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6
也不能告诉她。沈怿深吸了口气,说没事。“怎、怎么会没事呢,你声音都这样了!”他语气又低又轻,显然很虚弱,和平时中气十足教训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书辞费力地将他的头支起来,月光之下,薄唇苍白如纸。沈怿已无力避开她的手,干脆靠在她额头上。“不要紧,只是中毒。”“中毒!这还不要紧!?”他无奈道:“你小点声……”书辞忙歉疚地搀着他:“对不起啊,那、那您在这歇会儿,我马上去找高大人。”正要转身时,沈怿却紧扣住她手腕,轻叹道:“你会骑马?”“不……不会。”他这下连气都懒得叹了,“这么说你打算徒步走回去?然后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他说完点点头,“等你回来,应该能赶得上给我收尸。”“我……”书辞语塞,又皱眉道,“您别乱说,不会有事的。”沈怿轻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我活着……”他嗓音低低的,含糊不清,书辞一时没听明白的嗯了声。沈怿倒也懒得再重复,将食指放在唇下,吹了个短促而清脆的音,很快,在树下踱步的枣红马便哒哒哒跑了过来,听话地停在他跟前。“您要上马?”他颔了颔首,握住马鞍勉力翻身而上,饶是如此,坐在马背上身形依旧不稳,书辞只那么看着都胆战心惊。沈怿拉着缰绳,简短道:“我抱不动你了,你自己上来。”她依言尝试了几下,好在这匹马倒也温顺,甚是贴心的低着头,寻了个地势较高之处让她借力。然而到底还是沈怿拉了她一把,不知他伤在何处,书辞坐稳后也不敢乱动,他两臂将她圈在怀中,控着马缰,不快不慢地驱马前行。并不是往回走,她不解道:“不去找高大人了?”马背颠腾得难受,沈怿有气无力地闭上眼,“找他有何用,到镇子上看大夫……他会知道找过来的。”他身子沉甸甸的,倚在她肩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往下坠。书辞不得已只能拽住他衣袖,以免他不慎掉下去。那张平日里锋芒毕露的俊脸此刻毫无生气,剑眉紧拧成结。她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或许在潜意识里,肃亲王就应该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样的肃亲王……她没见过,一时竟有些无法接受。马蹄滴滴答答,书辞望向前面的路,既担心他受不得颠簸,又在心里盼着这马能走快点,再走快点……沈怿靠在她脖颈处,不经意睁开眼,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唇角轻轻勾起。*一场激战后的矮坡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横七竖八的尸体,斑斑点点的血迹,有王府亲卫的,也有蒙面刀客的,在夜色中有种诡异惊悚的味道。马车已经开走,原地里没有活人留下。姗姗来迟的蓝衣青年飞快跳下马,焦急不安地在尸堆中搜寻,偶尔看见一两个惨死的女子,他会突然心悸,随后又颦起眉继续翻找。坐在矮坡上的刀客抬眼瞧了瞧他,不禁哂笑。晏寻闻声扭头,继而大步走过来,伸手掐住他脖颈——并未用力。“你们来杀沈怿,可有动过那个姑娘?”刀客不以为意:“场面乱成那个样子,谁知道。”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微眯起眼睛:“临行前我警告过你们,女人不能杀。”呼吸被阻截,咽喉卡得难受,那刀客艰难开口:“晏寻……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可笑么……”“沈怿受伤之事……是你告诉大人的……刺杀……也是你着手安排的……”他喘了口气,“如今还装什么……好人……”晏寻神色未变,缓缓松开了手,就在他拼命喘气的当下,手起刀落,不过眨眼功夫,刀便落回了鞘中。他神色冷漠地转过身,背后鲜血四溅。“横竖你们也失了手。”他微偏过头,“眼下就当是因公殉职了,死得其所。”另一边,书辞和沈怿走了不多久便抵达了北面的一个小镇。客栈刚好剩下两间,但犹豫再三,她还是只要了一间,一则省钱,二则也为了方便照顾。安顿好沈怿,她以最快的速度去把镇上的大夫请了来,饶是如此,也耗去了半个小时,沈怿靠在床上,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看上去很不好。听到动静,他缓缓抬起眼皮。书辞正立在床前焦急地等医生把脉,眉宇间有几许忧愁。“中毒,发烧,失血过多。”大夫结论下的很快,字字准确。“失血?他还流血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被那群刀客给伤的。“对,赶紧的,衣裳脱了我看看。”大夫说着就弯腰去开药箱,人命关天,还是如此金贵的人命,书辞自然没有犹豫,坐到床边去就欲给他脱衣。沈怿原本昏昏沉沉,被她手碰到腰间时却蓦地一骇——那个药囊还在怀中!他呼吸开始急促,几乎瞬间回过神,强撑着口气唤她:“书辞!”后者微微一愣:“王……”思量着在这种地方叫王爷不大好,于是改口,“公子,什么事?”沈怿虚弱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桌上:“给我倒杯水来。”“好。”她的手从腰带上移开,回头去提茶壶。趁着这个空隙,沈怿飞快取出药囊,嗖的一下扔出了窗。正取出银针的大夫把他这个举动一个不漏地看进眼里,抬头时对上沈怿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毕竟年纪大了,见多不怪,他倒也没说什么,只多瞅了他两眼,这才坐下。书辞倒好了水,搀着沈怿坐起身,让他靠着自己肩膀。一杯见底,他嘴唇仍干裂蜕皮,她不禁担忧:“还渴不渴?要不要再喝?”沈怿摇头,缓缓倚回床上,似连说话都费劲。书辞放好杯子,迟疑了片刻,方开始给他解衣带。外袍内是中衣,因为天还不冷,穿的不多,解开之后便是白色的里衣。领子渐渐松开,他锁骨以下的肌肤便映入眼帘书辞垂着眸,尽管努力专心致志,却明显能感觉到沈怿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躺着,她站着,这个姿势无法避免。老大夫就在旁边翘着腿,一副瞧好戏的模样观摩她脱衣裳,压根不急。手指下的肌rou紧实,常年练武的缘故,他身躯很修长,肩宽腰窄,那些淡淡的伤疤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出来。书辞迅速瞅了他一眼,不过一瞬,便已看清他神情里的慵懒与玩味,耳根莫名其妙开始发烫。“王……公子,我可没有要占您便宜的