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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二踢脚,一手夹着点燃的烟。 熟悉的大众辉腾从小区大门驶入,抬杆落杆,十几秒后,车子缓缓开进小别墅前的停车位。 车窗降下来的同时,刘仙儿从车里探出头,喊:“猴崽子,你敢仍……” 侯岳冲刘仙儿乖巧的一笑,吸了口烟,看准时机,烟头对上炮捻子,一秒后:“呲……乒!乓!” 二踢脚扔到台阶下,离车不到两米远,二踢脚威力无穷的两炸,直接把院里停的三辆车都给炸报警了,一时间竟比除夕炮仗还热闹。 趁刘仙儿和老猴还没从车上下来,侯岳赶紧又抓起一个二踢脚,点燃后,扔进距车门最近的雪堆里。 炮仗掉进雪堆,头一声闷响,第二声直接把松散的雪堆炸了个漫天散花。 雪花四散落在刘仙儿刚盘好的头上,气的刘仙儿不顾形象,甩着新年刚买的包,去打侯岳。 老猴胡撸了两下头顶的雪,又气又想笑,嘴里骂着“熊孩子”,眼睛里却都是宠熊孩子的笑意。一边乐一边看老婆大初一的打儿子,时不时还给两句中肯的评价:“对,照屁股打,脸,哎呀!别打脸,多大人了,揍屁股蛋,大腿根也行,诶!好!” 二层小别墅的入户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个四爪拐棍,在台阶上骂:“就知道打孩子,给你能耐的,猴儿,往姥姥这儿跑呀!” 侯岳满院子上蹿下跳,入户门一打开,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往门前那么一站,仿佛一尊闪着金光普度众生的菩萨。 屁股上挨了一包后,侯岳果断躲到老太太身后。 刘仙儿一手叉腰,一手指侯岳,冲自己妈说:“您就惯着他,无法无天了,用手拿着炮仗点,多大能耐呀!你怎么不上手点炸|药包呢!” 老太太一听侯岳用手拿着炮仗点燃,回头给了侯岳一记慈爱的白眼,满布皱纹的手,擦掉满脸的汗说:“就你淘,你和你舅你俩就欠你妈这样的收拾着,”老太太说完侯岳,转头跟自己姑娘说,“行了,打也打了,人家教训孩子都是关起门来训,你可好,追着满院子跑,也不见得能打着他几下,一个小区就看你俩上蹿下跳,也不知道谁能耐!” 刘仙儿差点背过气去。 四个人,两前两后进了屋,关门训孩子。刘仙儿训儿子,老太太训姑娘姑爷,反正谁也没占到便宜。 反正侯岳是这么想的。 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侯岳已经在外浪了半个月。除夕下午左佑回了唐城,他实在没办法才来了姥姥家。 他真是怂到姥姥家了! 刘仙儿从包里抽出一打纸递给老太太,说:“你看看你儿子和你外孙合伙干的好事儿,可别说我能治得了他俩谁,我谁都管不了!一个不结婚上学上到35,逃婚还给他逃出气节来了,看看,酒吧卖了,”说着又把一张卡仍在茶几上,“卡也不要了,这劲头,是要跟您死磕!” 老太太带上老花镜翻着合同,甲方写着儿子刘弘的名字,乙方为什么写着外孙子侯岳的名字? 老太太下拉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眼从镜框边缘看向侯岳。 侯岳在老太太面前,乖巧伶俐的笑一端出来,老太太先是叹了口气,无耐的说:“乖孙儿,给姥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乖孙儿侯岳转身面对老太太坐,一条腿盘在沙发上,一条腿长长伸到茶几下面。刘仙儿嫌弃他这坐没坐相的样子,拿皮鞋尖踢了侯岳小腿一下。 侯岳一缩腿,也没看刘仙儿,看着姥姥说:“我舅他威胁我,”张口先把不在家的人给卖了,“他那可有我小时候光屁股照,还说这一家人,就我能懂他,我就说他真没良心,”卖完人又骂人,“我姥姥怎么就不懂他了,多通情达理的人到我舅那儿怎么就变成不懂他了,是吧姥姥?” 老太太被恭维,周正的神情没端住,笑着点了侯岳鼻子一下,状似严厉的说:“正经点!” 侯岳很正经的把腰杆挺的溜直:“姥姥,我舅说,姥爷以前总把学无止境挂嘴边儿,是小舅瞎掰的吧?” 刘仙儿正在剥开心果,听见这话抬头先白了侯岳一眼,又看老太太。 老太太下垂的嘴角慢慢爬上笑,点头说:“没瞎掰,你姥爷是个书呆子,一辈子没读够书,你舅随了他,哎!” 侯岳做了个恍然大悟的夸张表情:“原来是一脉相承,……那我是不是帮对了?” 老太太板起脸来不吓人,但是也不是个好糊弄的样子。 侯岳一扁嘴,一副可怜样儿:“姥姥,结婚重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开心挺重要的。” 老太太温热的手心擦过侯岳的右眼,手向后移,提溜起耳朵尖,凑近说:“你妈说你是猴精猴精的猴崽子,真没冤枉你!小猴崽子,把栀子花给我搬花房去。” 这是得到了许可!? 侯岳从沙发上跳起来,抱着一大盆栀子花跟着老太太进了花房。 刘仙儿就知道得是这种结果,老的碰上小的,就没有多少赢的胜算,顶多是两败俱伤。 老猴拍拍媳妇的肩,又搂着晃了晃说:“不结就不结,别急这一时,咱俩结婚那会儿不也三十好几了,你看你儿子多精……” 刘仙儿甩开老猴没好气的说:“有你头疼的时候,他现在跟他小舅穿一条裤子,你还看不出是什么趋势吗?” 老猴心理“咯噔”一下,心想如果小猴崽子35还不结婚生娃,他可没老太太这么好脾气。这么想着老头霍然起身,迈步向花房走去,边走边嚷嚷:“小猴同志,咱俩得谈谈,来一回深层次的座谈,敢不敢?” 侯岳被自己亲妈亲爸抛弃半个月,不管不问,此时就算是大年初一,人人都在讨好彩头的日子,他也不想给亲爹面子,所以直接回绝:“对不起!不敢,我怂!” 老猴噎得心梗要犯了,媳妇不在,自己顺了顺气儿说:“儿砸,是不是想把你小舅留下的店接过来?” 侯岳:“已经接了。” 老猴:“……”想打猴。 侯岳瞥了一眼专心侍弄花草的姥姥,走到老猴身边儿站定,颇有些一筹莫展的说:“现在资金有点紧张,老猴同志给你一个赚点私房钱的机会……” 老猴同志耿直的扭头找自己老婆去了,边走边卖儿子:“仙儿,你儿子开店资金紧张,正在筹款,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仙儿在厨房跟早就到这儿的嫂子做饭。 这两口子最大乐趣,就是没事涮儿子玩,听说侯岳没钱开店,笑呵呵的说:“我是亲妈,不帮不合适,我拿五毛跟你凑一块,告诉他不用找了。” 侯岳拎起裤子蹲老太太一旁,埋汰自己亲妈:“姥姥,你听听,你大闺女多会恃强凌弱,横行霸道,怎么一点没继承到您的知书达理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