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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距离,但纵然再不情愿,她还是无法理所当然地去得罪他,毕竟天子与臣民之间几乎没有情义,而永固的唯有利益。倘若她在冲动之下将这些价值连城的赏赐退回逸王府,就算向他表明了自己心意未变,但终究还是会对他的皇子之威有所冒犯,也许于未来的肖家而言便是致命一击。但她更不愿因此而留下这些珠宝,如此只会玷污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更会让他误以为可以得寸进尺。苏蔷明白她的顾虑,思量了许久。既要将东西退还回去,又要保住逸王的颜面,只怕目前只有一个办法了。“倘若我们都不将这些赏赐留下,逸王便不能责怪你一人,但如果捐给明镜局入库,她们收受如此巨额后必定会生出风言风语,到时你仍脱不了干系。”她想了想,道:“我记得几个月前岭南有叛军作乱,弄得民不聊生,倒不如以逸王之名将这些财物捐献过去,以求百姓少受颠沛流离之苦,你们觉得呢?”吴蓬眼睛一亮,点头赞同道:“好主意。”虽面色不动,但眸中的不安显然退去了大半,肖玉卿松了松口气,点了点头。趁着逸王还未离开,三人到了前院去答谢赏赐。正堂之中,洛长策位于主座正与云宣说些什么,谈笑风生时偶尔朗声大笑,眸底的笑意却淡漠而薄寡,但余光扫到肖玉卿的身影时却蓦地多了几分欢喜与惊讶。待苏蔷说明来意,他这才将目光从肖玉卿的身上掠到她们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所捧着的锦盒,霎时间明白了她的婉拒之意,面上笑意渐冷,毫不掩饰眸中的微愠,看了一眼身边的随身侍卫元歆。元歆会意,冷冷地对苏蔷道:“你们要以逸王的名义向岭南捐献财物,可是在责怪逸王殿下没有将天下百姓之苦放在眼里?”一时语噎之后,苏蔷连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只是我们长居深宫……”元歆冷然打断她的话道:“你们如何用是你们自己的事,殿下赏赐,岂是能轻易易主的?”洛长策适时开口,语气虽温和,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决意:“好了,三位姑娘有此心意也实属难得,只是这岭南的人祸自有朝廷收拾,你们大可不必挂心……”“殿下所言极是,这人祸自然比不得天灾,岭南的百姓想来不久后便可安稳度日,只是这河西这个月连日大雨,前日刚刚冲垮了永河大堤,大水决堤后害得河西百姓流离失所,”一直沉默不言的云宣突然接了洛长策的话端,惋惜道,“但无奈灾情突然,户部一时间排不出足够的赈灾银钱来,虽然明日一早便有第一批物资送往河西,只怕也是杯水车薪罢了……”他的叹息之后,正堂中有刹那间的沉默,直到苏蔷反应过来,略带惊诧地对洛长策恭敬道:“殿下恕罪,奴婢不知原来河西的灾情竟如此严重,还望殿下宽恕奴婢不知轻重之过,准许我们将殿下赏赐捐献给河西百姓,以谢殿下的体恤之恩。”洛长策神色微沉,正要开口,却听云宣先行道:“三位姑娘虽深居后宫,但毕竟也是大周子民,能有如此胸怀,想来逸王殿下定然不会反对。只是,殿下的赏赐已到,如何处置便是你们的自由,倘若以殿下之名捐献怕是不妥。依我之见,你们毕竟是明镜局的人,还是以明镜局的名义向河西捐赠更为妥帖,殿下以为如何?”皱着眉斜眼看了看一直假装糊涂的云宣,元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洛长策的微一抬手拦了下来。有些失落地看着一直垂眸的肖玉卿,洛长策的心情似是萧索了许多,声音亦失了平日里大半的英朗,无奈道:“云都统所言不错,那就照着她们的意思来吧。”云宣微然一笑,声音依然郎朗有力:“既然殿下也应允了,那不如早些将这次银钱送到户部,好与明日的物资一同运往河西,不过如此一来便不能先将这些银钱过往明镜局的账目了。”苏蔷心领神会,忙建议道:“我们出宫前司镜曾经交代说若有急事可循权宜之计,赈灾不可误,既然暂时不回宫,那这件事可能要先劳烦云将军代为处理,待我们回宫后再向司镜如实禀明。”见他们一唱一和地将事态定下,洛长策虽满心不悦,却也无法反对,只能在无声轻叹之后兴致寡淡地道:“既然云都统有要事在身,那本王也不便再继续叨扰,这就告辞了。”见他在临走前还颇有不舍地看了看肖玉卿,似是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苏蔷却是对他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能做到不以天家之尊来胁迫心上人屈服于自己,于一向以手段强势闻名朝野的逸王来说应该就算是真心相待了吧。吴蓬去送肖玉卿,张庆领命将逸王赏赐送至户部,堂中只剩了他们两人。苏蔷明白方才他出手相帮是得罪了逸王,有些内疚地道谢:“谢云将军成全,只怕我们又连累了将军一次。”脸色露出疲倦之意,云宣无奈一笑,略有忧心道:“平日里我得罪逸王的机会已然不少,再多一次也无妨。只是,逸王与肖小姐之间的恩怨,只怕不是你我能解决的。而且你身在宫城,又无武艺防身,这些显然会激怒逸王的事情最好不要轻易出手。”“这次的确是我唐突了,没想到逸王竟会如此坚持,虽然初衷是想帮肖姑姑摆脱困境,却不仅险些无功而返,还拖累了将军,”她有些懊恼,平静反省道,“我以为不过是件小事,虽然会让逸王不悦,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看来的确是我轻敌了,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必定会再三思量以求万全之策……”她说得很认真,但话尚未说完,云宣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让她不得不停了下来,有些疑惑问道:“我说的不对吗?”“错而改之,自然没什么不对,只是你当真将我方才的话听进去了吗?”云宣轻轻摇摇头,神色微肃,提醒她道,“这件事的根源不是你思虑不全,而是应该尽量回避。”“将军也认为逸王会伤害与肖姑姑走得太近的人,比如之前的海姑娘?”似是对他的这番话有些失望,她微微蹙眉,道,“莫说那只是传言,就算是真的,肖姑姑是明镜局的人,若身处困境,我如何能袖手旁观?”“谣言向来不可轻信,更何况逸王虽然雷厉风行,但还不至于因一己之私伤害无辜女子,”云宣耐心解释道,“肖小姐既想保住肖家与逸王的关系,又一心想从两人的纠葛中抽身而退,如此两全的事只怕难于登天。而且这感情的事,外人看起来就像雾中看花,是无论如何清醒也是瞧不清楚的,若是强行插手,恐怕求得的只是一场幻象,说不清又道不明,最后伤人又害己。”一直以为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