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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似乎知道钱一君找了自己,他嗫嚅着说:“我已经叫了车,准备回去了。” “说地址。我去接你!”顾予任语气强硬地说。 袁渊只好把地址报了。顾予任说:“等着,我去接你。”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袁渊坐在马路牙子上抱着膝盖等车,出租车先到了,袁渊犹豫了一下,让出租车先回去了,留下来继续等顾予任。又过了半个小时,顾予任才赶到,他直接开到了会所门口,打电话给袁渊:“你在哪儿,赶紧出来。” 袁渊直起腰:“我在马路边。” “哪个马路边?不是在一茗会所吗?”顾予任问。 袁渊说:“我已经出来了,你车子往左边开一点。” 顾予任招呼也没打,把电话给挂断了。片刻之后,一辆车子“唰”地在袁渊身边停了下来,顾予任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站在袁渊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袁渊抬起头看着顾予任,他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眼里是什么情绪。他缓缓站了起来,刚张嘴要说话,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唾沫星子全都喷在了顾予任的胸前。顾予任本来满肚子气,这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拉开车门,将人推进副驾驶座,动作非常粗鲁,又拉开后门,从后座上拿了条备用毛巾被扔给他:“披上。”说完绕到另一边上了车。 袁渊赶紧从纸巾盒里抽了纸巾擤鼻涕,吹了这么久的风,他都感冒了。顾予任脸色依旧不好看:“你怎么跑到这犄角旮旯来了?” 袁渊没说话。 顾予任并不开车,侧过身看着他:“你倒是说话啊。钱一君找你说什么了?” 袁渊吞咽了一下口水,无奈口太渴了,嘴巴里非常干涩,不太好受:“没什么。” 顾予任咬紧牙关,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行,你爱说不说,以后出什么问题了,你就都自个儿兜着吧。” 袁渊咬咬牙,把心一横,大声说:“我是个同性恋,他让我离你远点,别传染给了你。听见没?以后离我远点!” 这答案颇出乎顾予任的预料,他张大了嘴,怔怔地看着袁渊。过了片刻,袁渊没听见顾予任回话,他有些忐忑地扭头去看他,却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然后嘴被什么堵住了,温软富有弹性的触感直击他的大脑皮层,令袁渊的魂魄都升了天。 第五十三章 男朋友 仿佛过了地老天荒那么久,又仿佛只过了片刻,顾予任放开了袁渊,他一手托着袁渊的颈脖,额头抵着他的,长长地舒了口气,低喃:“这还是我头一回实战呢。” 袁渊的魂儿终于回归原位,他只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了,心也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自己这一定是在做一个不真实的美梦,所以不敢睁开眼,怕一睁眼,这一切就全都消失了。然而顾予任喷出的温热气息就落在他的脸上,额头上微凉的触感那么真切,脖子上的那只手似乎也带了汗意,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 袁渊抬起手,往前一伸,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他用手揽住对方的腰,劲瘦有力,坚实可靠。他的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眼,车内开着黄色的小灯,光线暗淡,但是顾予任的脸却近在眼前,并没有消失,这不是一个梦。 顾予任终于将自己的头往后退开一点,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袁渊,袁渊也看着他。顾予任用手指摩挲着袁渊的脸颊:“师兄,你刚才那话说得太晚了,我早就被你传染上了,而且治不好了,你得负责,知道不?” 袁渊鼻子一酸,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显得十分怪异,他用力抱住顾予任的腰。顾予任也把他搂进怀里,臂上用力,勒得袁渊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袁渊却喜欢这种感觉,疼痛让他觉得这很真实,不是在做梦。 顾予任用脸颊蹭着袁渊的头,低声呢喃:“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袁渊终于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他此刻完全不想说话,就想抱着顾予任,感受一下这事的真实性。 顾予任松开手臂:“姓钱的跟你说什么了?” 袁渊原本火热的心一下子被浇了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又像被人用棒子猛抽了一棍,将他的美梦击得粉碎,他的身体僵硬起来。顾予任察觉到了:“他说什么了?” 袁渊松开自己的手臂,转身坐好,拉上安全带系上:“我们先回家吧,我妈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顾予任看他一眼,只好启动车子,袁渊提醒他:“系上安全带。” 顾予任将安全带系上,皱眉:“怎么这个点还没吃饭?” 袁渊不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顾予任一边开车一边说:“周丰明打电话给我,说老头子把你叫去了。让我来找你。” 袁渊觉得有些意外,周丰明自己捅了娄子,怎么叫顾予任过来找自己呢? “我就知道他找你准没好事。”顾予任说。 袁渊听到这句话,扭头看着顾予任,然后勾起了嘴角:“其实也并非都是坏事。”今天见钱一君的感觉确实非常糟糕,然而却有这样大的一个意外馈赠给了他,这算是补偿吧。 顾予任嗤笑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好事?” 袁渊含笑看着他:“你啊。” 顾予任猛地扭头看他,然后会心一笑:“这么说来,倒是要感谢老头子的成全。” 说到成全,袁渊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钱一君知道被他这么一激,反而促使了顾予任和自己在一起,他会不会气疯掉,又加大报复的力度呢? 顾予任腾出一只手,抓住袁渊的手摩挲:“叹什么气,跟我在一起不高兴吗?” 袁渊喉咙里一哽:“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我就是担心钱总。” “担心他做什么?他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顾予任语带不屑。 袁渊不由得苦笑,钱一君可能不会对顾予任怎么样,但对自己就不好说了,他这样的大人物,弄死自己就跟弄死只蚂蚁差不多。 顾予任抓着他的手:“不要怕,钱一君跟我根本就没有关系,他只为我提供了一颗jingzi,除此之外,我并不亏欠他任何东西。我非常感谢我妈当初的硬气,没向钱家服过软、低过头,所以我对钱一君没有任何亏欠,他也没有任何权利来过问我的事。” 袁渊听他这么说,心中颇为愧疚,自己对他们父子关系真是太想当然了,如果当初没有去找过钱一君该多好:“师弟,对不起。” “啊?怎么啦?”顾予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