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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诚当即了然,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递给了连司令。姜还是老的辣,连司令直奔主题。 “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爸找你吃个饭这么难?” “儿子不孝,可能还要晚一些。” 陆诚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爷俩应该是在打官腔,他从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十分无力。 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他和连礼的感情必须藏着掖着;因为他不是女人,他甚至没有再出现过连礼的办公地点一次;因为他不是女人,所以他只能作为好哥们,听那些人给连礼相亲,还要在面子上为他出谋划策。 连礼还会一点一点往上爬,而他们的感情是见不得光的。 他突然很想念以前的时光,肆无忌惮的嬉笑打闹,接吻做`爱,光明正大的在办公室讨论晚上吃什么,甚至连同事的调侃都是恰到好处的。 他突然想起了方崇的一句话。 这是我们的罪,我们的原罪。 犯了什么罪?陆诚不懂。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爱欲本是这世间最干净的事,却平白被说的脏污不堪。 连司令挂了电话,招手让陆诚过去。 他比两年前老了,两鬓已经斑白,腿脚也更不利索了。 “陆小子啊,要是连礼娶个姑娘做障眼法,你同意么?” 陆诚什么也没有说,他看向连司令的眼神非常清澈,但彼此都知道那里面有多重的祈求,甚至连陈伯都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难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你们互相喜欢,做出一点让步吧。” 陆诚没办法去谴责连司令什么,他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连礼有多难。温伯仲的突然下台,整个政坛像是被搅起来的死水。连礼三十岁都不到就拿到了副市长这个位置,刁难和嫉妒都是少不了的,更是走在刀尖上的。 “我同意。” 他笑着看向连司令,即便他的眼睛没有笑,甚至有些泛了红。 “我同意。” 他又重复了一句,然后起身去热菜。他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了,但还是碰倒了老爷子给他们爷俩开的茅台酒。 “你别弄了,让老陈收拾吧,咱们爷俩好好唠唠。” 连司令明显也十分心疼,陆诚脸上还带着笑,即便他手都是抖的。 “连叔叔,我不是大姑娘,不要什么名分。能呆在连礼身边就好,但是别让他骗婚行么。我不想让他留下被别人说是人渣的把柄。” “陆诚啊,怪我了,爸都不叫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陆诚站在他对面,还是那没心没肺的表情。 “这我不能叫了,不合礼数。” 他手里攥着的领带夹已经扎进了rou里,很疼,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到了。 他突然在某种程度上理解了方崇。 痛感会让人保持清醒,也会把人从绝望中拉出来。 “连礼现在根基不稳,不能让别人抓到他任何把柄……” 连司令之后说了什么,陆诚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是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两人曾经最美好的时刻,那段他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 门突然响了,连礼风尘仆仆的进了屋,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把大衣递给陈伯,眼睛直接瞟到了陆诚滴血的手,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这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别在意。你饿了吧,快坐下来吃饭。” “不行,陈伯,找个药箱。” 连礼几乎是半跪下来给陆诚处理着伤口,从这个角度陆诚看得到他的眉眼,比当年多了一点沧桑和沉稳,但眉宇之间还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是那个人,连礼从来没有变。 是他变了,他变得懦弱,变得畏首畏尾,变得开始惧怕未来。 正处理着,连司令突然开了口。 “连礼,这周末去见见魏叔叔家的女儿,相个亲。” 连礼动作着的手停了下来,只一瞬,又若无其事的给陆诚消着毒。 “你儿媳妇是陆诚。” “连礼,去吧,我同意了。” 连礼抬眼看他,陆诚红着眼眶低下了头,连礼看得到他的手在抖,他突然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伤口,低声道。 “又想退位让贤,陆小先生?” “如果这会成为你的麻烦……” 连礼突然笑了,如同三月最和煦的日光。他的语气非常坚定,不容拒绝。 “别想着让贤了,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走。” 末了他起身走到连司令面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连司令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连礼这才起了身,双手插在裤兜里,踌躇满志。 “我有七成的把握,别让我爱人献身。” 顿了顿,他上下嘴唇一碰,说了个字。 “爸。” 第50章 周末连礼还是去和那位魏省长吃了饭,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陆诚如坐针毡,连礼却十分沉得住气。字字句句游刃有余,对面的姑娘甚至羞红了脸。眼看着丈人女婿都要叫上了,连礼话锋一转,从私事谈到了公事。 最近反腐倡廉搞的漂亮,已经下马了不少高位。连礼新官上任三把火,和纪检监察又说得上话,再加上他从小就不缺钱,上了任也只是要名不要利益,自然是以清正廉洁为纲。但这魏省长是泥腿子起来的,更何况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苍蝇老虎一起打,是不是,魏叔叔。” 连礼目光如炬,却还是谦和微笑。陆诚只低着头喝咖啡,并没掺和太多。 他已经学会了为人处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陆诚看到连礼点了根烟。他还记得以前的连礼是烟酒不沾的,那个比谪仙还要清高的人,如今也落了凡尘, “天凉了,陆诚。” 连礼在栏杆上磕了烟灰,栏杆下是流动的水,这是条人工河,b市一如往常,可是他们都老了。 陆诚走到人身边,附和了一句。 “是啊,天凉了,咱们老了。什么时候去看看干儿子,满月酒没吃上。红包总是要到的吧。” 陆诚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连礼突然转头看他,陆诚看着那张微笑着的脸,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大学时代。 “连礼,吃冰淇淋么?不过先说好,不是单独请你的。” 从连会长,到连部长,再到连副市长,但不管换了多少称呼,这个人都叫连礼。 笨拙的爱着他,想要给他未来的连礼。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礼妻。” 陆诚倚着栏杆看他,抢了连礼手里的烟抽了一口,不置可否,笑的一如既往。 “这句打油诗在我心里憋太久了,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