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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什么话,仅着一条内裤下了楼梯,在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过身,见儿子仍像小狗一般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那张脸惶惶然,眼睛里飘着某种令人心碎的忧郁,好像就快被喉咙里憋了一海水的怨言给噎死似的,他很想发火:“到底怎么了?有话说吧。” “没什么。我去睡了。” “明天我没空。让小陈送你去车站。”小陈是公司的司机。 “好。”顾斯人本能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站住了。 “顾亦言,我们能谈谈么?”顾斯人说完就他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还谈什么谈啊?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回他房间睡觉,然后明天上火车,最后等着和顾亦言分道扬镳。 可他怎么又犯贱呢? “太晚了吧。”顾亦言看了眼墙面上的钟,有点不耐烦地:“你不都想清楚了?” “我……” “其实你要想换工作,在哪儿不行?”顾亦言看了儿子一眼,那种典型的家长式的“不得不说”使他能彻底无视自己作为情人的不爽,他拉开一条餐椅坐下,憋了一晚上仿佛就为了在这一刻开火:“在W市找不到事做?非得去A市,理由呢?” “……” “你就这么走了,你原来的工作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后来怎么样了?我是说学校的事。” “怎么样?”顾亦言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感觉自己像在教育一个三岁小孩:“总有人替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因为我是你爸,而你在靠我。” “你竟然认为你走了就是独立?你就是仗着有我在。否则你敢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完全不懂工作对大部分人来说意味什么。” “……”是因为你背叛我,这些都是因为你背叛我啊…… “我可以让你在外面锻炼锻炼,”顾亦言吁口气说,火发到这个程度,他又渐渐感到冷静的回归,他认为自己的确应该放儿子一码,让他吃点苦头也未尝不可:“如果你真能因此弄明白到底什么是独立的话。” “对不起。我当时也想过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我也承认这事我做得太鲁莽。但是你呢?你就没一点错吗?如果不是你和别人上床,我会说走就走吗?” “我和你说工作,你和我说这个?” “你觉得好笑?可你本来就没有把我当你的员工,现在你倒要求我把你当老板?”顾斯人一张嘴噼里啪啦的,甚是利索:“你儿子的表现让你不满意,你就知道嫌弃。难道你就不会反思?你认为你这个父亲就没有责任?在你眼里,钱,女人,哪样不比我重要!你以前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回家的时候,想过我一个小孩在家等你的感受吗!我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老当着我的面和那些女人做那些恶心事!如果你要装就装一辈子好了!可是你还让人偷偷跟着我!你还要找人去打我朋友!你讲不讲理!如果不是你做这些事……我们能发展到今天这样吗?现在你还有脸我说我公私不分?我没疯就算不错了!你以为你就很理智吗!?” “你是我生的,你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你就会拿架子压我!我什么态度了我?你明明知道我在A市也没有来找过我一次!现在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留下?” “我说了明天让小陈送你去车站,我态度还不好?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说得好听!有本事你别摆臭脸啊!你不就是知道我在意你,所以你才……” 顾斯人说不下去了,脸一撇,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羞耻的红晕爬满了他的脸颊。 “说完了吧。”顾亦言问。 “……” 嘴唇堵了上去,压住他的一切怨言,当被碰的那一刻心就停止了跳动,傻傻地任人侵蚀。 有时候彼此都难免许多的不满和期待,于是失望也就必然存在,情人如是,父子亦如是。所有的亲密关系都不会完美,那两者到底有什么不同?也许毫无差别……因为生来就是父子,所以注定要相依相偎,却又难以抗拒对方的吸引力,于是便不顾一切地成为了情人…… 吻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伤心,愤怒,不满,委屈……当舌头传递出唾液,内疚和心虚也就在口腔的温度中化开了,顾亦言难得吻得这么气急败坏,可能只有用亲嘴才能恢复他的气势,他示弱了,可他能怎么办呢?的确如儿子所说,他有错,不是个好父亲,还上了他自己的儿子!这话从儿子嘴里说出来就是赤裸裸地数落他!他受不了……他简直要气疯了。 “真这么想走?” 顾斯人使劲把父亲推开,嘴唇在分离的一刹那依然颤抖,牵连着能证明他们罪恶的银线,顾亦言情不自禁又吻了他一下,要命得很,两人都有点精虫上脑,理智根本无法与这种对彼此身体的强烈渴望相提并论。 顾亦言紧搂着儿子,大手掐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揉,那种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血的欲望或许就是这段禁忌关系的起源。 “嗯。”顾斯人挣扎了一下,承认道:“可能一开始我是想逃开你,因为你……” 他没再提背叛什么的,太可笑了,如果一个背叛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那被背叛的那个人又何必反复提醒? “不过我的确从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独立。” “我怎么没看出来?”顾亦言轻笑道。 “哼……”顾斯人发现老爸忽然又不生他的气了,这老不正经的东西……他暗自舒口气,刚才他是说得太过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冲动,其实他从不觉得luanlun是顾亦言一个人的责任啊……下腹蹭蹭顾亦言的裤裆,他在男人把他压倒之前急忙要求道:“等下!我……” “你什么?”顾亦言倾身把他按在了饭桌上,他也没反抗,顾亦言知道今晚他必须说个痛快,因此故意吓唬地用胯部猛顶他的大腿内侧,坏笑着亲近他的颈项:“你好香啊,宝宝。” “哪里香了……我还没洗……” 闻言,顾亦言失笑,将他抱起来,抱上二楼的浴室。 在热水包围全身的浴缸里,他终于对父亲剖了一次心。 他说,一个决定不可能是突然的,也许那天在杭州的事并不是他想走的根本原因,而是一根刺激他的导火索。没有人会想做个彻底的异类,他也是,看着身边的同龄人一个个地独立,他会想:为什么他不想呢? 53 “我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肯定非常奇怪。从小到大,哪个男生会和我一样每天准点回家?要去哪儿还得向你报备?我那时候都大学了……我从小就羡慕很多人……我羡慕他们想怎么玩怎么玩,爱怎么野怎么野……我也羡慕你,你总说爷爷奶奶从不管你。其实我也很爱玩,可是小时候你对我太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