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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好,但也不能连累你被罚。而且,我酒量不好,若是醉了可就麻烦了。”“好了,你都说我是你在浣衣局最好的朋友,你心情不好我自然要陪着。”石袖笑了笑,又从许诺手中拿来酒壶给她们各自斟了一杯,“若不是今晚大雨,我就是有心陪你也不可能。既然老天爷都成全了咱们,你还犹豫什么。更何况这并非烈酒,就算你酒量再不好也不会醉的。”见她先干为敬,许诺心里一暖,也不再推脱,亦仰头便是一杯。清酒入喉,心头酸涩,许是深藏的愁绪太久不经滋润,不堪回首的往事竟历历在目,清晰而真实。鼻尖一酸,许诺从她手中拿来酒壶,又倒一杯,和着眼泪咽进喉中。见她喝得急,石袖忙想拦她,却被她先抬手阻止。“我心里好苦,可无论再苦,我都只允许今天想起念起。”抽噎着,许诺的语气中听不见丝毫平日里的张扬刻薄,轻柔得像是个受了伤的小猫,“你知不知道,每想起一点,他们插在我心口上的刀便深上一寸,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后悔,后悔将我抛弃……”石袖看着心揪,坐近了些,不再多说,只是一杯一杯地同她喝酒。这深宫之中,与那道宫墙之外都是一样的,有谁的命运不坎坷,有谁的心中不藏着伤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许诺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压抑的哭咽声融在哗哗的雨夜中,不落分毫痕迹。哭着哭着,本就不胜酒力的许诺便觉酒气上头,昏昏欲睡,眼皮愈发沉重。石袖见她睡意沉沉,轻叹了一声:“你睡吧,过半个时辰我便叫醒你。”雨水顺着凉亭的飞檐翘角哗哗地落下,似是催人入眠的魔咒,持续而紧凑,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奇异的光彩。听着耳边安心而有序的呼吸声,石袖看向亭外,透过雨帘的眸光深邃而哀伤。“许诺,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惺忪地睁开眼睛,许诺抬眼,恰在朦胧灯光下看见石袖微微含笑的面容,才意识到自己竟躺在她的腿上睡着了。扶着依然有些昏沉的额头,许诺有些不好意思地坐起:“我竟然睡着了,真是对不住,连累你陪着我坐了这么长时间。”石袖谅解地道:“没关系,我本想让你多睡会儿的,但这里太冷,这样睡的时间太长会受寒的。”“多亏你喊我起来,今晚是我第一次巡夜,若被厉姑姑发现我偷懒怕是饶不过我。”她站了起来,晃了晃仍不太清醒的脑袋,“谢谢你今晚陪我,你先回去睡觉吧。”一边同石袖说着话,她一边去伸手拿桌上的纱灯,但头重脚轻,一个踉跄,手还没碰到放在井口上的纱灯,却先把旁边的酒壶打落在了地上。雨声将酒壶摔破成碎片的声音盖去了大半,石袖忙伸手扶住了她,先行一步提了纱灯:“算了,你现在这样连路都走不稳,还是我先陪你巡一次吧。”许诺自知她说的不错,也不再推辞。石袖打着伞,挽着提着纱灯的许诺走出了凉亭。“我们先去北一院吧,然后从东门那里绕去南院,”向两边看了看,石袖建议道,“正好我也觉得有些冷,拿件衣裳披着。”许诺扶着额,点了点头,向右边拐去。向右又穿过三个院子,一切都很正常,但她们刚把脚踏入下一个,石袖便有些惊讶地道:“这是北二院吧,屋里怎么亮着灯,难道赵越没睡吗?”身上淋了些雨,已经清醒了一些的许诺也愣了一愣。那屋里果然亮着灯,昏黄而模糊,在大雨中透着一丝诡异。更奇怪的是,连屋门都大开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她们终于看清了。墙上挂着的虎山图中的老虎似是活了,呲牙咧嘴地欲从墙上呼啸跳出,明灭的烛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正对着门,一动也不动。突然间,她猛然抬起了手,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插进了胸口。第18章浣衣鬼事(九)疑团意外,总会在人心最安静的时候悄然而至。苏蔷被战战兢兢的织宁摇醒时,耳边隐约传来了透过雨夜的叫嚷声,就在门外。她们慌忙穿戴,燃了灯,开了门,不由得吓了一跳。两个宫女身子湿透地站在廊下,脸色惨白,正是应该夜巡的许诺和扶着她的石袖。许诺眼神空洞,身子发软地斜靠在石袖的肩上,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石袖目光涣散,颤着声音:“北二院出事了……”赵越自杀了,整个浣衣局突然从沉寂中苏醒,惊了所有。将许诺安顿好,苏蔷迅速地跑到了北二院,挤过闻风而来的人群,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厉姑姑,还有躺在血泊中的赵越。正堂的桌子上燃着昏暗的灯烛将墙上的那副虎山图映得模糊,赵越的尸身就仰面躺在桌脚旁,身子蜷缩着,头朝门口,黑色的头发散在地上,像极了一滩浊水。一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上,鲜血将地面染了大片的刺眼红色。不多时,厉姑姑便一边差人去明镜局报案,一边命人将她们都赶出了北二院。回去时,石袖已经先回了南九院。纵然已经被织宁和阿岭帮着换下了湿衣裳,但许诺还是裹着被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不住地浑身轻颤。虽然她已然神志不清,一直胡言乱语,但仍可以推断出她是亲眼看到了赵越自杀。一切都这么突然。正待她们不知所措时,突然一群人蜂拥而至,腰间都挂着明镜局的令牌,为首的仍是上次替柳贵妃找簪子的梁辰紫。一看屋中的情形,无须多问,她便已经知道自己找的人是谁,一挥手便吩咐人将许诺带走,吓得许诺不停挣扎尖叫。苏蔷忙将许诺护在身后,对梁辰紫道:“她受了惊吓,现在还有些神志混乱,你们若是现在审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等她好一些再说吧。”梁辰紫只是睨了她一眼,示意手下继续,不以为然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明镜局有的是法子让她清醒。”纵然不断挣扎,但许诺还是被她们带走,而且还不许任何人跟着。外面的雨好像越来越大,只片刻间,浣衣局便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一切都有如往常。但赵越真的死了。望着门外热闹的雨,苏蔷的眼前不停地浮现出方才她所见的那一幕。这么快,怎么会这么快……是的,鬼来了,它将赵越带到了地狱。第二日清晨,彻夜未眠的浣衣局是疲惫而惊恐的,但北二院却已经畅通无阻,屋门开着,血泊中的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