛瞥了一眼祁江,指着大楼对他说:“到前面等我。” 祁江点点头,拖着行李往前面赶。 大门后最壮观的楼伫立在前方几十米,有两座辅楼一左一右错落,都有飞檐,檐角挂着铜铃,几只燕子掠过。祁江在那个小县城根本没见过那么高的楼。 从辅楼一楼的房间转出来一个人,怀里抱着红艳艳的什么,似乎生了很大的气,怒气汹汹地摔上门走了出来。 那人直直走过来,祁江连忙闪了一下,和那人擦肩而过。祁江发现那个人怀里抱着的是一株花,花盘很大,花瓣垂垂欲坠,倦眼朦胧,就像一个小仙女。 他不禁扭头回身望那个人的背影。 似乎是感觉到被人盯着了,那个人回头,气势汹汹地瞪着祁江,“干嘛?!” 祁江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他愣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赞美:“你真好看。” 对方像是被他摁下了什么死xue,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最后用力地一扭头,甩给祁江一个“哼!”,扬长而去。 4. 祁江呆住了,为什么这个人被夸了还要给自己脸色啊,这样任性的妖精爸爸mama说可是会讨人厌的。他在原地一边看着那人傲娇的背影一边乖乖等凤凛。 那人一头又撞上了凤凛,两人面对面说了些什么,又一同向他走来。 祁江挺直了背,感觉自己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特别是他看到刚才瞪他那人一改嚣张的脸色,彬彬有礼地看着他。 他张了张发干的嘴,正准备出声,凤凛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伸出手给他介绍,“祁江,这也是本基地的学员,洛阳的晋流芳。”“流芳,这是祁江,我侄子。” 晋流芳微笑,微微点头,“在下晋流芳。” 祁江呆住了。 “不愧是凤老师的侄子,”晋流芳伸出手在他脸上不动声色地看似很轻飘飘实际上用了点力地捏了一把,说:“真~可~爱。” 凤凛转过脸看晋流芳,眼睛微微睁大,仿佛看见一只公鸡在他面前下了一个蛋。 而祁江捂着脸只想要揍晋流芳。 凤凛对他说:“流芳也是要去办手续的,你们一起跟我进去吧。” 祁江和晋流芳并排跟在他后面,祁江小声问:“你为什么要掐我?” “因为你可爱啊。”晋流芳面无表情说。 “那我夸你好看你为什么要生气?”祁江愤愤不平。 晋流芳沉默了一阵,似乎绷不住脸上像是冬天水面结出的薄冰,他缓缓开口,说:“哼!” 凤凛推开门,对他们二人说:“进去吧。” 屋子很小,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靠墙的木质沙发,一个穿着西装的三十出头的人类坐在办公桌后。 “凤老师,最近好吗?”那人微笑道。 然后被凤凛轻飘飘地无视了。凤凛扭头对晋流芳说:“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下,先让祁江填。” 他抽出一张表,放平在桌子上,“他不识字。” 那个人类看着祁江:“真不愧是凤凛老师的侄子,真——” “填表。”凤凛面无表情把一支钢笔用力地拍在了桌面上。 “噢……”那人乖乖拿起笔。 凤凛对室内三人说:“我还有事,一会儿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