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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也该收敛收敛了,别动不动就掀瓦拆房子的,太过张扬了,明白么?有时候得用点迂回的战术。”他仍旧毕恭毕敬地回答:“属下明白。”说起这个,肖云和忽然冲他微微一笑:“我倒是好奇,倘若对方是个漂亮小姑娘,你还下得了手么?”尽管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调侃,晏寻还是略有些尴尬地拱了拱手:“大人说笑了。”“不说笑,不说笑,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叫说笑呢。”他自娱自乐般的愉快了一番,才慢慢敛下表情,挑眉朝他颔首,“你放心,这些年来你尽心尽力,我都看在你里。说过会治好你的病,就绝对不会食言。”晏寻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多谢大人。”*禄全死了。死得非常突然,在肖云和回京的当天便咽了气。沈怿抱着胳膊立在床前,静静地看仵作验尸,神色间看不出任何表情,目光淡淡的,不喜不怒,很平静的样子。只有高远知道,此时此刻,他内心早已怒火冲天。验尸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银具被一抹黑色浸染,居然是中毒而亡。二三十个侍卫在庄子里照看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这都让人有机可乘,已不仅仅是疏于防范,很明显和上次的背叛如出一辙。他的人里,还有内鬼。于是,禄全的事就被暂时搁置在了一旁。肃亲王府里开始了有史以来最彻底最血腥的一次大清洗,从他养的死士到亲卫再到各处侍卫,甚至大都督府和军中也一并被牵连。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短短数日,内军人人自危,甚至惊动了朝野,六科给事中和督察院立马又开始借题发挥连夜参折子。反正如今天下太平,灾情稳定,他们无事可做,平日里自然没事找事,借此营造出一种朝中事务繁忙的盛况。这段时日,王府的暗牢里哀嚎声就没停过,高远在外面听着总觉得瘆的慌。他其实才是最忐忑的那一个。虽说是王爷的心腹,然而并没跟随他出征打过仗,军营中的各将士和王爷好歹有过命的交情,自己在他眼里就是随时可能倒戈的一堵危樯。来回琢磨,越想越不寒而栗。再不把王爷这气消下去只怕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正思索对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拔腿就去账房找管事。午后夏日炎炎。书辞带着裁缝来王府交差,折腾了快有半个月,王爷的这身袍子总算是大功告成了,眼下只看有无不合身之处,再做修改。刚到侧门,高远已经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踱步了。书辞远远地叫了声高大人,后者像是被绳子拎住似的,瞬间直挺挺回头,那眼神简直如见救星。她走上前去,示意身后的锦盒,“我来给王爷送衣裳的。”“好好好,来得好,来得正好。”高远感慨不已,“眼下府里出了点事,王爷在里头正大发雷霆呢。”书辞一听就明白了,立时严肃起来:“原来是这样,那我过几天再来。”她赶紧朝高远行礼,“多谢高大人提醒,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说完转身就要走。“诶——”高远忙拦住她,“我不是让你走!”书辞不解道:“可王爷不是在气头上么?”“就是气头上才叫你来的。”他无奈,“你得让王爷消消气。”书辞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我?”“对对,就是你。”高远把她往门内推了几步。书辞当下如临大敌,“您搞错了吧,王爷发脾气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意识到了什么,“您该不会是要他拿我来出气?”高远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沈怿没发话,他不敢多嘴胡说八道,万一被他知晓了,只怕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见书辞这样误会,索性也就不解释了。“牺牲你一人造福所有,这可是积功德的大事,咱们府上近来已经伤亡惨重,再这么下去没准儿还会殃及池鱼,你也不想看见你爹有危险对吧,就当帮个忙了姑娘……”书辞几乎是被他拎着衣襟提起来的,一路推推搡搡进了王府。“高大人,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这么大的重担,我担待不起的!”“可以的可以的。”高远满口鼓励,“此事非你不可,全天下再找不到第二个了!”书房内,沈怿拧着眉头正在翻看文书。一页揭了过去,上面的字却一个也没印象。他双目定定的瞧着一个地方,满脑子在想手下背叛的事。算起来,自从他征战南蛮回来之后,这种情况便层出不穷,军中的士卒虽与他一条心,可是身边的亲卫却屡次被人收买。他也曾疑惑过,究竟为什么这些人会对自己不忠。威吓,警告,杀鸡儆猴,全都没有起到作用。那一刻,淳贵妃的话在耳畔清清楚楚的响起。——没有人真心爱你,没有人站在你这边。——你这一辈子将孤独终老,永远活在杀戮、血腥和残暴之中。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的把他心口揪紧,一切的一切宛如命里注定的一般,分毫不差。脑中嗡嗡耳鸣个不停,他正心烦意乱,此刻偏又听到走廊上传来的吵杂声,当下抄起手边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了过去。没有碎裂之声,知道来者是谁,沈怿颦眉冷声道:“我有让你进来么?”一抬头,只见高远稳稳地接住了那只茶杯,而茶杯刚好在书辞的头顶,他一副好险的神色松了口气。“……王爷。”视线落在书辞身上,他瞬间一怔,似是感到意外,随后又轻轻拧起眉。“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第三十三章一听这句话书辞就觉得接下来他说不定会徒手撕了自己,于是艰难地保持镇定:“王爷……我是来给您试衣裳的。”沈怿望向他俩。一个小心翼翼,另一个讪讪笑着,像是得了个挡箭牌,怎么也不肯开口吱一声。他心里闷得难受,原有滔天的怒火,待看见书辞,满腔的暴躁却顷刻间凝滞住,终究只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进来吧。”知道今天这场劫数是逃不过了,书辞迟疑了下,冲旁边的裁缝使眼色,两人低头就要往里走。沈怿瞬间皱起眉,微不可闻地啧了声,“不是叫他,是叫你。”书辞愣了一愣,“可是尺寸得裁缝来测量呀,万一有哪儿不合适……”话没说完,他就不耐烦地打断:“不是有你么?”“我不大会……”“你不会?”他沉下嗓音,“我把这么多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