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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隔着车窗冲外面的周沙挥了挥手,拉过安全带系上,“审的怎么样?”“还可以,都交代了。”肃海等她系好,慢慢地发动车子倒出停车位,边看后视镜边若有所思地说着。“那你还不开心?”“嗯……还有些地方没想通。”肃海说,看了她一眼,又道,“说说你吧,怎么就忽然解约了?”沈亭暄不自觉地抓着安全带,用指尖去摩挲上面纵横的暗纹,“也没什么,”她说,侧了侧脸把眼睛转向窗外,暮色里街道两旁的灯光闪烁着,在视野里飞快地退去,“本来我的合约也快到了,加上跟公司相处得不是很愉快,就解约啦。”“什么时候的事情?”“昨天早上收到的邮件。”沈亭暄偷偷用余光去看肃海,见他的眉峰微拢,又赶紧接着说道,“我看你忙嘛,就没跟你说,而且我请朋友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朋友?”“就……就一个朋友嘛。”“哦,”肃海顿了顿,“韩耀宁。”没想到他一猜即中,沈亭暄有些惊讶,并且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点儿心虚,“唔,他刚好有时间来着。”“下次有这种事先找我,我介绍靠谱的律师给你。”“下次?”沈亭暄忽然眼睛发亮,整个人都往前坐了坐,“所以小海你这次是吃醋了吗?我跟韩耀宁就是好朋友,没别的什么!”“……”肃海真是懊恼自己多了一句嘴,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压下心里针扎一样此起彼伏的小情绪,他清了清喉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先休息上一个月吧!我都一年多没休息啦。”沈亭暄笑眯眯地,显然心情很好,“其实之前也接到过一些公司的电话,但都不是特别满意,还是束缚太多了,我可能也做不到。不过这些年我也算认识了不少人,打算成立个工作室吧,还在计划中。”肃海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钱够吗?”“嗯?”“解约也赔钱了吧,成立工作室的话,钱还够吗?”“解约是赔了点,也还好,”沈亭暄避重就轻地回答,后半句含糊着像太阳底下晒久了的糖,随着剥开的糖纸拉出一道道糖丝来,“工作室也是合资的,钱方面就没什么问题。”“哦。”肃海应道,同时他心里的起伏更加汹涌了,说不上来的烦躁。这么下去可不行,他抿了抿嘴唇,早点儿结束这个案子,两个人都回到正轨上,像以前一样就行了,他想,还不是都过来了,所以哪儿有那么多可烦的。沈亭暄大概是看出了他神情不虞,便转开了话题,“今晚庆祝一下吗?烧个麻辣鱼!”“你哪会烧鱼?”沉默了一会儿,肃海嗤笑道。见他有了反应,沈亭暄这才放心下来,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自己和肃海好不容易拉进的那一点点距离,几乎又要被重新拉开,甚至比以前更远更疏离。“你不是会烧嘛!”沈亭暄重整旗鼓,数不清多少次在心里吹响进攻的号角,又一次努力地向肃海的领地发起进攻,企图往前占领多一点点的地盘,“我有酒啊。”然而这一次肃海再没有接话。冲锋的小人败下阵来。看着一地的残兵败将,无论多少次都消弭不了的失落感仿佛天幕里低垂下来的云,带着些许压迫,涨得整个心房都充满熟悉的酸涩。眼看对方高高筑起的堡垒仍旧在远远的地方纹丝不动,沈亭暄无奈地暂时宣布收兵,迂回着布置其他的战术。“我们来理一下吧!”她说,“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肃海转头看着她,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他交代得太顺了,而且所有的事情都顺理成章,总觉得有些不对。”“那我们一点点来分析。”沈亭暄掰着一根指头,“首先,是绑架蒋小姐,有问题吗?”肃海思考了一下,脑海里又重新回放了武昭文的供词,最后摇了摇头,“没问题。”“嗯……那然后是苏定。关于这个,他是怎么说的?”“他说得很模糊……跟了好几天,最后找到了适合下手的时机,因为当时人来人往,并没有人会特别注意他,所以他得手了。”肃海想了想,“他在这一段情绪非常投入,仔细了描述了受害人受伤的情形,明显是在回味当时的那种快感,从语气到神态都透着一种餍足,是后面的交代过程里没有的。”“所以是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吗?”沈亭暄咬着下唇思考着,语速也随之慢了下来,“存在什么样的因素,跟其他几个案子都不同,会让他变得很兴奋、很满足呢?”“……是血。”肃海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但那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抓住,只看得一个模模糊糊的剪影,“从蒋微到田瀚云,如果把恐吓你和袭击我的这两次都算上,只有那一次他是真实地见到了血的。据他的话来看,案发时他是在现场的,亲眼看着受害人头破血流,惊恐万状,大概是血和恐惧刺激了他,让他更享受这个过程。”“他殴打田瀚云的时候,田瀚云没有流血吗?”肃海摇了摇头,“流了,但很少。因为他是赤手空拳地去打田瀚云的,所以只是前几下打破了鼻子,出了点血,其他都是内伤。”“那这么说的话就很有可能了。”沈亭暄说,“好,这个暂且也没有问题,那唐淼淼呢?他怎么制造的车祸呢?”“利用轮胎。”肃海说,“他在一家汽修厂上班,看出唐淼淼的车胎长时间没有进行保养,侧面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纹,便用一把随身的小刀加深了裂纹,最后导致唐淼淼在深夜飙车时车胎突然爆炸,车子失控撞向路边。”“唔,那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还跟他的专业对口,想必做起来也很容易。”沈亭暄想了想,又补充道,“但这会不会太巧了,他就一定有把握车胎会爆吗?”“按他交代的,他一看那车胎就知道再跑不了了,只要敢开上路,爆胎就是早晚的事情。”肃海打了方向盘,把车开进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里,沈亭暄从包里拿出墨镜口罩给自己一一装备上,两个人下了车。“也对,他在这方面肯定比我懂得多。——那田瀚云呢,他说什么了?”“就更简单粗暴了,跟着他,连机会都不用找,冲上去揍了一顿。田瀚云又打不过他,他揍完就走了。”大概因为是工作日的关系,临近中午,超市里的人不多。两个人直奔生鲜区,沈亭暄隔着玻璃鱼缸,对着几条优哉游哉的鱼迟迟下不了决心。“买草鱼吗?草鱼会不会刺太多呀,还是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