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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事实,可皇上以为,这件事除了钦天监的监正、吴隐之与他自己外便再也没有人知道,而皇后却从吴隐之的小徒弟那里听到了那番话,那泄露这件事的人自然只有吴隐之。以前,皇上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相信他的忠心耿耿,但既然他连忠心没有了,还留着他做什么呢。”洛长念勉力笑了笑:“那你如今才出手,想来是断定本宫已经用不到他,所以即便杀了他本宫也不会降罪于你吧。”何止用不到,当年在回琉璃别宫的路上,吴隐之为了帮他,故意在皇帝淋雨之后悄悄地在之后的每个夜里都开了门窗,以至皇帝本是微染风寒的龙体每况愈下久病不愈,这件事若是被旁人知晓,洛长念定然死无葬身之地。更何况,这些年来,吴隐之为了帮他对付崔氏先皇后与她的母族崔家,在暗中出了不少力,其中不乏不可告人的龌龊事,自然是需要保守秘密的。而依洛长念的谨慎,迟早会送他上黄泉,但吴隐之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若到时真的到了倒戈相向的地步,洛长念未必有多少胜算,如今既然能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他自然求之不得。她的语气恭敬而坚定:“奴婢父亲的清白只在殿下与太子妃手中,奴婢自然不敢做出任何对殿下不利之事。”洛长念果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也罢,毕竟他迟早也是个祸害。不过,如果本宫说,当初本宫并不知道他要杀的人中有泉嬷嬷,你可相信?”她的睫毛微微一动,仍平静道:“殿下若让奴婢相信,那奴婢不敢不信。”那一次,在离开前,他突然问她道:“你已经等了他这么久,可还想继续等下去?”苏蔷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微然一笑后,几乎毫不迟疑地便点了点头。当夜,皇帝驾崩,太子洛长念于次日登基,改年号为昌华,奉皇后为皇太后,封太子妃向之瑜为皇后。洛长念虽是刚刚登基的新帝,但因为他早已开始帮先帝处理政务,所以朝野上下井井有条,甚至比先帝最后的几年还秩序井然。至于后宫,皇后向之瑜也颇有大家风范,对下赏罚有度宽柔并济,而且她不争不妒,即便对皇帝宠幸的妃嫔也爱护有加,不过多久便令众人心服口服,宫里难得一片和气。但深宫里的平静,往往只是一时而已。那年过年时,宫里举行夜宴,但表演杂耍的戏子出了失误,不小心将手中的道具烧到,当场火光一片,皇太后受了惊吓,高烧了一夜又一天后才悠悠转醒,可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急着要见皇帝,说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务必要让他帮自己查个一清二楚。其实,这才是当年洛长念依着先帝所好奏请封她为后的原因。在从苏蔷口中得知年妃其实是向家犯下的南罗旧案的唯一幸存者时,洛长念便知道,她才是除去向家一党的最好手段,而且也可能是唯一的手段。只是,在先帝在世时,他不敢贸然与向家为敌,而在先帝过世后,即便他登基为帝,若是年妃还只是个普通妃嫔,那她到时就会以太妃的身份被送到太庙中为先帝祈福,到时就算她说出她年幼时的遭遇也不会引起众人在意,所以,最好的一个方法便是给她一个让天下人都不能忽视的身份,如此一来,他既能借着向家之力登上帝位,也能留下制衡向家的筹码。如今,永王安分,庆王在封地也过得很安稳,而逸王已经在两个月前因突然重疾而过世,唯留逸王妃与她的一双儿女,而朝政又平稳有序,时机的确到了。苏蔷前去探望皇太后的那一晚,她正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面向北面,抬头仰望满天星辰的夜空,身影落寞而孤寂。她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年小黛的身后,陪着她站了许久。“我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良久,年小黛轻声开口,但终是没有将第一句话说完,语气却在再开口时轻柔了许多,“你说,宣哥哥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是否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眸中似有星辰落下,苏蔷的双眼亮着奕奕光彩,轻轻一笑:“他会的。”“我想办法送你出宫去找他吧,”年小黛转过头,对她道,“如今你父亲的冤情已经洗清,你们没有必要再受这样的离别之苦了。”她的神色微微一动,但终究还是默然摇了摇头:“皇上之所以对你恭顺,是因为他想利用你除去功高盖主的向家,并非真的仁孝,这种不合圣意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冒险了。”年小黛不以为意:“冒险又如何?我又不稀罕这些。”苏蔷的脸上浮现几分感伤:“若是连你都走了,那南罗郡大东村就真的没了。”已经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地名了,年小黛微微一怔,一滴清泪倏地便落了下来。“可是,难道你就这样等下去吗?”过了许久,勉励恢复如昔的年小黛才道,“也许,皇上根本没有打算让你们团聚,即便他回来了,也可能不会放你出宫。”“总会有机会的。”苏蔷的神色黯了一黯,但还是淡然道,“我们每次都等,哪一次没有机会。”可是,有时候,机会可能真的再也没有了。在洛长念开始命人调查南罗旧案一个多月后的晚上,苏复突然来找她,在支支吾吾半天后,见她忍无可忍准备离开时,他才迟疑地道:“苏蔷,我听说,皇上似乎有意要立你为妃。”她愣了一愣后,忽而一笑:“这些流言我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但没想到有一日你也会这么当真。”“以前也许可能还只是无稽之谈,”苏复心事重重地道,“但以后或许就成真了。”苏蔷听他话中有话,心中起疑:“你究竟想说什么?”苏复又犹豫了许久,才如实道:“边疆突然送来了一份八百里急报,信中说大将军云宣率军巡查时中了暗箭,那箭上涂了剧毒,所有军医都回天乏术,所以他在当夜便身亡了。”她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但仍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云宣已经死了。”他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浮现了几分前所未有的疲惫,“虽然我此时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知道,倘若他真的死了,你是否愿意……”他的话并未说完,因为苏蔷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根本不忍心再问下去。那一晚,宫中平静如常,而明镜局却因皇后的突然来临比往日又平静几分。灯下,向之瑜的眸中血丝依稀,并没有落座,而是将一封信放在了苏蔷的桌子上,声音沙哑:“本宫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但我已经尽力了。”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她便离开了。那封信中,只有一句话,是京城的一个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