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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挽袖子,欢乐地去赴约了——是村里的一群半大小子青少年们对他提出的邀请,因为他们都很崇拜他。寇医生在村里人,特别是青少年眼里,是个神奇的人物。他们都知道老黄家那个姑娘,是个怪胎,不知因为什么,三天两头老想寻死。然而村里人一直见怪不怪,因为她的寻死行为仿佛已经比大姨妈还要频繁——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可是寇医生来了以后,仅仅在她家住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就变得人类了很多,没有例寻死,会出门了,出门还会和三叔六伯打招呼了。又过了一个多月,黄姑娘她居然还痛改前非,和原来仇人一样的父母也好了。用事实说话,寇医生的确比会跳大神的人神奇多了。所以青少年们打算对他致以最高的敬意——邀请寇医生到村南口的大斜坡处,参加他们的传统活动,飙车。飙车飙的当然是自行车,这里路没有通,是一个天然又陡峭的大斜坡,寻常村里人不从这里经过,于是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到了春天的时候,满山的野花野草长成了一张毯子,毯子中间有一条被这些“赛车手”们常年踩踏走出来的土路,非常光滑。从这里骑着车,双脚离开脚蹬,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嗷呜乱叫地直冲下去,是男孩子们变成“男子汉”的第一试炼之地——嗯,自封的。真相是,每年都有很多熊孩子在这里摔断了腿,所以很多家长都用扫帚疙瘩恶狠狠地威胁过自家小子,再去大斜坡那撒把骑车,就打断你的狗腿!可惜无论是摔断腿还是打断腿,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于是威逼失败,飙车聚会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寇桐到的时候,男孩子们已经开始了。一个小个子的男孩看见他来,立刻迎了上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喊一声:“寇医生来啦!”除了还在大坡上往下滑顾不上的,其他的男孩都涌上来,七嘴八舌地跟他介绍起规则,以及在偶像面前吹嘘起自己如何厉害。他们愿意把他划成和自己一国的,因为寇医生从来不像“大人”们那样,虎着一张脸,仿佛自己多了不起、多高深莫测一样地说这不行那不行——尽管他真的挺了不起的。寇桐乐呵呵地蹲在一边观战了两盘,终于也忍不住手痒了。少年们挣着抢着把自己的车让给他,寇桐把挎包丢在一边,卷起衬衫的袖子,就像个大龄中二病患者一样,学着少年们撒开脚蹬,“嗖”地一下冲出去,嘴里叫着:“哟吼——”他原本就乱的头发更加群魔乱舞,一直冲到了山坡底下,再意犹未尽地推着车一路跑上来,露出一个更加阳光灿烂的笑容:“再来,谁跟我一起下去?”“野兔子”车队整装待发,少年们一起伸着脖子嗷嗷叫,寇桐这回干脆连车把也撒开了,全身上下只有屁股还连着自行车,叫人看着心惊胆战,他的小粉丝们就在后面喊:“我靠!寇医生你真是爷们儿!纯的!”“这才哪到哪啊,我再给你们表演一个更高难度的。”寇桐第三次推着车,有些气喘地爬上来,群众的掌声让他有点人来疯。这回他手把在车把上,走稳当了以后,突然把撒开的脚抬起来架在了车把上,然后像只大鸟一样地撒开手,用弯起的腿踩着车把向前冲去,叫好声冲天而起。就在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突然,张家的大姐带着一群成年人过来,大约是得到了消息,准备围剿非法飙车活动,结果就看见寇桐的个人表演。张大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了不得了!寇医生!寇医生你快下来!哎哟我的娘,你咋也跟这帮混小子们胡闹呢?这地方摔下去会摔断腿的!”寇桐大笑着回答她:“不会的。”张大姐踮起脚,百忙之中不忘拉过自家倒霉孩子,狠狠地照着后背掴了两下:“危险啊寇医生!”寇桐说:“不要紧!”“娘啊怎么不要紧?你快下来!”然后……然后寇桐就真的下来了——鉴于他腿太长,弯曲起来挡住了视线,没看见前轮滚上了一块大石头,于是摔下来了。当时寇桐就听见一声颇为不祥的响动,他就着摔下来的姿势侧躺在地上,把脸埋在了膝盖里,一方面是因为太疼了,一方面是因为太丢人了。他觉得自己可能非常不幸的……真把腿摔断了。故事就是从一个不靠谱的游医,用一种更不靠谱的方式,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开始。第二章枪男人有一张轮廓分明、又不硬朗得过分的脸,阳光下显出一点玩世不恭的英俊,他的手指像钢琴家一样,修长好看,灵巧极了,用那样一双手,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哪怕他是在摆弄狙击枪。前方已经交起火来,挂在耳边的联络器里不停有人在喊话,这是一场武警清剿科技武装分子残余势力的战斗。“请求支援请求支援,后门火力太强,撑不住了!这帮人是亡命徒!”“收到!”“各部队注意,注意不要放走002号危险人物,各部队注意……”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端着枪,装子弹,上膛,慢条斯理地瞄准。“发现002号,这里是第四分队,发现002号!”“收到,第四分队报告位置。”男人眯起眼远远地望了一眼,摇摇头,低笑一声,含含糊糊地念叨了一句:“002号。”“已经靠近后门位置,002号企图逃跑!”“截住他!”“第一分队支援已经到位。”“收到!”又是一阵激烈的交火,男人拿起手边的望远镜,眯眼看了看,撇撇嘴,随手扛起枪,歪着头,仿佛漫不经心地瞄准起来。“警报!警报!检测到002号身上有异常能量反应,他要启动空间能量设备!”“阻止他!”“好嘞。”男人自言自语地接了一句——好像别人真能听得见他说话似的,随后他忽然扣动扳机,子弹按照精密计算的轨迹一丝不苟地飞了出去,男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开枪以后就放下狙击枪,利落地收拾好,伸手扶了扶精巧的联络器,调好频道,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报告,目标人物已经击毙。”混乱的联络器里面安静了片刻,随即有一个明显是新兵蛋子的声音怯生生地说:“第四小队5号报告,危险人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