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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不过的地址。苏蔷知道,这是向家囚禁于伯的地方。对他,向之瑜终于还是心中有愧。云宣为大周边疆稳定立下了无人可及的汗马功劳,为彰显自己的哀思,第二日,皇帝与皇后便携文武百官去太庙为其祈福祝祷,后宫因此而沉寂许多。而钱九凝便是在大军离开后不久在苏蔷的房间发现她饮毒的,当时她已经七窍流血无药可医了。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全和,全和向内侍省主管宫女丧仪的主管内侍打了招呼,然后将此事禀明了皇太后,随即便拿着她的懿旨依例送苏蔷的尸身准备从东偏门出宫。可守门的侍卫是从睿王府出来的,已经认识苏蔷很久,在认出她后,坚决不肯放他们离去,一定要等皇上回来后下旨才肯放行。双方在门口僵持了近一个时辰,后来宫门外悠悠地来了一顶轿子,坐在里面的人是那个有单胆子违逆皇太后懿旨的侍卫也得罪不起的,所以苏蔷才勉强出了宫。她被一路送到了城南郊外的一家农户,直到暮晚的时候才渐渐苏醒了。“今日若无公主相助,只怕奴婢是出不得宫了。”对从宫外一同与她来到目的地的洛长阙施了一礼,她感激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我不过是让你早些入土为安而已,哪里便救你的性命了。”洛长阙微微一笑,道,“不过,你好大的胆子,连这样的欺君之罪也敢犯。”苏蔷苦笑,如实道:“若是一辈子都被困在宫里,还不如死了。”“此时你为了云宣殉情的消息大概已经传遍了宫城,可你却说自己寻死是因为不想被困宫中,”洛长阙笑道,“看来,云宣果然也没有死。”苏蔷知道自己没有必要瞒着她,所以便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这是她与云宣联手设下的将计就计。在向家知道了年小黛的真实身世后,为保万全,他们开始派人去暗杀云宣,而在躲过几次暗杀之后,云宣决定反守为攻。他为大周朝立下了不世战功,若他死在了想要杀人灭口的向家之手,那洛长念便有更加充足的理由与线索治向家的罪,而他也能借机抛去身上重重枷锁脱身与她团聚。如此一来,即便洛长念知道他其实是诈死,但为了除去向家及其党羽,他也定然不会戳破真相。“我与你相识多年,当初若无你为驸马洗脱冤屈,我们夫妻今日也不知是何等下场,这次就算是我与驸马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你放心,你是我送出宫的,皇兄他不会深究的。”洛长阙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过窗外nongnong的夜色,“不过,你要谢的并不是我。”苏蔷这才想起,洛长阙的确不知情才对。循着洛长阙的眸光向外望去,她依稀在不远处的夜色里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突然间便明白了。昨晚,在告知自己云宣身亡的消息时,他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完自己。是苏复。请洛长阙来救自己的人是他。但她收到的云宣的信是由云炜送来的,为防万一,她甚至没有给他回信,他们如此谨慎,照理说,他不该察觉才对。除非那封信在到达云炜手中前已经被他截住了,所以他其实一直知道自己与云宣的计划,而且还决定成全他们。恍然间,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突然便消失了,似乎从未在那里出现过一般。苏蔷缓缓收回了目光,对洛长阙道:“劳烦公主转告苏副都统一句话,就说,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这一次的人情,的确是我欠他的,我认了。”番外七年后。北峰镇是大周南边的一个水乡,虽然只是郡县下面的一个小镇,但因为山清水秀又四通八达,所以安居在这里的百姓并不在少数,连带着临水的秀丽街也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好不热闹。在秀丽街向东的尽头,有一条长长的小巷,看起来十分幽静,但时而有人进进出出,因为在巷尾有一家药铺,名为刘家铺,虽然隐在闹区,但声名在外,所以即便藏在巷子深处,却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坐堂的先生原本是一位老人,他虽然来这里定居不过三年,可却已经被当地人称赞为无病不可医的神医。不过,那位老神医似乎身体不大好,所以这几日已经换做他的年轻徒弟来为病人问诊了,那位小少年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年岁,可医术却也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师父,寻常的病症大都自己拿主意,让人好不佩服。而负责招待与抓药的仍是那位老先生的儿子和儿媳,他们夫妻二人向来待人亲切,也是好相处的。更让人敬服的是,医者仁心,无论是问诊还是拿药,刘家铺的价钱都十分公道,而且遇到家境贫寒的病人,他们不仅会为他们免费治病,甚至有时还会慷慨解囊地略加资助,让人说不出半点差错来。冬日的秀丽街比春夏自是萧索湿冷些,今年却是男的地下了一场大雪,来看病的人少了许多,一个裹得极其严实的少年急匆匆地跑进了药铺的时候,铺子里没有一个病人。他身上头上都落满了雪,但他的神色却是欢喜的,一进来便对在柜台后正在拣药的小神医道:“刘大夫,刘兄弟呢?”那小神医素来寡言,虽然对眼前的少年也是熟悉,但神色仍是淡淡的没有表情,连头也未曾抬一下:“在后面。”少年知道他的性情,也不与他计较,仍满脸堆笑地道:“劳烦小神医替在下知会一声,咱们掌柜的知道刘兄弟的夫人最喜欢吃咱家满福楼的烧子鹅,只是最近下雪,掌柜的老母亲在乡下得了风寒,掌柜的要回乡探望,是以满福楼要歇业一两个月,所以掌柜的让在下问一问刘兄弟,今晚是否有时间,他可以在临走前亲自下厨……”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小神医便已经一言不发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然后掀起旁边门洞厚重的帘子往后面去了。不消多时,一个留着少许胡须的高瘦男子便从后面出来了,虽然他衣着随意,脸上还隐现几道刀疤一般的伤痕,但他眉目间英姿仍在,一举一动都流露着不凡的英武之气,正是在这里隐姓埋名了几年的云宣。见了那少年后,他爽朗一笑:“张兄,别来无恙,这么冷的天还要劳烦您亲自走一趟,实在抱歉,方才只怕阿正他又对您多有冒犯吧?”“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出来溜溜两条腿儿罢了。至于小神医嘛,他是高人,高人都有脾气,在下受着也是福气。”少年笑着,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见只有他一人出来,问道,“哎,您家夫人呢?”提起自家夫人,云宣脸上的笑意温柔了几分:“她送孩子去学堂了,原是该回来了,但八成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