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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搞不好会连累我爹。”话到此处,沈怿终于问道:“那你当初为何不让他选别的?”“他拿着这个问我好不好看,我说好看,他就挑了。”沈怿:“那你如何不直接说不好看?”书辞理所当然道:“我要是说不好看,岂不是显得他的眼光很不好。”他头疼得抚了抚额,似叹非叹,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口气,手指一伸,捏住她下巴,咬牙道:“你这张嘴,真是……”书辞歪头笑道:“怎么,伶牙俐齿?”第三十二章沈怿捏着书辞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正想说她没脸没皮,视线不经意落在那隐隐含笑的唇角上。她笑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得意,眉宇轻扬,淡淡的口脂在灯下显得尤为丰泽,别有一种风流灵巧的味道。不知怎么,觉得指尖的触感细腻光滑,他无意识的轻轻摩挲了两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肌肤上撩过,心头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情感。四目相投,书辞微扬的唇渐渐平缓下来,一双星眸定定的望着他。沈怿垂着眼睑,仍凝视在她双唇上,手指掐着她光滑的下巴,忽然间心痒难耐,不知不觉,头竟缓慢地低了下去……吃饱喝足的野猫端端正正地蹲在他二人跟前看,一条粗尾欢快的在地上扫来扫去。就在此刻,天空“砰”的发出一道巨响,野猫惊恐地喵了声,飞快窜到他俩身上。几乎是同时,沈怿骤然回神,忙松开手,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齐齐别开脸。不远处的烟花五彩斑斓地在夜空中交织,满树枝桠像绽开了花朵,明媚嫣然。没有别的声音,气氛静得令人窒息。书辞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内,只觉耳根莫名的发烫,烫到像是要烧起来一般,她余光悄悄往左侧偏了偏。沈怿正坐在台阶上平静地看烟火,她似乎还是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他。那张冰冷的面具被温和的烟花染上了无数种色彩,勾勒出一个冷硬而又俊朗的轮廓,紧闭的嘴唇不带任何情绪,不薄不厚,看上去恰到好处。这次的烟花比想象中还要没完没了,但又颇合两人的心意,就这么相坐无言了许久,等天边暗下来时,沈怿才转过头,只见她托着腮满脸愁容。“还在想给王爷做衣袍的事?”书辞叹了口气:“可不是。”她自言自语,“要是王爷当初选的是那件大红的锦缎就好了。”闻言,沈怿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于是,第二天绣坊就接到了要改面料的消息。王爷嫌之前的绫罗不够贵气,要改成锦缎。想不到东家这回对这件衣服如此看重,店里上上下下,从裁缝到绣娘到织补匠人无一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书辞作为新上任的管事,自然也跟着如履薄冰,比之前忙得还要晚了。这天夜里,她气得咬牙:“这王爷简直不是人,哪儿是魔王,分明是魔尊!”沈怿拧着眉问:“又怎么了?”“你不知道。”书辞坐到他身边控诉,“之前不是和你说过那件袍子么?咱们一帮人花了好大的功夫,终于等着要裁制衣裳了,没想到他忽然临时变卦要换料子!”沈怿:“……”“害我们现在又得加班加点的重做。”沈怿:“……”“我算是明白了。”书辞一副了然且认命地模样,颔了颔首,“他八成是听说我此前离家出走的事,认为我不孝不敬,所以故意让我接手绣庄,明面上是抬举我爹,实际就是为了好为难我。”沈怿:“……”“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心机深重,小肚鸡肠之人。”她哀怨地叹气,“只是对付我也就罢了,现在绣庄里的绣娘也遭我连累,真是过意不去。”沈怿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替自己开脱一下:“你想太多了吧,王爷政务繁忙,哪会分心思对付你这么个丫头片子……再说了,他堂堂七尺男儿,战功赫赫,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与你过不去么?依我看,就是凑巧罢了。”书辞沉思了一阵,看模样像是认同了他的话,“你说的也对,可能我真的和他八字相冲?不过这口气咽不下去也难受……要不然,我扎个小人吧,你觉得怎么样?”很不怎么样!他默了许久,尽可能委婉的向她表示:“这,不大好吧?若让人知晓,是会被灭满门的。”书辞懊恼地抱着膝盖,“所以我就只能给他当牛做马,为奴为婢,朝令夕改,朝三暮四的折腾了?……这些王子皇孙果然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看,没一个好人。”她一脸忧愁,沈怿摁着眉心,也是无奈得很。原是感觉这丫头对他误会颇深,想着不如借此机会缓解一下,自己明明是一番好意,倒头来却弄巧成拙,越抹越黑……*今年的春雨下得很及时,北方的旱情算是暂时稳定了,加上城里城外的好几个粥厂,支应到秋季丰收还是不成问题。最难搞定的是南方,治水是个从古至今都令人头疼的难题,肖云和从年初就南下视察整顿,时隔半年才回来。南北两边的涝旱虽已压制住,可处处要花钱,皇帝对他是依赖惯了的,每日为此焦头烂额,难得他回京,自是喜不自胜,当天就把人召进了宫。在西暖阁里一待就是两个时辰,等他返回自己的府邸时,早已是深夜了。书房内有侍女掌灯,门边一个黑影立着,像是静候多时。他甩袍子进去,声音清淡:“进来吧。”晏寻应了个是,垂首跟在后面。侍女把灯罩放下,恭敬地避到一旁欠了欠身,不需他多言就带上门悄然退了出去。楠木的雕花小几上摆了个锦盒,肖云和落座后,信手打开。里面是两块沉甸甸的青铜碎片,隐约可见到上面精细的纹路。他脸上有满意的神色,爱不释手般的抚摸。“启禀大人,这两块,就是禄全和碗口村的青铜麟。”桌前的青年人低眉顺目,口气却出乎意料地沉稳。肖云和合上盖子,朝他和善地笑了笑:“你辛苦了。”他摆弄着手里的其中一块碎片,若有所思地沉吟,“禄全一块,死太监身上一块,紫禁城里还有一块,再算上我手里的这一块,那么就只差三块了。”他把碎片往桌上一丢,眉头深锁地叹了声:“任重而道远啊。”晏寻神色未变,跟着肖云和久了,也适应了他那套仅浮于面上的伪笑,于是身形微曲,低头说:“属下愿为大人分忧。”“有你分忧的时候,不着急。”他靠在帽椅里修长的手指慢腾腾地支在太阳xue上,“你们锦衣卫做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