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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地置人于死地,这是门高深的学问,确实值得研究和掌握。可以说,是罗成给他上了第二堂课。光学会了知识,还必须要实践才行,不是么?打败自己的老师,取得胜利的硕果。对他这种欲望很深的人,再合适不过。也可以说,曼天翔给他上了第三堂课。那就是,这世上,没有绝对掌握。还有,必须有个容器,能够放得下他的恋父情结。在不断获得灵感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的管束。做个彻彻底底的坏人要比亦正亦邪无趣得多。他喜欢他宽阔的肩膀和坚定的眼神,喜欢他正义感十足,享受他的爱和在乎,在他气势当中崛起又沦落。这是他理想的伴侣。又能暖床又能利用。必要时刻,传宗接代也不是不可。其实他并不在乎罗成有没有贪污,也并不理会乡亲们受到了何种伤害和侮辱。他并不想刻意报复谁,只是想单纯地折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罢了。她不配为母。但是故事本身,总有拓展下去的欲望,也总有人挡住他势在必得的路。他得奉陪到底,不是么?就这么全身而退,似乎也太对不起剧本的种种安排了。塑造别人的命运总比受人摆布要惬意得多。他乐于像蝼蚁一样生活,也高兴像上帝那般,对匍伏在地的人指手画脚。毕竟人生,缺不了丰富。“天翔,我给你安排好了植皮手术,找个时间,把手术做了。”曼天翔却不肯,他认真地说:“如果你在乎我,肯定不是在乎我的外表,倘若如此,做不做手术又有什么关系呢?”沈南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往洒满阳光的明亮之处:“我当然不在乎你的外表,但不代表孩子们就能适应。你能为茵茵和果果考虑下吗?何况你还年轻,还有前途。”听见那个名字,男人仰起头,舔犊之情,无可掩饰:“茵茵……还好吗?”他一直没提茵茵,是害怕她的到来会影响自己对沈南秋的判断,他不能心软。要给孩子幸福,必须确定另外一个父亲,值得他们终身托付。一时未提,后来也不好意思再提起了,其实他非常想念女儿,生怕她受了苦。“除了外婆过世,心情低落,其他一切都算好。这段时间我很少陪你,就是去开导咱们的女儿去了。人小心小,她难免还伤心着。过几天,我就把她接回来,现在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怪说不得他最近都不在,原来是陪女儿去了。曼天翔点了点头,蹙眉片刻,然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以我现在的身体,真的还能去上班么?”这天晚上,沈南秋又回到了女儿身边。自己不在,她会睡不着觉。她还那么幼小,却看上去如此憔悴,眼下挂着深邃的阴影,随时随地都那么不安。她的童年还刚刚开始,仿佛就已经进入了老年阶段。即使他想尽办法,她依然从噩梦中惊醒,那双眼中充斥着深不见底的恐惧,浑身剧烈打颤,似乎处于一个狂烈震动、分崩离析的世界里。“呜呜呜……外婆不动了……好多血……好凶,那个阿姨……”沈南秋将沉浸在惊恐和痛苦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她:“茵茵,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是现实,外婆是病死的,是病死的,那个阿姨并不存在,甚至从未出现,都是你的想象,别害怕,只是想象而已……”随着催眠的进行,那副小小的身躯停止了颤抖,那些不该属于她这个年纪品尝到的种种糟糕的情绪也逐渐抽离,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如同被抽去人物的空间和抽去过往的时间那样安静。要不是迫不得已,绝不会对她深度催眠,无奈她的心理创伤太深,只得用这种手段来抚平。百密必有一疏,可以说他算掉了一件事,也可以说他并不在意岳母的生死,才让那家伙有机可趁,伤害了她的女儿。不过她已经死无全尸,偿还了她杀人的罪。岳母真正的死因绝不能让曼天翔知道,以免节外生枝。就像自己胸上那道伤口,得等其长好,才能回家。茵茵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直到催眠足以泯灭她所知的真相。那女人真是可怜又可笑,虽然沈南秋和罗成某一方面殊途同归,又旗鼓相当,但是爱上他沈南秋和爱上罗成的概念和结果又不一样。杀敌方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来抵消自己年轻的生命,简直血本无归。何况为他百般付出,甚至没有一般的意义。输家难堪的姿态永远由赢家来决定。当他把茵茵带回去时,曼天翔这边也完成了植皮手术。手术很顺利,结果很完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件事无疑带来了连锁反应。他心中有了阳光,也有了自信。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开始锻炼身体。肌rou重新变得紧实,身材回到了从前,完全看不出生过孩子。阳刚之气更加刚硬,无处不见成熟的魅力。他不在乎外表。但外表本身就是一种魔力。特别是当你有伴侣的时候,更是无法忽略。何况还有一颗盼着重回岗位的心。看见女儿,刑警高兴得要死,立刻带她去了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还给她买了礼物,以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一对父母,两个孩子,和睦之家,就此成型。接下来的时间,茵茵需要去认识弟弟。要担起jiejie的责。她也有了要呵护的人。这样的收获,让她无比开心。只有沈南秋才明白,能够出现这样美好的光景,自己得付出多少心血,进行多少算计。他更清楚的是,自己披着怎样的皮。没有谁会把爱倾注在一个自己无法想象的人身上,因为人性的限制,再开明大度的人,也大度不到哪里去。这是人性中不争的事实。曼天翔也不例外。他能够承受,但不代表能够承受一切。他能够去爱,不代表可以爱得毫无顾虑。死神和凡人的结合注定死神要把镰刀藏在深深的地底。死神也许不乐意,但是看在自己舍不得杀死爱的份上会将自己对镰刀的爱杀死。因为他深知,自己离开了镰刀仍旧是死神,而自己留下爱,爱也会有死亡的那一日。与其说他贪图爱,不如说他爱上了另外一种更为高明而有趣的致死方式。即使凡人无限接近死亡,也不会懂得死神真正的心思。或许不懂与懂之间,正是爱所需要的距离。在这段距离里,死神可以往里面填塞一切自己感兴趣的玩具。当安好的时光日趋稳定,曼天翔又开始跃跃欲试。不过贪婪可以用一个词语代替,那就是进取。经历了痛彻心扉的爆炸事件,经过了一孕傻三年,他的警察梦不见泯灭。那天沈南秋一进屋,就看见他拿了根绳子,还有本教材,在那神神叨叨的。“当警察时,每轮考核我都尽力做到最好,但其中有门课是我的弱项,”说着把绳子塞进他手里,“你按照你的方式把我捆起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