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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却又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这般小心翼翼。沉默着上了马车,花芷撩起帘子看着外边的人,“上来。”顾晏惜眼睛一亮,三两步上了去,花柏林坐到车架上,向朝他行礼的车夫陈情笑了笑。万物俱静的夜晚将车轱辘滚过的声音衬托得格外大,花芷便是到现在仍是不喜这忠实反应外边路况的马车,所以她的马车素来是垫了一层又一层的,而眼下她坐的不是花家的马车,坐着却也觉得绵软,便知是那人心细,在这等事上也不愿委屈了她。靠着车厢内壁,花芷将手里的册子递过去,“只找到这么点东西。”顾晏惜心喜又心酸,满腔爱意和无奈混在一起,欲表达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觉得说什么都份量太轻。“你别和太后生分,若换成我恐怕会比她做得更过。”顾晏惜垂头看着那本看不清字迹的册子,眼神晦涩莫名,他想说自己并没有和祖母生分,可事实上他每天除了例行去请安,没再和祖母再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每个人都不得已,可阿芷又何辜。“从来都是共患难易,共富贵难,如今才只是开始。”“为何不恨?”“你又怎知我没恨?”花芷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我还要恨得天下皆知不成?”顾晏惜轻轻摇头,“你那不叫恨,人家的怨都比你的恨更有力度。”“用对了地方的力度才叫力度,不然只能称之为白费力气,我可有白费力气?抄家流放一场,花家依旧是天下学子信赖的花家,无论男女老少声誉皆未受半点折损,我以一介女人之身被封太傅,太子是我的学生,太后对我有愧,至于你,就差没把命给我了,我的每一分力气都给我带来丰厚的回报。”可也耗尽了你所有的力气,顾晏惜将人扶过来靠在自己肩头,可当车轱辘碾过一个石子,仍是让她颠簸了一下,就好像他从来都想替她遮风挡雨,想让她免受颠簸之苦,最后却仍只让她陷得更深,受苦更多。这些皆因他而来,他连心疼都显得居心不良。低头看着闭上眼睛假寐的阿芷,顾晏惜将满腔苦涩和着未尽的话一起咽下。马车停下,花芷下了马车,拢着肩上的披风道:“你将那手记抄录一份,原册需得送回。”“我知道了。”花芷头也不回的进了门,背挺得笔直,怎么看怎么倔强。花柏林礼数周全的行了礼,低声打趣道:“长姐今次怕是不打算邀世子进门了,请回吧。”顾晏惜弹了他额心一下,“进宫几天倒是把那些假模假样给学会了。”花柏林嘿嘿直笑,却没打算要改回称呼,有些东西是该注意了,现在盯着花家的人太多。顾晏惜显然是也想到了这茬,也就不再坚持,“进屋吧,明早还得入宫,照看好你长姐。”花柏林看着他手里那本从藏书楼带出来的手记犹豫着问,“你真要去接替孙将军吗?”顾晏惜并不意外他猜出来了,柏林向来是聪慧的,“你能找出别的人选吗?”花柏林在宫中陪着太子将武将研究了个遍,自是知晓如今武将是什么个情况,正因为知晓心才会那么沉,大庆,如今竟是连一个信得过的武将都找不出来。“行了,这些事暂时还无需你来cao心,进去吧。”☆、第六百二十八章托付,花柏林进门发现长姐等在那,以为是要问世子的事,立刻道:“世子还没走。”“孙夫人可还好?”花柏林笑容淡了去,“听到消息的时候摔了杯子,之后便不曾有过失态,还让我好生劝着太子。”花芷并不觉得意外,孙夫人一个人在京城撑着孙家,如果不是足够坚强熬不到现在,可也就是强撑着罢了,内里,怕是早都痛得麻木了。“迎春,明日一早去和四婶说一声,请她去孙家帮把手,不论有没有事让她沾手,人得在那。”“是。”花柏林不解,“此举是要表明我花家的立场?可孙将军以身殉国,不是有功吗?”“明儿你就知道了。”花柏林确实第二日就知道了。大朝会,孙将军身亡的消息如平地一声雷将众臣炸了个人仰马翻,待知晓因何身故后就如太子所预料的那般,有人迫不及待出来给孙将军定罪了,当然,因着孙将军是太子外祖之故,这罪定得极为委婉。可太子仍觉得怒火高涨,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众朝臣,“听着这意思,孙将军非但无功,还有罪?”朝臣都是极有眼色之人,满殿俱静。“那就请哪位爱卿来给本宫数一数他的罪吧。”无人敢接这个话。太子冷笑,“镇守边关二十载是错?远离妻儿是错?还是在粮晌不能及时到位用自己的银子补贴是错?既然都是错,不如就将那守隘关拱手相让如何?”众臣齐齐跪了下去,“微臣不敢。”“本宫瞧着你们敢得很。”不过短短数日,太子脸上的稚气便消失怠尽,此时在这高堂之上的太子已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气势,伏在地上的朱博文恍然发觉,在他们都还在想着如何和年少的太子君臣相宜时,太子已悄悄度过了最易被朝臣拿捏的阶段,如今,他已经在朝堂上坐稳了。大庆若能安然度过这一劫,说不得能迎来一个盛世明君。一片沉默中,定国公开了口,“太子息怒,眼下最重要的乃是定下接替主将,以免守隘关有失。”太子轻哼一声重又坐下,不冷不热的道:“太师所言有理,不知诸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武将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有可能的额头已见汗渍。而文臣的眼神则悄悄从一人身上滑至另一人,掂量着看要把谁推出去接这个烫手山芋。“臣愿往。”略有几分低沉的声音突的响起,众人惊讶的抬头看去,这是……太子怔怔的看着出列的世子,他不是没想过的,在发现无一武将能接替时他想到过世子,也想过会有人将他推出来,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在还谁都没有开口的时候自己站出来。他是摄政王,是世子,是七宿司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完全可以不用把自己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可他就是站出来了,不需要人推,甚至很多人暂时都没有想到他。定国公心情很是复杂,从心底里他也不愿意让皇室难得的一个能干人处到那个位置上去,可……无人可用啊!偌大的宫殿中好一会没有人说话,便是连呼吸声好像都轻了。“摄政王你……”太子轻咳一声,“你可考虑清楚了?”顾晏惜嘴角一扯说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