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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他那个动作太突兀,以至于唐世章身边的几个人都向他看了过去,唐世章本来正在跟韩棠打招呼,不想一不注意自己成了焦点,扭头看过去见让自己成焦点是个干巴老庄家汉一样的个老头,心下知道是谁,远远隔着朝着人家一笑,还躬身弯腰作了一揖,王寿庭也扭着身子对他拱拱手,一笑,一点都不憨厚的样子,唐世章后背窜上一阵寒意。这边两人一点小动作,旁人都看在眼里,其背后蕴含的意义深厚,有人就多多少少的在心里盘算开了,霍真也看了过来,和唐世章的眼神在空中一碰,霍真使了一个眼色,唐世章领命转身就走了。唐世章一去,半个时辰之内布置出一条从冀州到充州的最便捷的通道,两千最精悍的士兵随时待命,一旦前方有变,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护卫着皇帝撤回充州的渭水南岸。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御驾亲征最后被俘敌国的皇帝,霍真不敢儿戏。好在皇帝也不是个儿戏的人,一路布置的充足,沿途两万负责接应的御林军,渭水江上有大船随时准备着起航。转回来战场这边,皇帝真的是做足来观战的架势,从坐稳了,就没开口问过一句,这是一个多么善体人意的君上,跟着皇帝来的几位朝廷重臣,也是沉稳如松,下面是千军万马的厮杀,他们硬是能面不改色大义凛然,不管是真的假的反正这些个来的人,目前来说都很镇定,于是霍真坐在那就琢磨开了,皇上带着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来了?皇帝今天带来的这班人马,很值得研究,内阁这二十年间几乎就成了摆设,七个阁老,个个年过古稀之年,完全成了老臣荣养干领俸禄的地方,朝政多年来集中于左右丞相之手,如今被皇帝带来了三个,这三个老人,以焦阁老为首个个是历经三朝的元老,虽无实权却每一个都是德高望重,一呼百应之人,然后是左右丞相王寿庭和韩林轩,王寿庭被先帝耽误了,半生三起三落大有才华和能力的人,现在被新帝重新启用,如此一个有才华的人,被安排在左相的位置,其中的深意怕是韩林轩最明白,再来就是那几个小辈的年轻面孔,这里面有的人霍真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官位和名字,怕是才入朝没几年,也应是皇帝对新势力的培养。这些人集中在一起,霍真看到了未来几年内朝局将要面临的变革,内阁要重组,相权要被架空,这是霍真目前能看到的,那么皇上带着这些未来朝局变化的关键人物来到战场上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呐?霍真没往自己身上想,战争过后他能功成身退,因为他没有野心,所以没什么放不下的,他想到了霍时英,但也只是念头一晃而过,没敢往下细想。霍真稍一转念就想的远了,下面战场上的战局起了变化,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响,屹立百年的颍昌府南城门在巨大的撞车持续的撞击下,终于轰然倒塌。传令兵飞奔来报:“报元帅!南门攻破!林主簿问您是否攻进城?”霍真的手指敲击着扶手,沉声下令:“增兵南门,让林清不惜一切代价杀进去,巳时之前务必夺下南门的控制权。传令魏贤庭把他的队伍拉到东门来。”传令兵奔马而去,霍真沉坐片刻,忽然高喝一声:“来人!”急急奔来的传令兵跪下接令,霍真停顿片刻方下令:“传令霍时英,整队,准备迎敌!”霍真这一声令下不再是那么的铿锵有力,而是很是沉重的语气,一直像个教养良好的贵公子一般安坐的皇帝转头看向他,霍真却谁也不看,手扶着下巴,望着地面。整个颍昌府,唯有东城门,因是主城门,城门最宽阔,一条笔直宽广的大道直通城门口可容下大批骑兵整队冲击而出,当初建这座城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它的军事用途,所以毫无悬念的东城门将是这场战役的主战场。颍昌府的南城门在攻陷,汉军付出巨大的代价,从南护城河到城门口堆积了无数士兵的尸体,巷战开始汉军更是每前进一步都是踩着无数自己人的尸体。西北两座城门依然在佯攻,城内大批羌人最后的主力开始在东城门集结,城外,东门的局面在悄悄起着变化。东门战场边缘南北两面忽然竖起两面大旗,魏字大旗在风中飘舞,那是最后留在冀州的朝廷军队,最后剩下两万人跟羌人在邙山山区里周旋了四个月的冀州军。两个巨大的方阵慢慢在战场南北两边成型,在平原上形成了左右夹击之势,巨大的盾牌后面林立着长矛闪着片片寒光,在他们后方的更远处,是黑压压的正规骑兵,那是马腾和颜良回援的骑兵队伍。东门战场的正前方,两万朝廷地方步兵的方阵后方,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缓慢的从大后方集结而出,在霍真他们所在的土台下集结成一个雁阵型。这支队伍,肃穆沉闷,上万人的列队,毫无人声,马上让人观战的所有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他们身骑西域而来的外族高大烈马,手握重锤,铁锏等重型武器,燕朝暗红色的骑兵服外面套着羌人的皮甲,装具,怪异而又彪悍,那一片黑压压的人马整体就给人一种冷酷而野蛮的感觉。土台上皇帝没吭声,花白胡子,有点虚胖的焦阁摇摇指着下面队伍的正前方问霍真:“那是你闺女?”其实从这黑压压光看见人头了,虽然知道霍时英肯定是在老头指的的那个位置,但霍真知道他肯定是看不见的,这个时候问上一句霍时英那意义绝不一般,心下微微一喜,嘴上却回的极其随意:“是啊。”焦阁老砸着嘴,歪歪着身子,砸吧半天忽然嚷了一句:“了不得啊!”幸亏战场上鼓声雷动,焦阁老这一声不算太突兀,而且所有人都听见了,这评价太正面了,就凭这句话霍时英在朝堂上那是真正的露头了。霍真心里大乐,刚想谦虚一句,没想到老头接着又摇头晃脑的来了一句:“可惜了,是个女娃。”霍真立刻被噎了一下,焦阁老还在那晃着脑袋脸上是大大的惋惜又说了一句:“这要是个男娃娃,配我们家惠宁多好。”霍真这会真的是被噎着了,满京城谁不知道焦阁老家有个孙女,小时候出水痘,毁容了,丑的二十四了都嫁不出去。霍真扭头看皇帝,皇帝端坐着看前方战场,霍真心里不舒服了,这老头太狡猾了,拿他们家的霍时英跟皇帝打机锋。还差点把自己都涮进去。这么个至关生死的大战之际,霍真没精力跟他们周旋,决定不搭理老头。他们在这你来我往的时候,远在这个土台后方半里外的一个军帐内,有两个人被五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