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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愉,他是幸运的,可也不是绝对幸运。 “宝宝……”顾亦言已经睡着了,双臂仍然固执地紧搂着他,在梦里还叫他宝宝,好像多爱他一样,他低下头,在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就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心酸。 第二天醒来后,顾斯人问顾亦言:“辜SIR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A市碰到过我。” 这问题,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顾亦言坦然回答:“说了。我告诉他你离家出走。哈哈。” “哦……”这有什么好笑的。顾亦言似乎认为自己的回答很妙?顾斯人心想:看来,他老爸比他想得还心狠呢,明明知道他在A市,可就是没想过要去找他,哈哈! 别说找了,就连一条微信,一个电话都没有! 他们俩一个下面条,一个切葱花,就像他们在一起后一贯的相处方式,表面看来很和谐,是一对配合默契的父子情人。 很快拌面就做好了,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顾斯人捧着碗安静吃面,因为吃的是正宗家乡味,又休息了一整晚,他的心情倒也不算太差。 “晚上我请小张吃饭,谢谢她这阵子照顾你。” 吃完早饭,顾亦言还得去趟公司,貌似不经意地丢下句话给儿子,打算就这么结束掉儿子为期两个月的独立生涯。 “啊?又要请她吃饭?昨天不是才吃过……” 奈何顾斯人压根没听懂。 “怎么了?她对你不好?”小傻瓜,一提起上司脸色就比腌菜好不到哪儿去,顾亦言摸摸他的头,笑道:“其实我也烦她。” “真的吗??”顾斯人抬起脸,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对女性容易有敌意来着……听到爸爸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这么受委屈?那我该早点让你回来。”顾亦言轻描淡写地说。 “你什么意思?”顾斯人现在是真没听懂了。 “怎么了?你还不想回来?” “我不想……” “……” “这事等我回来再说。”顾亦言正色道,天晓得他费了多大力气才把怒火压下。 顾斯人惴惴不安地送顾亦言到门口,目送顾亦言打开门,走向车库,他正要把门带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出去。 初秋的早晨,院子里凉风习习,吹荡他面颊上的毛细孔,带着雨后特有的泥土味,一齐扑入了他的鼻息,这使他感受到季节的变换,那种自然的舒畅,使他的内心深处也渐生出一种奇怪的希冀。一滴滴饱满的水珠从银杏树上落下,浇在地上铺着的密密麻麻的嫩黄树叶上,蚂蚁在树根边排着队打洞,密密麻麻地等待钻进去。 头一回感到拖鞋啪嗒啪嗒踩压落叶的声音竟这般悦耳,顾亦言知道儿子追了上来,他下意识地耽搁了几秒方才回头,只因那种被在乎、被关注的喜悦在瞬间占据了他的脑门,父子俩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开口。 “你不想回来你想干嘛?” “你生气了吗?” 语气是截然不同的。 “我看起来像生气?”顾亦言盯着儿子,眼神中透露着不屑,肯定地说:“不会。你在家好好待着,我马上赶着去市里开会,这事还是等我回来再说。” “你如果生气的话能不能直说……我刚说我不想回来,你就好像忽然很不高兴一样……为什么?” “瞎说什么呢?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生气。”顾亦言径自打开车门上车,见儿子仍守在车门外,一脸显而易见的失望,他就莫名爽快:“怎么了?”语气近乎残忍:“你到底想说什么?要不你上车说?嗯?” 这是顾斯人第一次发现父亲的幼稚。 其实顾亦言的伪装并不好,甚至连他都能感觉出来,在那张看似自私自我的面孔下,隐藏着由于事情超脱本人控制而飙升的怒火,但顾斯人的问题是:明明知道顾亦言是强撑的来伤害自己,却仍会为他的表现感到难过。 为什么呢? 只是希望他亲口告诉自己一次:他很需要他,非常想念他。不仅仅是在床上的那种想念。 他真傻……又不是没见识过他和别人zuoai的样子,不也同样投入?怎么还会有这种无聊的希望。 人是因为有希望才痛苦。 “没事,你去吧。”顾斯人说,放弃了。站得离远了点,好让顾亦言把车开过去。 “嗯。”顾亦言关上车窗,油门一踩:“拜拜。” 儿子很快被他甩在了身后。 拜拜?顾斯人哑然失笑,气炸了五脏六腑:他竟然和自己说拜拜? 这……这什么人那!幼稚……幼稚之极! 52 父子俩在去留问题上无法达成统一,那要么沟通要么吵嘴,随便怎么办吧,顾斯人想:他等着。 当天稍晚一些,顾亦言出面请了儿子在A市的领导和同事吃饭,作为父亲而非合作商,他说今天这餐饭不谈生意。 这一晚宾主尽欢,当顾亦言重新当着其他人的面在饭桌底下握住了他儿子的手时,今早他们俩的矛盾在他眼里已经不算事了。他打定主意要让儿子留在他的身边,不管家长还是情人,他认为总归他说了算。 刚进家门没一会,顾斯人又接到文菲的电话,文菲通知他说买好了明天下午两点的火车票,让他到时候在车站同她们碰头,这可不就是平地一声雷么?顾斯人边接边留意父亲的神色,说:“好。”很快挂了电话。 顾亦言走进书房,留给他一个什么都不表态的背影,果然顾斯人见不得他这样,有点急切地追上他问:“你怎么了?”顾亦言说:“什么怎么了。吃饱了有点撑。”关上房门,老男人径自抽起了闷烟。顾斯人被没道理地挡在门外,左右踟蹰:哄他?不哄他?最后,他还是下决心不管顾亦言,转过身回他自己房间收拾行李…… 上次他出走是临时起意,带的东西不多,这回最好再备上点冬天的衣服,他思索着,心不在焉地叠起羊毛衫,边想:顾亦言说得对,可能他是翅膀硬了,换了以前,他绝对不可能丢下顾亦言就自己这么跑了,可他也并不就因此觉得愉快啊,他要的是什么呢…… 总之他不能留下,他也要面子。 这晚上父子俩谁都没理谁,保持一致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赌气竟是这么难熬。不知几点钟时,天仍是扯开的黑幕,顾斯人睁开眼,他坐在床上愣怔了会,然后光着脚来到顾亦言的卧室门口,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敲门,没想到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顾亦言竟也光着膀子,望着他,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躁。 “怎么了?睡不着?” “嗯……”顾斯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我明天要走了……” “几点的车?” “下午两点。” 顾亦言点了个头,没心情再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