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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接起来,看着亮起的数字在逐层往上,停留,又往上。“副队,我们找到田瀚云了。”季甜说,“按田瀚云的说法,在他之前,有一个叫王康的媒体人,因为发布了沈亭暄天价片酬的不实消息,没过多久就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给砸伤了,王康当时砸到了头,伤的比较重,跟武昭文的供词基本相符。”“田瀚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怎么断定王康的受伤跟沈亭暄有关?”“他跟王康之前都在一家叫做新时代传媒的公司上班,后来公司做不下去了,才各自发展自己的事业去了。王康受伤以后,田瀚云去医院探望过他,两个人说起这件事,王康便告诉他,自己怀疑这事儿跟沈小姐的粉丝有关系,只可惜当时事发突然,自己受伤后直接被120送到了医院,事后再去现场,已经找不到什么证据了。”季甜看着自己的本子,上面潦草地记录着一些关键词,她飞快地还原着,“田瀚云还笑话过他脑洞太大思维发散得太厉害,直到后来他也受伤了,才把两件事情串了起来。但是因为王康的事情比较早,而且只停留在推测阶段,所以周沙来问他的时候,他就没有多说。”“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一楼,门朝两侧缓缓打开,肃海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先上去,自己走到另一边接着讲电话,“王康出事的时间问出来了吗?”“12月26号,跟苏定恰好同一天。”“应该就是他了,你跟佳期再跑一趟,亲自问问他当时的情况,如果有必要,带他回来。”“好的。”季甜点了点头,“那副队,我就先挂了。”“好,有问题随时联系。”肃海收回了手机,走到电梯前,发现沈亭暄站在原地等他。“你让季甜和佳期两个女孩子过去,这样行吗?”她看上去有些担心。肃海按了电梯键,抬头去看上面跳跃着的数字,“带王康回来问话而已,又不是逮捕他,不会出什么情况的。而且,”他停了一下,把目光转到沈亭暄的面庞上,带了一丝笑意,“她们俩只是看上去娇弱,其实都是警校毕业出来的,应付一般的场面足够了。”“……”沈亭暄有点儿不愿意去想他所谓的“一般的场面”是什么含义的一般,“不一般”又有多不一般,刚好电梯来了,她便跟在肃海后面走了进去,目光在他之前受伤的手臂处略略停留。周沙已经整理好了案件相关的各种资料,把会议室里的移动白板也拖了过来,三个人落座以后,他首先开口说,“刚才佳期也跟我通了电话,说了王康的事情。我们现在基本确定,武昭文一共做了六起案子,分别是2014年8月14日绑架蒋微、12月26日砸伤王康、2015年2月27日制造唐淼淼的车祸、3月15日袭击田瀚云、3月19日恐吓沈小姐和3月22日袭击副队,这其中,除了3月22日突然袭击副队没有寄送卡片之外,其余四起案子里,他都无一例外的采取了在案发前寄送卡片的行为模式,并且卡片上拼贴的字句,都是出自沈小姐毕业汇演中的台词,同时暗示了作案手法。”他顿了顿,低头喝了口水,“目前呢,武昭文也已经全部招认了。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搞错受害者的这种情况,我打印了所有受害者的照片,刚才都给他看过了,确认没有问题,要是不放心,后面可以再找受害者来辨认一下,虽然可能用处不大——”周沙最后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把所有的受害人都圈了起来,标出一个箭头指向最中间位置的武昭文,“嫌犯供认不讳,每个案子的手法、动机也都非常明确了,我的意见是,可以结案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肃海开口道,“还有一个问题——”“唉,”周沙一脸生无可恋,“还有问题啊?我说副队,咱们这案子破的可不容易啊,中间重重波折几层阻挠,现在好不容易踏上光明坦途了,合着这九九八十一难还没完呢?”“你不是人民警察吗?”肃海稍微转了转头,掩藏住了嘴角扬起的一小段弧度。周沙不得不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苦是警察苦……认了。”肃海便重新把目光放回到眼前的白板上,“武昭文已经审完了,周沙说的没错,他供认不讳,没什么问题。但是苏定这个案子,该怎么解释?”第23章行凶预告23“我们之前之所以把苏定的案子跟其余案子放到一起,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它具备了所有值得嫌犯下手的因素——对亭……沈亭暄不利,媒体大幅报道所以嫌犯能够知道这个消息,其次是时间上的吻合,它跟王康受伤发生在同一天,只是凌晨和早上的区别,而且两起案件都是高空坠物导致受伤,完全符合卡片上的隐喻。”肃海在白板上简略地写下几个关键词,随后扔开了笔,退到一旁审视着,“而因为当时在种种层面上,这个事件都不符合武昭文作案的规律和习惯,我判断它很有可能是一次巧合,——不管是在时间上,还是在发生的人物上。但是,我们现在再跳出来看,这一系列的案子里,其实是存在两个这样的巧合,分别是苏定和凌坦。武昭文从来没有对他们下过手,真正的受害者其实是王康和田瀚云。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巧合的存在吧……”周沙摸了摸下巴,“毕竟我们到现在也没搞清那盏吊灯突然坠落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不是吗?”“对,而且凌坦坠楼这件事,我们从动机、可能的涉案人员、当时的环境等等方面都一一分析过了,也没有落下什么可能性,不是意外,就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呀。”沈亭暄斟酌着说道。“不过确实……两个意外,发生在一件案子里……”这么一说,周沙又改变了想法。“我就担心,这两个都不是意外。”肃海靠在椅背里,一只手捏了捏鼻梁,一句轻飘飘的话却重若千金,空气托不住,最后沉甸甸地落了地。“……”“……不会吧?”沈亭暄不知不觉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发出塑料特有的清脆声响,她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看上去颇有些可怜兮兮,“这件事还没完吗?”“对啊,副队,你可不能吓唬我们。”周沙也连忙道。肃海没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白板上的内容,几个受害者,时间线,和那些虽然没写出来却在他脑海里交替浮现的内容。“你们啊,”一直坐在最角落里的默不作声的肖正宸这时忽然笑了,他站起来,几步从阴影里走到窗边,斜着打进来的阳光松软透亮,像琉璃色的薄薄糖片,点缀在他身侧。他拿起笔,在白板上随意画了个叉,“做数学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