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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水一样,可以被另一个人毫无负担、毫不计划地去使用和挥霍,它是一湾春夜里的溪水,一开始总是丰沛的,欢腾的,无限延伸的,却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带着或喜或悲的情绪,在烈日底下晒干了,露出枯竭的河床。他的这湾溪水,最后会汇到别人的河流里去吗?因为那条河又宽广又温柔,或许跟它有着相同的目的地,他们会不会就此交融,而后远远地绕开了他,奔向完全不一样的未来呢?肃海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全身的神经都在此刻绷紧了起来。平常用来记录无数繁杂的犯罪信息的大脑,忽然毫无预兆地腾出了许多位置,顶上的灯也打开了,白炽光强烈异常,照着底下似乎是无所遁形的“梁惊鸿”三个字。梁惊鸿,三十二岁,内地著名男演员,从出道至今参演过的电视剧、电影多达二十余部,并且在今年凭借着主演的电视剧获得了金梅花奖最受欢迎男演员,迎来了事业的新起点。梁惊鸿出道至今,一共谈过三次恋爱,本人对待感情十分坦荡,基本每一段恋情到一定程度,都会向媒体和粉丝公开,但还处在追求阶段,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沈亭暄确实是第一个。想来想去,肃海都觉得有些不好,梁惊鸿和他年龄相当,但在普罗大众的价值观里,却比他成功太多了,已然到达了这一阶段的巅峰,剩下的成就如何获取,似乎都只是时间问题。此外,他和沈亭暄有一样的事业,处在同样的圈子里,共同的兴趣和话题大概只多不少,在有了这么多有利条件之后,他更不必背负什么沉重的回忆,这样他们相处起来应该会很轻松。梁惊鸿甚至会比他更加喜欢她,能加能够全心全意地去珍惜她,虽然并不想承认,但肃海还是意识到,他最不想拿出来和别人的比较的感情,偏偏是他最薄弱的地方。他露出一个无声的苦笑来,像幼时生病了,不得不吃下药片,喝很多很多水,嘴里却依然弥漫着那种散不去的味道。一番悄无声息地对比之后,肃海更烦躁了,把手里烧到尽处的烟头捻灭了扔进垃圾桶里,铁皮的翻盖晃晃悠悠,生涩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内里的他颇有些垂头丧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小海?”对方的声音里透露着明显的惊讶,像是怎么也想不到会突然接到来自他的电话。“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姐……”话到嘴边了,肃海却有些难以开口。肃溦更吃惊了,她的这个弟弟从小就是天老大我老二的作风,平常肃浠在家里这么吞吞吐吐都免不了要被他冷着脸说两句,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想着,推开了手边正在处理的文件,整个人靠进了舒适的沙发椅上,半闭着眼睛,准备听一听大龄青年的烦恼。肃海索性一咬牙,“姐,这些年我名下的资产都有些什么啊?”“……”肃溦强忍着没从沙发里弹起来,而是保持着十二分的克制,暂时不去想一向对这些不甚在意的弟弟今天到底喝了什么假酒,冷静地说,“你等等,我这就叫会计上来给你统计一下。”第63章自杀游戏04梁惊鸿带给肃海的烦恼很快就被后者抛之脑后了。这当然不是因为肃海听了公司会计给他罗列出来的一堆个人资产之后,心情大好,觉得自己完胜梁惊鸿,所以将此事翻篇了,而是数月前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最后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查无可查,不得不暂时封存的“离奇自杀事件”又再一次发生了。这一次的死者名叫古小琦,二十三岁,在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做前台,相貌十分出色。她一米六五的个头,身材匀称挺拔,皮肤白皙若雪,一张脸只有巴掌大小,因为有八分之一俄罗斯血统,她的眼睛是盈盈的蓝色,仿佛盛有一片盈盈晴空,鼻梁高耸而挺直,却没有一点凌厉,反而给整个人增添了立体的美感。周沙一边比对着照片,一边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啧啧叹道,“这次凶手一定是特别恨她,”等到鉴识科的同事拍完了现场照片,死者被从阳台的晾衣杆上放了下来,他伸出手把死者原本垂在面前的头发稍微往旁边拂开,露出一张刀痕纵横交错的脸来,“这张脸都划得没办法看了。”“这次的死者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在死前身中数刀,随后上吊而死。”肃海甚至连笔记都不用翻,这个案子在他心里挂了太久,他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拿出来重新想一遍,因此对之前的所有细节都了若指掌,仿佛历历在目,“这是这个系列案子中第二个脸上也被划伤的死者,而之前的出现这种情况的死者吕心蕙,确切的说脸上只有一道划伤,从左脸中间一直斜向下延伸到下颚,而且伤痕较浅,据法医的结论,更像是死者在刺向自己肩膀时,对距离的掌握出现了偏差,这才不慎将脸上划伤。”陈佳期耸了耸肩膀,也蹲在了周沙的旁边,一起去观察尸体,“这次可不像是不慎划伤的。”肃海转过身,问季甜道,“死者个人情况调查得怎么样?”季甜说道,“死者古小琦是S市人,在这里并没有亲属,这套房子是她租来的,目前一个人独居。今天早上九点十分左右,她公司的同事发现她没有去上班,给她打了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听,等到九点半,长乐区派出所的民警接到7号楼的钟先生报案,称早晨起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对面楼某住户的阳台上有女子上吊自杀,民警赶到之后,这才发现死者的死状和之前几起案子如出一辙,立即向局里汇报,就转到了我们这里。”肃海的一边的眉毛微微动了动,“死者不是本地人?”“对,这也是另一个出现变化的地方。”季甜说,“之前的四个死者,只有余凤珊是临近的凤凰市人,但距离X市并不远,坐高铁的话,单程一个小时就能到达,其余三个死者,都是从小生长在本地的。而古小琦不是,她去年才从S市来到X市,为了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男朋友呢?”“两个月以前分手了。”季甜说着,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道,“零距离的恋爱也靠不住,爱情本来就靠不住。”“咳。”肃海咳了一声。季甜立刻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说道,“以防万一,我稍后再去了解一下死者男朋友的情况,确认他的作案嫌疑。”“不用了”。话音刚落,肖正宸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戴上手套,“我刚才问过了,死者的男朋友在一个星期前因为嫖*娼被扫黄组的同仁们抓了进去,今天早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