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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祤仔细地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江湖上有这样一个门派,更没听说过这么古怪的规矩。不过该不会一直不给衣服穿吧?他皱眉想。 “只有你是被半路带上来的,”少年又道,“船走到第三天的时候你被人拖进来,我听他们说你是他们从渔船上捡到的,他们中有人觉得你活不成,捡来也是白费力,可你还是活过来了。” 渔船?自己为什么在渔船上?他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落崖后是坠入了水中,被那崖底湍急的流水一冲也不知道冲哪去了,可能是被打渔的人给救了起来。阙祤伸手按了按不停跳着的太阳xue,问道:“我上船后又过了几天了?” “五天了。”少年见他点了下头就不说话了,有些着急地追问,“大哥哥,你说我们能活着回去么?” 阙祤明白这孩子心里也是清楚答案的,可还是想自己能给他希望,一个能字说起来简单,但这般不明情况的随意敷衍未免太不负责,他只好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少年的双眼彻底黯淡了下去。 正当阙祤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的时候,船停了。 头顶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搬东西的声音,阙祤敏锐地察觉到,那些个原本漠然的男子也都多多少少变得紧张了起来。 少年回到窗口,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个球。 有人说笑着朝这边走来。 虽然真气不能动,丹田虚空,但是阙祤的听力到底要比旁人好一些,听得清那走近的人所说的话。 来的应该有十来个人,说话的只有当先的两个,其中一人道:“要不是寻教那些个混蛋,我们哪用得着跑那么远去抓人抢东西,这一趟真是辛苦胡老弟你了。” “郑堂主说的哪里话,”胡老弟殷勤道,“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上次的那批一个另令宫主满意的都没有,这次怎么样?”郑堂主问道。 胡老弟嘿嘿一笑,道:“这次虽说数量不多,可还真是有个尤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走走走,咱们这便瞧瞧去。” 阙祤眉头皱得更深,看来这脱光了衣服可不是为了不让人藏武器,而是更方便这姓郑的堂主为他们的宫主选人。可如今落到了人家手上,自己的功夫又不顶用,除了认命还能有什么办法? 再死一次? 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阙祤无力地叹了口气。 落入河流那一刻被冰冷刺骨的水包围时那种没顶的绝望还不曾忘却,水钻入口鼻时却无力挣扎的感受也跳出来提醒他,死,其实也没那么好受。 上天留了自己一命,也许该珍惜这再生一次的机会。 他还在走神,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的男子指挥着身后的人,“来来来,把这些个贱骨头的脸都给我擦干净了,给郑堂主好好瞧一瞧。”他说着,朝阙祤的方向看过来,见他已经坐起来了,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 阙祤认得他的声音,就是那个姓胡的,那么旁边那位看上去斯文了许多的玄衣青年想来就是郑堂主了。 郑堂主顺着胡老弟的视线看过来,双眼蓦地一亮,“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哪儿来的?” 阙祤半路上船,一直晕着,也就没受什么苦,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虽说面容苍白憔悴,却为他本就精致如画的眉眼多添了几许病弱的动人。 胡老弟感觉有戏,已经开始算起自己将要得到的奖赏来,“这个还真挺意外,在海上碰到了艘渔船,我就想下手,谁知道那老渔夫鬼精,自己跳到海里逃了。我想他怎么也抓了不少鱼吧,好歹供我填饱一顿肚子,就叫两个弟兄到船上把鱼提上来,没想到竟发现了这么个俊俏的小哥。” ☆、浑浑噩噩 七八个人提着水桶和破抹布开始给那些个光着身子的人胡乱擦脸,阙祤看了一眼,只觉得心烦不已。 还好他并不脏,没有人到他跟前忙活。 靠窗的那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阙祤看过去,就见那少年咬着嘴唇,想躲又不敢躲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求助般地看着自己。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阙祤转开脸,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郑堂主欣赏了一阵,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站起来。” 阙祤闭上眼睛,充耳不闻。 “郑堂主,这小哥自打被带上船就一直昏迷不醒,五六天了,粒米未进,大概是没那个力气。”他说着,叫来两个人,把阙祤直接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阙祤没挣扎,也的确如他所说,没力气挣扎。 “个子倒是高,”郑堂主抬头看了眼阙祤的脸,目光又渐渐下移,停在他的小腹上,手伸过去戳了两下,“身材也不错,还挺结实,可惜这肌rou都快给饿没了。” 胡老弟连忙道:“郑堂主放心,只要你觉得行,我肯定叫人好生伺候着。” 被他戳到的地方说不出的难受,阙祤心里又羞又愤,却是无可奈何。 “嗯,可真得上点心了,”郑堂主摸了摸他散开的长发,“都没有光泽,毛毛糙糙的,宫主怎么会喜欢?” 阙祤觉得有点反胃。 “头发啊,这种事女人家定然有法子,我回去问问我那婆娘。”胡老弟越说越高兴。 “还有这个,”郑堂主的目光变得有些贪婪,放开阙祤的头发,手指轻轻地勾画着他右肩上的刺青,“可真是好看啊。” 那里有一只火凤,目光锐利,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即使主人现在形容落拓,却丝毫不减它睥睨天下的气势。 胡老弟得意道:“我就觉得这家伙是个特别的,从头到脚到处都跟从前找到的那些烂货不同,加上又是不偷不抢渔船上捡的,简直像是老天送给咱们宫主的。” 阙祤暗骂了句脏话,心说你要是不偷不抢,那渔夫为什么要逃?他要是不逃,我哪那么好就被送来给你们宫主? “何止是好,好得我都不敢相信了。只是他看上去就活不长的样子,可别还不等宫主尽兴就断了气,岂不是还要苦了你我?”郑堂主说着,手还在刺青上打着转。 胡老弟道:“你看中了就成,我这就叫人把他送到霍郎中那儿,叫他医好了送到宫里去。” “拿开你的手。”阙祤终于忍无可忍道。 郑堂主手一顿,缓缓收回,饶有兴味地道:“你说什么?这嗓音怎么这么难听,可别惊着宫主。” 胡老弟怒道:“大胆!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主子,招子给我擦亮着点,不懂规矩可有你好受的!” 阙祤没搭理他。 郑堂主拍拍胡老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问阙祤道:“你叫什么名字?” 阙祤当然没有回答。 “你是聋的么?”胡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