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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岭也走了过来,点头道:“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意,这次来的可是明镜局的掌镜。”“许诺明明亲眼看到赵越是死于自杀,可皇后怎么会下旨重审,还专门派了掌镜过来?”织宁皱着眉道,“我听她们说尚宫怀疑赵越其实是被杀,还说,还说……”见她支支吾吾,苏蔷觉得有些奇怪:“还说什么?”“还说目击者说不定就是凶手,也就是我和石袖。”几步踏出凉亭,许诺斜了织宁一眼,“被冤枉的人是我,你们这么着急,是怕受到牵连吧?”“你怎么能这么说?”织宁急道,“咱们出琉璃的时候,泉姨说咱们几个一定要共进退,不可能有人独善其身,我们担心自己,不也是担心你吗?”“这些只是传言,明镜局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人定罪。”略一思索,苏蔷对许诺道,“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这里不会有人帮我们,我们能做的只能谨慎小心。”许诺虽然也略有担忧,但还是不以为然地道:“我又没有杀人,难道她们还能栽赃嫁祸不成?”苏蔷摇头道:“这世间的冤假错案本就不可胜数,更何况是在深庭后宫?万不可掉以轻心。”许诺终是软了态度:“现在我就如同待宰羔羊,还能怎么办?”她提议道:“想来明镜局会很快提审你,不如你再将那天晚上的事再细细说一遍,以免有所纰漏被怀疑。而且,我们也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什么该说,什么有可能被人误解。”许诺皱了眉,似不情愿,这几天她已经被迫回忆了那天晚上的事。“尚宫死了亲侄女,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与赵越的关系向来不好,她前些日子还嫁祸过你,那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而你恰好又是她自杀的目击证人,倘若她们真的要找出替罪羊,我们首当其冲。”平日里隐忍不言的阿岭也劝道,“苏蔷说的对,你将那晚的前后经过都告诉我们,倘若有人想陷害你,我们想法子救你时也能有些准备。”似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许诺看着她们怔了一怔,勉强点了点头。第24章浣衣鬼事(十五)查证刚用过午膳,许诺便被明镜局传唤到了东议厅,而厉姑姑却一直没有露面,苏蔷与织宁阿岭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北六院,发现大家看她们的目光已然掺加了另一种深意。“她们也太过分了,不过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出的流言,竟当真将许诺看成了凶手,也太过分了,前两天不还是口口声声说赵越该死吗,真是墙倒众人推……”织宁与阿岭在身后愤愤不平,刚打开门的苏蔷却一眼便发现屋中的桌上似与平时不同。桌子上本该什么都没有,可现在却无端多出了个茶盏出来。她疑惑地拿起看了看,茶盏里空空荡荡,外面印着浣衣局的印章,倒像是她们的茶盏,没有什么异样。奇怪的是浣衣局中物件向来珍贵,所以用过后她们都会收在柜子里。“是谁把茶盏留在了外面,摔坏了可怎么办?”见她瞧着茶盏发愣,织宁顺手接过,抱怨了一句,转身向墙边的储物柜走去。苏蔷看得清楚,柜子里的确少了一只。目光疑惑地转回了桌面,这才发现方才放茶盏的位置留了细细碎碎的泥土,虽然不多却足以引人注意,着实蹊跷。用右手将泥土小心扫到了左手上,顺便将桌子打扫干净后,她看着手心,仔细瞧着碎土的质地色泽。像是一层,有些硬,掺着极少的青砖碎末。内墙最外层是白灰,地面上的泥土搓起来不会太硬,这样一想,这些土的来源好像也只剩下了一处。土榻。茶盏底下怎么会无端压着从床榻上刮落的泥土?她疑惑地朝床榻细细打量,惊讶地发现自己床位上的被子与枕头换了位置。她习惯将枕头放在叠好的被子之上,今日也是,但此时的枕头却被压在被子之下。突然出现的茶盏,无端被刮落的泥土,还有被调换位置的被子与枕头……难道……是一种暗示?见虽然没有睡意的织宁与阿岭还是窝在了床上继续聊天,平日里并没有午休习惯的苏蔷想了想后还是脱鞋上了床。借着摊开被子的功夫,她小心地拿起了枕头。下面安静地躺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锦囊,但并不是她的。迅速地收在手中,盖好被子后的苏蔷将手探入锦囊中,摸到了一封书信。信上应该便是他给自己的答案吧。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在佩服云宣办事迅速的同时,她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早就想到云宣将事情打探清楚后不会直接传信给她,但却没料到会是这样隐晦曲折的方式。毕竟这样做虽然不易被人察觉,但风险过大,万一她并未看出其中端倪错过了怎么办?不由想起云宣说过的他在宫中人脉根基薄弱的话,显然也只是谦逊之辞。虽然浣衣局不是守卫森严的后宫重地,但毕竟还是有人当值把守的,而且她们的屋子上着锁,普通人想悄无声息地潜进来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还要耗费心思给她留下指引线索。苏蔷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新奇。不可思议的人,不可思议的事,而且那些人和事好像在慢慢向自己靠拢,包括危险与死亡。在琉璃别宫的那几年,日子安稳而平和,她怀念那种平静,却也承认在那里的每一天自己都在借书逃避。逃避过去的磨难,逃避未来的恐惧。而这里,有痛有伤,有期待有危机,反而更真实。她需要这种真实,比空虚更像是一种活着的希望。织宁和阿岭已经不再说话,却显然还没有睡着,苏蔷揉了揉眉心,与她们打了个招呼,先行下了床。因着大家都很珍惜午膳后短暂的歇息时间,此时的浣衣局很安静,午时和煦的阳光洒在院落之中,四处都笼罩着琉璃长存的祥和模样。确认四下无人后,她快步走到凉亭下,将藏在手中的锦囊拿了出来,小心抽出里面的书信。字迹俊秀,显然是女子手笔,内容扼要简单,直击重点。结果在意料之中,反而让她震惊不已。即刻将书信撕得粉碎后放进了袖笼,她坐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所有的阻扰好像都通了,剩下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还有尤为重要的证据。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北五院走去。“阿蔷,你去哪里?”她的脚还未踏出院门,身后便传来了门被打开后织宁的声音。听到那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与好不容易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