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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能赶到附近的小镇上,沈怿对自己所中的毒并不熟悉,眼下不过是想寻个落脚处把毒给解了。暮色四合,黄昏笼罩大地,窗外的光线暗淡了许多,轱辘还在不紧不慢的转着,突然间,行在前面的马蹄乱了节奏。随即,更多的马匹停了下来,不安的来回踱步。坐在车内的沈怿骤然睁开眼,已从四周的风声里听出了异样。四面八方都是抽刀的动静,高远沉声吩咐:“保护好王爷!”还真会挑时间。他一早就发觉附近有人跟着,没想到才这么一阵便沉不住气了。沈怿身上有伤又中了毒,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出手,不过这群人似乎有恃无恐,仗着人多毫无避讳地直攻进来。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这辆马车。几支弓箭破窗而过,正钉在茶几上,沈怿忙将书辞拉开。斜里一把钢刀刺来,他两指夹住刀刃,顺着对方胳膊划出去,死死扣上他脖颈,不过轻轻一扭,那人的头便歪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知道这群人是想杀他,留在这儿只怕会连累她。沈怿头一次体会到带个女人在身边是如此的麻烦。“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去。”他吩咐之后,掀开帘子从车中钻出,入目是满地横尸,蒙着面的黑衣刀客一波又一波,锲而不舍。肖云和的人?这个念头蹦出来之后,他又不禁皱眉,肖云和手里能有这么多人?刀客们一见他现身,瞬间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前仆后继朝他杀来。沈怿站着岿然不动,一招一式却快得惊人,狠辣之极。他一向不带什么兵刃,杀人都是就地取材,有刀夺刀,有剑夺剑,不过转瞬,那身袍子染满了鲜血,脚边的尸首层层叠起。浓郁的腥味弥漫开来,他单手扼住一个刀客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起,任凭他挣扎,任凭他吃力地去掰他的手指,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波澜。等那人双目无神,再也动弹不得时,沈怿才松开手,将他扔在地上。“他就派你们这些人来?”侧过身时,他眸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没一个能打的。”许久没这样杀人了,这种感觉无比痛快。心里的那股酣畅引着他下手越来越狠。他想起曾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宫殿里所受的种种折磨,想起这辈子第一次拿刀杀人的场景,埋在血液里的兴奋不断涌入四肢百骸。那个女人也许说的没有错。他生来就是为了杀戮而活,他体内流的本就是这样的血。沈怿掌风凌厉,像是杀红了眼,对准面前的黑衣人便要劈下去,正在此时,他忽拽了一人挡在自己身前。那双眸子清澈明净,直直望进他眼底……沈怿的手堪堪停在书辞的脸上,距离她的鼻尖只有半寸距离。骤来的风扬起她鬓边的发丝,仿佛万籁俱寂。一股迫人的杀气扑面而来,书辞盯着他沾血的掌心,脑子里一片空白。死人,她在城郊的乱葬岗里见过,半死的人,闹饥荒时也看到不少,不过轮到自己,那份恐惧依旧难以言喻,总觉得这一掌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沈怿的胳膊轻颤了下,随后他猛地撤回了手,顷刻间,真气逆流直上,胸口撕裂似的开始隐隐作痛。对方似乎正是冲着书辞去的,趁着他停顿的空当,一手扣住书辞的咽喉,另一手抱着她,跳上马匹绝尘离开。原地里的亲卫尚和一群刀客纠缠不休,混战不止,沈怿不等缓过气,就近捡了一匹马,紧追在后。黄昏结束,日头已没入地底,暗蓝色的天幕中繁星点点。寂静的官道上,两马一前一后地急驰,烟尘四起,泥土飞溅。沈怿瞅准了距离,俯身在地上拾了块石子,正打中马蹄子,只听一声嘶鸣,马儿脚下打了个滑,黑衣人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摔下来,此刻竟还不忘搂着书辞。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他忽然抽出刀,爬起身,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虎视眈眈地看着沈怿。苍凉的月夜下,利刃闪着寒光,冰凉刺骨。书辞眼睁睁看见沈怿勒马,翻身而下,一步一步走过来。“别动!”刀客手指紧了紧,“否则,我杀了她。”他果然停住了脚,冷漠地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咽喉处莫名的疼痛,书辞为难的咽了口唾沫,甚至觉得沈怿瞧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厌弃。能威胁到他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刀客既欣喜又得意:“沈怿,你的女人在我手上,若要她安然无恙,先自断一只手臂吧!”书辞皱起眉,若不是脖子被刀逼着,她很想转头去瞪这个黑衣人。心说你这个条件是不是开得太苛刻了点?!且不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哪怕是,依王爷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残身体。四周安静了片刻,沈怿不声不响地从袖下取出了一把小刀。拔出刀鞘的时候,白刃上反射着苍凉的月光,也将他清俊的面容映得格外惨白。玄色的广袖被微风卷起,深黑里沾了鲜艳的殷红,几缕青丝在他耳畔缠绕,黑白分明的眼中平静如水。不知怎的,他这般血腥清冷的样子,在这一刻,在她眼里,竟不觉得可怖,反而意外的有些好看。那个温和而冰冷的轮廓令人心生安稳。他还发着烧吧……书辞发愁的想。不然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黑衣人正戒备地盯着他,“我告诉你,要是想耍什么花样,我现在就……”书辞从不认为沈怿这样的人会救她,当那把小刀直射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这么想的。劲风划过,银芒闪烁。背后的惨叫声乍然而起,又戛然而止,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她脖颈上。书辞正要回头,一双宽厚的手掌轻轻捂住了双眼,将她往怀中带了带。他柔声道:“别看。”第四十四章黑衣刀客应声栽倒在地。书辞从沈怿的臂弯中抬起头,不知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头一次被他这样抱着,却一点也没觉得陌生和排斥,反而感到异常熟悉。四周寂静无声,夜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隐约察觉到沈怿的身子摇摇不稳,书辞忙伸出手,勉强扶住他,“王爷?”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还有很重的血腥味,书辞心下一凉:“您是不是哪儿受伤了!”沈怿埋首在她颈窝,浅淡的呼吸轻喷在她耳廓。腰间的伤大概是裂开了,适才真气逆流,又加上中毒,情况于他而言着实不算太好……可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